魂令初歸,吾家有女初長成 第17章  燈火闌珊,遇故人

作者︰忘川冷月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自歡,你快來,我找到莫憂閣了。」鳳綰綰停在一座獨棟樓宇面前,這座樓跟這條街看過的其他樓宇都不同,大門外並沒有衣衫半漏花枝招展的男倌攬客,目光所及之處,之余二樓陽台上一左一右有兩個撫琴的清雅男子。抬手揮舞,招呼著遠處找人的鳳自歡。

「莫憂莫憂,帶走一切煩心之憂。這位客官,可願進來一坐?」而此時,大門內,一名有著黑色中分長發,眉目俊美異常,錦衣華服的男人往外走。男人俏皮一笑,唇邊兩道淡淡的法令紋給他俊美無儔的面容染上一絲威嚴,這絲威嚴讓人敬,卻不讓人怕,反而更加給他增添了幾分韻味。

「你是莫憂閣中人?果然莫憂閣跟其他不同一般啊」鳳綰綰打量著出來的男子,長發未束,隨意披散,卻沒有一絲散漫,反而增添幾分清雅。

「奴家是莫憂閣管事,客官不妨喊我一聲祁管事。我們莫憂閣雖身處風月紅街,卻並非做皮肉生意。客官有沒有興趣進來一敘?」祁管事側身站立門邊,伸手一副恭請之態。鳳自歡也來到了莫憂閣門口,聞到了空氣中似乎有一絲熟悉的味道,不等鳳綰綰便先一步進了莫憂閣內。

「自歡姐姐,等等我。剛還要回去的人,這會比我還著急。」鳳綰綰也緊隨其後走了進去,沒想到莫憂閣不僅門外與其他樓宇不同,樓內也是清雅至極,小廝們衣著整齊,端茶送水各司其職。大廳內舞台上有人撫琴,有人吹笛,台下客人有題書作畫的,有下棋對弈的,全無半分靡靡之音。在這紅街里絕世獨立,出淤泥而不染。

「公子正在沐浴,閑雜人等不得擅闖。」鳳自歡一路循著那味道步上了三樓,正欲上頂樓樓追尋,卻被兩個手持棍棒的打手攔在樓梯之下。

「這位客官,稍安勿躁。這樓上是我們忘憂公子居所,不可擅闖。要不我們去包廂坐坐,晚一點花魁大會 自會見到公子。」鳳綰綰一路追著鳳自歡也來了三樓,祁管事緊跟其後,見狀,上前勸阻。

「自歡姐姐,你怎麼了?這一路走這麼快?來來來,陪我去喝茶」鳳綰綰一把拉過鳳自歡,畢竟人家都說了在沐浴,自然不好擅闖。

祁管事抬眼看了一眼頂樓,眼神示意樓梯把守的二個打手,轉頭一臉笑意的帶著鳳綰綰二人去了二樓的一處包廂,安排人送上最好的碧螺春和小點心就退下了。

「自歡姐姐,你剛剛是怎麼了?難道你認識這無憂公子?從未見你如此失態」鳳綰綰等茶水送來,揮手讓房里伺候的小廝都退下。說話間,翻手一根銀針檢驗著吃食茶水,並無異常才放心食用。

「綰綰,我……哎,實話跟你說吧,前幾日不是瑜貴妃招我入宮麼,那晚出宮時候,我在接近城南的小巷里踫到一個受傷男子。幫他包扎後人就不見蹤影,剛在門口好像聞到了他身上同樣的香味,就想著看看他傷好些了沒。」

「受傷男子?好心包扎?這英雄救美的節奏,人家就這麼離開了?不以身相許什麼的?」

「你這小丫頭,居然取笑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略略略,打不著。自歡姐姐,注意形象,形象」

這邊,兩個女子在房里嬉笑打鬧著,那一頭,祁管事步上了四樓,進了四樓唯一的房間。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擺放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江南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前朝畫聖顏魯公墨寶,其詞雲︰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整個屋內擺設,給人的感覺是充滿著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祁叔,剛剛樓下是誰人?」听見有人進門,男子頭也不抬,手執狼毫筆,正在書畫著什麼。

「公子,是珂王府自歡郡主和當朝九公主。老奴已經將他們引到包廂去了,不會叨擾公子。」

「哦?珂王府?可是那殺我蕭家一門的珂王?」听到珂王府,男子手中筆頓了一下,異地墨汁從筆尖滴落,一個黑點躍然紙上,毀了一副畫作。想當年,我母親彈劾珂王擁兵自重一紙諫言呈上,卻還未見聖顏,就被珂王扣下。整個蕭府一夜之間被大火吞噬,連帶僕役小侍二三十人葬身火海,就連稚子都沒放過。

