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不想再見到你
其實龍文章的這個請求之前是沒有和孟煩了等人商量過的（主要也是沒有機會商量過，如果最後沖進樹堡的不是友軍的米西團長的話，那麼現在他們這些僅存的炮灰也終歸虛妄了），不過孟煩了，迷龍，阿譯，董刀，不辣，克虜伯，全民協助（他大概听懂了死啦死啦的意思，現在這家伙對于中國話的理解也算是相當到位了，已經是徹底融入了炮灰團）對于龍文章的這個請求則也算表示理解和認同了（經過了這三十八天包括一直在對岸作為炮火支援的克虜伯也厭倦了戰斗，而且正如虞嘯卿所說的一樣，在南天門被解決之後西線的日軍真的也是沒有多少了）。
如果說接下來炮灰團的這些殘余炮灰還將要面對的是像之前一樣凶殘的日軍，那麼即便是現在僅剩下一條腿的不辣也願意繼續作戰（但如果面對的是那些公軍那些和他們一樣，都是流著炎黃子孫血脈的紅腦殼，那麼這件事情也就另當別論了），而在得到虞嘯卿的準許和每個人一千大洋的「豐厚」條件之後龍文章卻對面前的這位虞師座長長的鞠了一躬說︰「多謝師座之成全，我代表我們炮灰團現在殘存的和已經戰死包括死在南天門的所有弟兄們向你道謝了。這就是我們應該有的結局，這才是事情原本該有的樣子，一切的一切就應該是這樣的。如果你剛才不答應我這個請求，那麼正如你所說的，我龍文章其實真的是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我會在你的面前舉槍自盡，我會用你送我的這把勃朗寧打爆自己的腦袋，因為我不會帶著我的兄弟們去送死。我，我已經承擔不了這份責任了。如果說之前在樹堡上我還可以給自己一個理由，但在這方面，我是沒有辦法給自己有一個字的理由。還有，師座，我也想要真心的勸你一句。虞師走到今天也是真的不容易，我知道這三十八天之間不僅是我們在樹堡傷亡慘重。你們在後來進攻西岸的時候也是傷亡不清，這一點不用那個長的還算不錯的友軍米西團長對我說，我也能夠看出來。具體情況我甚至都可以猜測的出，就比咱們之前進行的那場沙盤大戰的慘烈結果強不了多少。海正沖團全軍覆沒，余大志團折損過半，整個虞師被打傷了元氣對吧？剩下的兄弟真的不容易，用于收拾西線殘存的日軍還是可以的。但如果真的是去北上對付紅腦殼的話，我知道師座你一向是一個不信邪的人，或者說至少你現在還對紅腦殼的這件事情上不信邪。你覺得以你的虞師鐵甲，是足以把那些紅腦殼在中原戰場上碾碎對吧？但我真的想奉勸你一句，這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無論咱們果軍這邊能夠在掃清日軍之後擴充到多少人馬，就是到時候聚到幾百萬的雄師，也照樣會在幾年之內灰飛煙滅的。因為很簡單，未來是屬于他們的，他們才是真正充滿希望的人。而咱們果軍，真的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如果能夠真正掃清我炎黃大地上的那些日本小煎餃就已經是極限了。其他的，真的不應該再奢求下去了。也許我對你這麼說，如果按照以前的樣子，你肯定是會一個巴掌把我打倒在地的。你用不著否認，咱倆應該是這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了。你是一定會這麼做的，但是該說的我總是要說的。師座，不要北上了，西進吧。然後就在把西線的日軍全部干掉之後，給你自己選擇一條真正的道路，不然的話……」
