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摧枯拉朽

作者︰十一月的射手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馬遠看到鄭俊懷有翻白眼暈倒的征兆,連忙對肖華飛說道︰「大人是不是換個東西堵他的嘴,鄒老弟這功力太強,萬一給他燻吐了,說不定他會被自己吐出來的東西憋死。」

鄒通听到不干了,扒拉一下鄭俊懷的眼皮,又拍了拍他的臉,自信地說道︰「死不了,沒听過有人會被自己憋死的,如果真死了算他點子背,老子都沒嫌硌腳,他還敢嫌棄老子的腳臭。再說就算老子的腳有點味道,也不至于把人弄死。」

米富貴站得比較遠,屏住呼吸快速說道︰「有我老米在,他就死不了,算不得什麼大事,就是別讓他離我太近,真快死了再叫我就來得及。」

肖華飛打斷幾人的調侃,吩咐鄒通整隊,隨著鄒通吹響竹哨,片刻間逢春樓內的雲鋪衛兵動了起來,向一樓大廳集合。

雖然只有百名兵士一起行動,依然嚇得逢春樓里好一陣雞飛狗跳,樓里的姑娘們都躲回房中關緊門戶,不時有驚慌的哭泣聲傳出。

不過雲鋪衛兵士軍紀保持的不錯,在各旗總的催促聲中,他們沒有一人離隊趁機打開姑娘們的房門,或是順手牽羊私拿樓中的財物。

鄒通三通竹哨剛結束,所有兵士已抵達逢春樓一樓大廳,以小旗為單位列隊完畢。

肖華飛滿意地沖著鄒通豎起大拇指,看來分別的這段時間鄒通並沒有耽擱對兵士們的操練。

鄭俊懷此時已經兩名兵士夾在隊伍中間,他上身被捆個嚴實,只剩雙腿能勉強邁開步子。

肖華飛讓馬遠與鄒通打頭,帶領五十名兵士先出去與門外的差役們交涉,吳苟道帶領其余人保護肖華飛與鄭俊懷的安全。

肖華飛不忘叮囑鄒通不要大開殺戒,這里畢竟是大晉境內,殺傷過多難以對朝廷交待。

至于雲鋪衛士兵會不會輸給一群衙役,則完全沒有在肖華飛的考慮之內。虎狼與家犬對陣,根本不用考慮誰輸誰贏。

鄒通與馬遠帶人來到逢春樓門外,此時他們面前站著幾十名拿著鐵尺與棍棒的衙役,這些人打著火把,向著鄒通他們七嘴八舌地叫嚷著。

「快放我們大人出來」

「哪來的瞎子,敢在我們保寧鬧事,把我們大人交出來。」

「如果不交人,誰特麼也別想離開,到時可別說爺爺的刀子不認人。」

馬遠離隊向前,沖這些人大聲喊道︰「影龍衛奉旨辦差,現已查明保寧縣令鄭俊懷下毒謀害致仕禮部卓尚書,需將他帶回京城交有司查問。爾等速速讓開道路,不要自誤!」

听到馬遠喊話,堵在門口的差役開始面面相覷,沒人告訴他們鄭縣令已被拉下馬了啊,如果鄭俊懷已經待罪,那他們可沒有理由在這里要人。

這時人群里有個尖銳的聲音喊道︰「大家別听這些王八蛋胡說,今天是影龍衛這些人向咱們大人索賄不成,這些王八蛋心懷不滿之下,想要構陷于他。本來大人已經宴請他們帶頭的人想要賠罪,可這些人吃人不吐骨頭,還要更多的銀子。」