「老奴當年能從火場里救出公子,已經是上天恩德。這些年看著公子長大,不求別的,只希望公子能健康平安」

听到男子提到當年之事,蕭祁感覺自己後頸項傷痕又在隱隱作痛。雖已過去多年,但是當年那場火依然記憶猶新。火勢太大,蕭大人夫婦拼死護住幼子,送出門外,讓當時是蕭家管家的他帶著公子逃離。大火燒毀的房梁墜下,蕭大人夫婦葬身火海,而他為了護住公子用自己身子擋住了散落的窗欞,從後頸項延伸到脊背,留下了不能痊愈的一道長長的灼傷,從此以後,他就只能披散長發遮擋住那猙獰的傷痕。為了躲避追殺,帶著公子奔波各地多年,積攢了一些財產盤下了這座樓,才有了棲身之所。這麼些年為了生計,公子不惜化名忘憂掛牌賣藝,同時還收留一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留在閣內,公子甚至自掏腰包請先生教授他們琴棋書畫,希望他們能有一技傍身。所以才有了這莫憂閣,莫憂閣內皆是清倌,只賣藝不賣身。

「祁叔,這次珂王府自歡郡主送上門來,正好祭奠我蕭家一門。」男子抬頭,一張清雅絕色的臉龐,若是鳳自歡在這,定能認出這正是她遇到的那個男子。

「公子,急不得。珂王回京多年,根深勢大,還手握兵權,這事還需三思」蕭祁听出了男子言語內的恨意,勸阻他不可妄動。這麼多年,珂王並未停止追殺,他們才不得不隱姓埋名藏在這龍蛇混雜的紅街。听說這紅街也有點來頭,不論是官府還是地痞流氓沒有人敢在紅街生事,但凡在紅街鬧事者,必誅。紅街里,最神秘的存在就是街尾深處的落塵居,這麼多年從不曾開門待客。今年這次花魁大賽,好像听說落塵居也報名了。

「祁叔,我明白,急不得。你先下去吧,派人盯著她們,先等今晚花魁大賽過了再說。」祁叔聞言俯身拜別,離開了這房間。安排小廝密切注意二樓鳳綰綰包廂,有何異動,速速來報。

鳳綰綰她們在房內還未坐到一個時辰,听聞門外一陣鑼鼓聲起,花魁大賽拉起帷幕。各個樓里的尋歡女子也被鑼鼓聲驚起,紛紛出門。一些賭坊也派人來在圓台邊架起了賭桌,其中久負盛名的醉紅樓憐心買一賠五,莫憂閣皆是清倌,從不留客過夜,莫憂閣忘憂賠率買一賠十,最冷門的就是那從不露面的落塵居,從沒有人听過見過,賠率直接上升到買一賠百。

月上枝頭,紅街,花魁大賽。

「今天呢,一年一度的紅街花魁大賽如期舉行,多謝各位捧場。一些常來紅街的老客應該都知道我,但是呢,今年還有些新面孔,奴家還是做個自我介紹,奴家名叫紅綃,是這紅街的管事,你們啊也可以叫我紅姨。」月上枝頭,花魁大賽場地上方一陣繽紛煙花散開後,空中飛出數尺大紅絲絹,一女子臨空踩著絲絹緩緩飛進場內。女子身穿一襲大紅對襟羽紗長裙,領口開的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楮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滿頭的珠釵在絢爛的煙花光亮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好一個絕美的女子。

「紅姨莫要說笑,就你這模樣,說是二八少女也不為過。」

「就是,說是紅姐都有人信,你們說,是不是?」

「紅紅,你可來了,這些美人哪有你好看」

台下早就人滿為患,或三五成群,或擁著美人。看到紅衣女子出來,一些熟悉的直接接下話茬打趣到。有了一個二個開口,不少恭維的話語接連而出,台上女子嬌笑一聲,迷住了多少女兒郎。

「各位莫要拿紅姨我打趣了。奴家雙十年華來了這紅街,到現在都已有十五年了,那里還比得上這一個個的嬌俏美人。嘿嘿,張家姑娘小心懷里的美人生氣,可就得不償失咯。」紅綃嬌嗔了一眼台下左擁右抱的華服女子。

鳳綰綰拉著鳳自歡從莫憂閣出來,正巧看著紅衣女子臨空而行。兩人想找個觀賽的地方都沒有,不止舞台下站滿了人,舞台旁邊的幾處樓宇臨街位置都已是人頭攢動。鳳綰綰別無他法,只能帶著鳳自歡飛身上了屋頂。屋頂空曠,視野極佳,剛好能看得到舞台全貌。殊不知一舉一動都落入了舞台正後方閣樓手執紅扇的男子眼里,男子看著她們上屋頂的舉動,低笑出聲,暗嘆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妙人。

「蠢女人,出來玩不帶本王。」鳳綰綰剛在屋頂坐下,一白影躥進她懷里。鳳綰綰下意識出手之際,腦海里傳來了小白傲嬌的聲音。定眼一看,果真是那只白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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