虞嘯卿實在是受不了龍文章再說下去這些話了（自從龍文章開始說到有關「紅腦殼」的話題時，虞嘯卿就從口袋里模出了一支香煙強迫自己的開始吸了起來），其實這位虞師座是一位從沒有吸過一口香煙的家伙（就這盒香煙還是友軍師長硬塞給他的，這真是他第一次吸煙，完全是被龍文章給「逼迫的」），但現在即便是吸香煙也克制不了他的情緒隨之不耐煩的打斷那不知死活的死啦死啦（在果軍內部散布這種言論，尤其是當著自己長官面前說出來，那真的就是一種嫌命長的表現）還好虞嘯卿現在是真的沒有勇氣再對龍文章采取什麼措施。
他只是把香煙狠狠的撇在了地上，用自己的大皮靴使那根還有小半截的香煙和泥土融為了一體，隨之帶著半憤怒的口氣對龍文章說︰「好啦，你住口吧，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兄長。我告訴你，幸虧現在就你和我，還有你這些弟兄們。但凡要是讓唐基，呃，好吧，如果是讓我的那個唐伯听見還有辦法挽回。但要是讓軍統那幫人听見，我告訴你龍文章，你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保不住你自己的性命你知道嗎？這種話，到這里就此為止了。我的性命，還是可以由我虞嘯卿來做主的。我的未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就是我虞某人的職責所在。這，這就是我的宿命，用不著你在這里多嘴多舌。我怎麼去和那些紅腦殼作戰，我的心里也是相當有數的，我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的。至于我虞師的弟兄們，陪我一路打到今天的弟兄們，我會給他們一個很好的交代。而你們這些川軍團的剩余成員，作為團座的你龍文章，副團座兼任督導的林譯。還有孟煩了，迷龍，董刀，鄧寶，時小毛，你們都將會得到一千大洋的補償。無論你們是否還願意留在我的虞師，這一千大洋都是我能給你們屁用也沒有的補償。還有來自美利堅盟友的外來成員阿爾杰.柯林斯，我會讓你盡快回到你的隊伍你的果家之中……對了，龍文章，我的好兄長啊，你是鐵定要離開虞師的對吧？那好，既然你做出這個決定的好。那我就可以作為虞師之師長，可以就此宣布，你們川軍團就此解散！其他的事情，也就是唐基或者是上峰那邊的事情，你們就不用管了。我虞嘯卿會全力應對的，這點能力，也許對于之前的我來說是沒有的。可是對于現在的我還有的，我還是有著可以決定你們這不到十個人去留之命運的。不過你們也請放心，或者你們也根本對這件事情從來就沒有想要關心過。你們川軍的建制我會保留下來，我會再給這個川軍團也就是你們炮灰團……哈哈，請原諒我，我還是覺得這麼稱呼你們比較親切。我會給你們炮灰團找到一個好團長，雖然在未來我給你們炮灰團找到的團長肯定會比不上你們的龍團座，也就是你們的死啦死啦團座。甚至其他的成員，也遠遠沒有你們的這種能夠在南天門樹堡堅持三十八天的強悍。但我一定會讓他們知道，「我的團長我的團」的光榮是屬于他們的。你們這些前輩，永遠是他們的楷模，你們的事跡我會讓他們所知道的。我會讓他們在成為你們炮灰團的一員之後而感到驕傲，這就是《我的團長我的團》之真正的光芒……其實這些事情真的與你們的關系不大了，而且川軍團的這個番號本來也不屬于你們。至于川軍團為什麼會成為我虞師三團之一的番號，我想你們也能夠看的清楚。就好像孟煩了你之前所說過的那樣，那個陳大員再修三世也不會是我和唐基那個老東西的對手。從現在起，你們就自由了。在接下來，你們可以去你們隨便想去的地方……哦，對，你們還是跟我去一趟師部吧。李冰那個小兔崽子我實在是不放心，就讓我把這七千大洋交到你們的手上，由我親自做這件事情我才放心。好了，你們最後再跟我這個師座走一趟吧。不管你們現在還認不認我這個虞師的一號人物，甚至是目前滇緬邊境這邊的狗屁一號英雄。也請你們再跟我走一次，我要給你們最後的交代，也是給我自己一個最後的交代。」
