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誤惹禽獸,斯文敗類 第五十三章 宣誓主權,他緊張了

一個男人謀定而後動,穩扎穩打,成算在心,這樣的人動起心來山崩地裂,成雷霆之勢,銳不可當——許劭!

偶有大雁飛過,撲騰翅膀展翅高飛是海闊從魚躍天空任鳥飛的宿命。

晚霞透光窗戶灌了進來落在被褥上,一點點上移至她的臉側。形成明暗線,深邃,孤寂。

怎麼會,祖凝怎麼會是孤寂的?

她明明靈動的像一只歡月兌的燕子,許劭失控的想,不自覺笑出了聲。

懸在半空的手默默收回,心思有異的男人停在原地,頓了好一會。

榆次北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扭頭看見門口的人,許劭先是一愣,隨後被收回懸在半空的手,笑著起身。

榆次北點點頭,先去看了眼床上的人,隨後又查看輸液瓶上的用藥,這才放心下來。

祖凝睡得極不安穩,許是外界有聲音的緣故,稍稍一動她便會一驚。

男人坐在邊上一直握著她的手,不平靜的人逐漸安定下來,漸入夢境。他稍稍抽開被緊握的手,男人起身將祖凝的手放進被褥里,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榆次北起身看向窗外的人,漆黑分明的眼眸里染起一抹異樣,男人手指垂著,忖著點異樣。

白大褂邊緣的手指慢慢摩挲,笑得意味不明。

病房外,許劭回憶著從認識之初和祖凝的點點滴滴。

這個女人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她像一株盛開在懸崖的花,不知其名,卻盛開的格外皎潔美艷,是希望亦是向往。

有些情緒還沒開花結果就已生根發芽成為不可輕易撼動的蜉蝣,許劭站在門外單手抄兜,面上始終掛著笑意,卻又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榆次北輕聲從房間里退出來,門口的回神,轉身看向一襲白大褂走近的男人。

印象間認識至今,榆次北一直以穩重端莊持重為準,外表俊朗、人品貴重,氣質儒雅,端方持正。對他而言,再多華麗的辭藻堆砌讓他一個男人都覺得是不為過的,因為他值得。

今天,在病房里的第一眼,在他身上許劭第一次看見了多余的情緒,緊張,是發自內心的緊張和明顯的不安。

他轉身,看向榆次北,目目相對,甚至還有一絲——敵意。

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一份太過微妙的情緒,若不細察根本難以窺探。

他隱藏的很好,但那份敏感許劭依舊有所察覺。

單手抄兜的男人手指下意識的握緊,目光交接的神色他先敗下陣來。許劭咧著唇朝榆次北笑了笑,恭敬尊稱︰「學長,好久不見。」

榆次北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懶懶的看向他︰「是啊,好久不見。」

一個放松卻放任的笑意淡淡橫掛在面上。

「今天,謝謝你送凝凝來醫院。」榆次北笑容清雋,不著痕跡的宣誓主權。

「凝凝?」他猜到兩人之間的關系,倒是沒想到已親昵至此。

「對,她是我女朋友。」榆次北視線落在許劭眉心正中,隨後自然而然的移開目光,側著眸看了眼病房的位置,笑容極淡,卻是榆次北在外人面前為數不多所展現的溫柔。

許劭進校那一年,榆次北就已是舟大醫學院不可復制的神話,從各項學科到所發文獻幾乎完整收錄SCI期刊,更是各大教授心中不可多得的完美學生,其父、其外公在醫學界的成就更讓人望其項背。

良好的家世和優渥的先天條件,加之本身越優秀越低調更是成為多少學弟學妹追崇的對象和學習的楷模。

舟大醫學院原就是變態集中營,集中營里的精英,其厚度可想而知。

因緣際會,醫學院的實驗室和他們學院實驗室相鄰,一來二去交際多了也就熟了。

私下,有人組局一起吃過幾次飯,他本人思想很有深度,為人謙遜,整個人是出了名的儒雅溫潤。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足足擔得起這八個字。

當年,醫學院神話有多少人擠破頭也不曾得大才子絲毫青睞,私下里,不止女生八卦,男生也相互討論。

說︰「他是長得好看里面的最有頭腦,也是博學里面最有知識厚度的。」榆次北這個長相,一般女生也不敢輕易站在其旁邊,怕被比了下去。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大才子被拉下神壇,今天他算知道了。