衙役們紛紛私下里議論起來,各種小道消息在這些人的口中越傳越邪乎。

「對,我听官驛里王二麻子的小舅子的表舅家的鄰居說,鄭大人已經給了他們三百兩銀子,可這些人還不知足。」

「誰說不是呢,鄭大人一年才能掙多少銀子,這一下子就給了三百兩夠意思了。」

「你們知道啥,我听說是這影龍衛的大官,看上了鄭大人的姨娘,鄭大人老爹死得早,就剩這個二十歲的小姨娘,他怎麼舍得送人。」

「剛才有人說鄭大人傳出消息,只要能救下他,賞銀百兩。」

「這回鄭大人可是大出血了,一百兩銀子都能在縣里買個大房子了,要不咱們拼一把?那些當兵的未必敢跟咱們死磕到底。」

「說得對!百兩不百兩的無所謂,哥們我就不是看銀子賣命的人。但這里是保寧人的保寧,不是皇帝老子的京城,還能讓外人騎到咱們哥們頭上拉屎不成?」

隨著各種小道消息在人群中傳播,衙役們看向馬遠他們的目光越發不善,有人隱隱將鐵尺指向馬遠他們。

馬遠知道這是有人在背地里挑事,不能任由這人煽動衙役,否則局面會難以控制。

他馬上厲聲高喝︰「都給老子閉嘴!誰他麼的在亂嚼舌頭,有種你給老子站出來,你哪只瞎眼看到我們索賄了。鄭俊懷已招供畫押,對毒害卓尚書的事供認不諱。你真是英雄好漢就不要藏頭露尾,有種站出來說話。」

那個尖銳的聲音應聲道︰「影龍衛干的髒事還少嘛,老少爺們回家問下家里長輩,信他們影龍衛所說的話,墳頭就等著長草吧。說別的沒用,先把鄭大人交出來,是罪是罰自有朝廷處置,輪不到你們到咱們保寧縣來構陷好人。」

馬遠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仔細觀察堵門的這些差役,希望能將挑事的人找出來。無奈天色太黑,雖然這些人手上點著火把,可是依然沒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此人。

這聲音換了個位置,繼續喊道︰「鄭大人到我們保寧縣以來,對大家可是不錯啊,誰家有個大事小情,鄭大人是能幫則幫。沒銀子發送老人的,家里生不出孩子的,他老人家哪次沒伸手幫忙。你們拍著良心想一想,鄭大人這樣的好官,能犯那些殺頭的罪嗎?兄弟們上啊,先把鄭大人救出來,咱們自己保著鄭大人上京鳴冤。」

此人牙尖嘴利,頭腦靈光,不停地游走在人群中間,根本沒法一下找出。

他東一句,西一嘴成功地將差役們的情緒煽動起來,已經有幾名差役拿著鐵尺向馬遠站立的地方逼近,看樣子想要動手將門里的鄭俊懷搶出來。

肖華飛站在門里看向鄭俊懷,看來此人倒還有些得力的親信,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把自己堵在這里,倒真比那齊大月強上許多。

馬遠在與那人喊話期間,鄒通正無聊地用腳指頭捻著靴子里的石子,沒有襪子是有點不舒服,他開始後悔把襪子塞到鄭俊懷嘴里。

隨著那人的不斷鼓動,保寧縣這些衙役離逢春樓的大門越來越近,還有不到十來步就會沖入門內。

鄒通抬眼看向這群衙役,心中嗤笑不已,抬手一拍馬遠肩膀,勸說道︰「馬大哥別白費力氣了,你也看出來了吧,這些人不會輕易退走。大人還在里面等著,咱們時間有限,沒有功夫听他們聒噪。你先往後站喝口水歇歇,讓兄弟來勸他們,保管藥到病除。」

馬遠明白鄒通這是要動武了,沖對面啐了一口,對鄒通說道︰「他們既然要作死,那就怪不了咱們心狠。不過老弟可警醒點,剛才大人可說過千萬別下死手,咱們不能給大人找麻煩。」

鄒通揉著下巴上的虯髯,長出口氣,低聲笑罵道︰「真是不爽利,束手束腳的架最沒意思。」

鄒通沒有再向那些人喊話,他叼起竹哨,吹起一聲極為短促尖利的哨音。

唰——!鄒通身前的兵士整齊向前邁進一步,這整齊的腳步聲,驚得對面眾人一陣忙亂,終于止住了向前逼近的步子,但他們卻沒有放下手中的鐵尺與棍棒。

鄒通思慮片刻,找不到他想下達命令的對應哨音,氣得他用力地捻了下靴子里的小石子。

「拔刀——!」鄒通大喊道,他身後響起整齊腰刀出鞘聲,「都特麼給老子用刀背!用力砍他們這些豬油蒙了心的王八蛋!」

鄒通始終站著沒動,這種不能見血的打架,他實在提不起丁點興趣。他身後的五十名兵士依令開始邁步向前,片刻間在鄒通身前排成兩排縱隊,所有人將刀刃沖上,在小旗的帶領下,舉著刀背向對面的差役們沖了過去。