而就在虞嘯卿說完這些的時候，龍文章這時候則快步湊上前，而虞嘯卿則是用一種「你還想怎麼樣」的眼神看著他而龍文章則是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個破碎的眼鏡（孟煩了等人一看就看出了這身何書光的眼鏡）隨之對他說︰「師座，這個東西，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交給你。這是小何的遺物，他曾經對我們大家說過「虞師座萬歲」，這好像也是他被日軍亂軍穿透之前最後說的一句話。這個眼鏡，我想也是他除了那把被他自己亂刀砍碎的手風琴之外最寶貴的東西了。無論如何，我覺得他也是始終把你當做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人。其實張立憲也是一樣的，他在自殺之前也是仰天大吼了一聲師座你的名字。雖然我不知道哪個時候他到底是處于一個什麼樣的心理，但這確實是他的最後遺言……我之所以把這個眼鏡交給你，就是希望能夠和師座你劃清最後的聯系。我知道我這樣做可能對你來說有些太過于絕情，但你也了解我的性格，所以我覺得你會理解我的這種做法吧。你要給我的那一千大洋呢，我也就不需要了。你就把這些錢發給我們炮灰團其他陣亡將士作為撫恤金吧，知道他們在你眼里也許就是一些數字，或者說是在上峰的眼里就是一些數字罷了。但他們在我龍文章眼里，真的不是這樣的……說到這里，該說的我基本就都已經說完了，最後就希望師座你能夠好好保重。最後我再勸你一次，和那幫紅腦殼作戰，你真是沒有獲勝的希望。無論咱們稱呼他們為什麼，咱們也是注定要被他們擊敗的。我死啦死啦也決定不了這一點，這個世界上誰也沒有辦法扭轉這樣的一個局面。還有啊，我想今天也一定就是我和師座你所見的最後一面了。這輩子，我想咱們倆之間的緣分也是到頭了。還有一句實話，我想還是應該告訴師座你，免得你在之後再做一些無用功。那就是，我的名字其實不叫龍文章，我是路過一個地方听到一個年輕軍官也叫這個名字所以覺得不錯既而偷過來的……哈哈，實在是抱歉啊師座，我這個家伙就是改變不了這猥瑣的本性。我這輩子的確是偷過很多東西，我會在之後不再出現于你的時候慢慢償還的。至于我的真實名字，這個世界現在除了我自己，真的是誰也不知道。所以就算是我和你說了，也沒有任何意義可言。拜拜了，師座，後會無期！」
說完了「後會無期」這四個字之後龍文章居然就憑空的消失在了虞嘯卿和炮灰團其他殘余成員的面前，空氣都在這一小段時間之內凝固住了，半天之後還是大嘴巴迷龍說︰「咋，咋地啊，這家伙還真成精了？哎呦我的個天啊，咱們，咱們這是一直跟了一個妖怪團座啊！」
一向最能說的孟煩了這時候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失去了這個妖孽團長的他似乎在這一刻也變的不再惡毒了起來，而阿譯則是哼起了他的上海小調唱了起來︰「蝴蝶飛去，心已不在……」
不辣則是一條腿的仰天高呼說︰「團長啊，你還欠我和煩啦一條半腿呢，王八蓋子滴！」
董刀則是沉默的模了模自己弟弟的骨殖包，克虜伯則是把虞嘯卿之前在東岸陣地前頒給他的徽章狠狠的摔在地上（他這麼一個大胖子做出這樣的舉動倒是挺好玩的），然後就對著龍文章站過的方向說︰「團長，再打一炮啊還是再打兩炮啊？！」
全民協助則是搞不清狀況的用那只毛手模著自己的大腦袋，而虞嘯卿則是苦笑著對自己說︰「你個妖孽，臨分別前還要給我們大家這麼一個驚喜嗎？好吧，我承認你做到了，你這個家伙啊。趕緊好好的去還你的債務吧，居然連名字都偷的，真是的……唉，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