原來,榆次北也會緊張,他緊張起一個人來也會默默宣誓主權,發散敵意。

「原來如此,那真是要恭喜學長了。郎才女貌,勢均力敵,當真算是良配。」許劭唇角勾著笑,說的極輕,聲音極淡。

听不出多余情緒,卻愈發有深意。

榆次北低著頭眉眼輕挑,扯著唇笑得愈發寡淡。「是嗎?雷霆手段,冉冉之星,新興科技,耳濡目染。」這樣的稱贊在行業一種青年翹楚中怕是也找不出幾個。

「你是不知道,從跟訪開始,我們家凝凝三天兩頭的頻頻在家里夸你,說什麼許總是年輕有為,大展宏圖,勵精圖治,有勇有謀。」

榆次北深深喟嘆,「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後生可畏,看到你們的迅速崛起倒覺得自己是真的到該立業成家的年紀。」

許劭掛著笑意的面上有一刻的崩析,迅速恢復。

「學長真是折煞我了,英冠有現在的口碑,我很感激祖編輯,不愧是行業一把刀。」他低著頭看了眼腳尖,笑得意味不明,「商場俗事,不過瞬息萬變,哪能和學長一顆仁心相比,不過是區區凡塵,入不得眼,更入不了耳。」

男人听罷擺擺手,「各行各業各司其職罷了,哪有什麼仁不仁心,你能讓智能科技惠普大眾,從生活上便捷人民群眾,本身就是一件利事。」榆次北真誠感嘆。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許劭看了眼病房方向,淡淡的問︰「那個,祖小姐她沒事吧?今天會議結束,她忽然暈倒真是嚇死人。」

說起祖凝,榆次北無奈搖頭。

「她呀,沒法子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嘴巴饞,不按時吃飯,工作沒有節制。長期下來身體原本就有虧損,應該是中午冷熱不調傷到了胃,急性腸胃炎。」

「沒事,先給她輸兩天液,後面我會督促好她。」榆次北頗為頭疼的說。

想到她的固執,第一次榆醫生是真有點頭疼,怎麼會有這麼不听話的女人。

「是啊,女孩子在職場上你若不拼,明天就會有新的取代者代替你乘風破浪,也是不易。」想起公司那幫女員工,工作起來像不要命似的,確實是難。

「是啊,前兩天還讓她別這麼拼,剛和我鬧過一場,就把自己作到醫院來了。」

想到祖凝現在的情況榆次北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啊許總這一回我可得有事相求。」

「學長,你我之間應該不用那麼客氣,你說吧,一切盡可能滿足。」

榆次北手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謝了。她現在這個身體情況可能需要專門調養一陣子,急性腸胃炎不是小事,我需要注意,所以眼下這個專訪的後續報道不知道你們這邊能否允許YH換一個資深主編對接。」

「這個事情我知道不太符合規矩,既然上了戰場拿了槍就沒有中途退場的道理。所以……」

「所以你就想先讓英冠和YH對接,由我們出面,雜志社就不會為難,她也不至于為難。」許劭接過話,笑著補充。

「是,這個人情就當我先欠你的,它日若有需要,一定相幫。」

許劭失笑,「學長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這件事我回去就和他們對接,沒問題,帶病工作也不是英冠一貫的作風,希望祖小姐能早日康復。」

榆次北點點頭,「借你吉言,我替凝凝謝謝你。」

這一覺祖凝睡得迷迷糊糊,大腦渾渾噩噩整個人異常的懵,睜開眼楮看了半天。

陌生的場景,陌生的地點,陌生的味道,還有陌生的自己。

她不是在會議室嗎?怎麼會在這?

坐在床邊的男人雙腿自然垂著,兩手並攏放在身前,指尖交握面色緊繃,流線型的側臉微微低著看著病床上的女人。

「醒了?」

祖凝扭頭,看見榆次北。

詫異許久,聲音莫名有點耳熟,交疊的聲音好像從前在哪听過,還是僅僅只是習慣或者是你熟悉?

榆次北見她眼珠不動,半天沒有反應,以為她身體還有不適。

他關切坐直,整個身體前傾,手指自然而然搭在她脈搏上。

搭了一會,見一切正常,手背又覆在她額頭上。

「好像也不燒了?」男人自言自語,稍後他俯低身子湊近,鼻尖貼在她額竇的位置,貼了貼。

「怎麼,是還有哪里不舒服嗎?」他關切的目光里全是滿滿的擔憂。

稍稍回神的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躁動的內心瞬間安靜了下來。

榆次北吃驚,以為她是嚇到了,他反手握著她的手心寬慰道︰「你只是長期飲食不規律加上不好好休息,累到的緣故。」

「沒關系的,輸幾天液就能緩解,還有哪不舒服你告訴我好不好?」他眼底藏著笑,溫柔的問。

祖凝抿著唇,眼眶頓時紅了紅,小聲道︰「胃不舒服,特別疼,肚子也疼,快疼死了,疼得整個人都揪到了一起。」她撇著嘴,委屈巴巴的說。

榆次北深深嘆息,「你啊,看你下次還亂不亂吃?听不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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