那個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兄弟們別怕!他們不敢殺人,一起上揍這群王八蛋,救回」

兩波人馬剛一接觸,衙役那邊還真有幾個不怕死的人跟著動了手。可是當鐵尺與刀背相接觸時,這幾個衙役知道自己錯了,因為不是只有一把刀背砍在他們的鐵尺上,每個人的鐵尺上至少落下了兩把刀背,同時要麼從身體兩側,要麼從大腳的方向,至少還有兩三把刀一起砍來。

而衙役們不管將鐵尺揮向哪個方向,肯定會有雲鋪衛兵士的刀背迎向鐵尺,這讓習慣了與盜匪爭斗的衙役感覺非常別扭。

按以往的經驗,衙役們猜測對面那群大頭兵應該散開,每個人都抓對單打獨斗,一對一的情況下他們有信心,不比對面的大頭兵在身手上差多少。

可是雲鋪衛的兵士從來沒有學過什麼叫單打獨斗,加上有了跟著肖華飛剿匪的經驗,軍隊合擊之術已深入他們的骨髓,他們根本想不明白,為什麼能大家一起砍人時,還要刻意分開一對一,那不是月兌褲子放屁嗎,而且會耽誤收割兵,割下耳朵算軍功。

軍隊殺人講究的是效率,而不是個人的勇武,不到二十個呼吸,堵在門前的衙役已被放躺了一大半,這還是鄒通說過不許殺人的結果。

衙役們感覺打得束手縛腳,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讓人家砍了一頭包。其實雲鋪衛的那些兵士打得也不痛快,明明能一刀結果一個,現在還非得避開對方的要害。

衙役們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嘴里開始不住地求饒,每個倒在地上的衙役身上都有多處傷痕,所幸還沒有人丟掉性命。

他們與雲鋪衛兵士動手時,擋住了上面就防不住下面,擋住了上下,又防不住身體兩側,總有兩三把刀同時重重砍在他們身上。

這時倒地的這些人心里恨極了剛才煽動他們鬧事的人,鄭俊懷死不死干他們什麼事,有這功夫回家摟著老婆或是樓里的姑娘不是更好,所有堵門的衙役都後悔來趟這灘渾水。

那些大頭兵將他們打倒後,並沒有停留,而是繼續向前方推進,沒有人在他們耳朵上來上一刀。

見勝負已定,鄒通終于將里面有石子的靴子月兌了下來,將里面那顆煩人的石子倒出來。

馬遠是第一次看到軍隊是如何沖殺,原本他還以為雲鋪衛這些大頭兵還要費些手腳,至少有來有往地斗上幾回合,沒想這邊只是一次列隊沖鋒,對面便如鐮刀揮過莊稼一樣的倒地不起了。

這已經不叫打架或是戰斗,分明就是單方面的無損碾壓。

他在心里評估了雲鋪衛兵士與影龍衛力士之間的戰斗力。雖然說各有優勢,影龍衛更擅長隱蔽刺殺與封閉空間內的肅敵,但如果是面對面列陣,贏得一定是雲鋪衛兵士這邊,因為影龍衛力士不具備與敵俱亡的勇氣。

馬遠身後響起肖華飛地小嘀咕︰「無痛人流哪家強,影龍衛醫院找肖主任呵呵,看樣根本用不了三分鐘。」

通過多次的接觸,馬遠已經習慣了肖華飛嘴里總冒出听不懂的詞語,他不會讓肖華飛解釋,上官們很多話是說給他自己听的,沒有義務向下級解釋。

馬遠全當沒有听到便好,這是做為一個優秀下屬,必須具備的職業素養。

鄒通收起憊懶的態度,恭敬地向肖華飛抱拳道︰「稟報將軍,敵軍已經肅清!屬下建議不必拖延,繼續集合隊伍殺出城門,盡快與晉彪匯合以免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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