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能干預,規則已定,吾只能在規則之內盡量的去避免。所有人,所有的生靈都應該在規則之內,你既已答應了遵守,便萬萬不能夠反悔。那道冷漠的聲音倒生出了幾分的無奈。
「我不反悔,既然規則之內的可以,你給我多送幾個不得志的人才過來,然後,後面幾年,該天晴的天晴,該降雨的時候降雨,別告訴我,你這都做不到?」
白棠覺得,聶夙之很有可能會炸毀天玄山。天玄山一帶,是幾大江河的出處。正是因為幾大江河,才養活了這麼多的人。白棠覺得很有可能,聶夙之會炸毀天玄上其中幾個地方,逼河流改道到別處,來年便很容易是一個干旱之年。
吾答應你便是,吾亦希望有人能夠阻止他的瘋狂。可惜吾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世界發展的越好,對天道的成長是越有益處的,滅世會導致他們這個世界所有的生靈都消亡,因為白棠來處的神秘,更因為她身上有一個世界救世的功德,此方天道對她十分的寬容。
白棠吹響了掛在脖子間的一枚口哨,不一會兒,一只海東青飛了過來,在白棠的頭上盤旋,羽翼蕩起的風刮的樹枝都搖晃。
「去,去驅逐靠近天玄山的人和鷹或者鴿子,必要時,殺之。」
天玄山太遠了,快馬加鞭也要十余日,來不及了。但白棠覺得還是能夠搶救一下,便在這只由阿依木為她獻上的海東青身上。海東青的速度,日行千里都委屈它了。
得了命令,海東青煽動它巨大的羽翼,疾馳而去。
白棠低垂了目光,低聲嘆了一口氣。
但願時間來得及。
外面火光閃爍,一片鬧哄哄的。
聶夙之從夢中出來後,並不打睡覺了。今天會是他非常高興的一天。
取了狐裘披風系上,聶夙之抽了放在花瓶里的花,赤腳走了出去。
「陛下,陛下可有吩咐?」德福一下子就驚醒了,忙道。
伺候皇帝可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面前這位主。
「沒你的事。」聶夙之異常冷漠。
「遵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陛下的心情還不錯。
又是哪位主遭殃了噢?
德福心里默默的為那人點上一支蠟燭。
屏退左右,聶夙之站在這里。
高台之山,冷漠的帝王完全與夜色中融入了進去,沒有絲毫的溫度。
這里是太陽升起的方向,每天早上,那道暖金色的光便是從這個方向照射過來的。
夜色彌漫朦朧中,聶夙之輕笑了一聲,左手拿著那花,右手握住,用力,碾碎。
這世間美好,花朵佔三分,人間煙火佔七分。
片片揉碎的花瓣散落了一地,一股凌虐的美。
聶夙之伸腳碾了個稀碎,美好的東西就不應該出現。
他的皇後,不知該如何不安呢!
都道欺山莫欺水。
真是可惜了,怕是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皇後了。
「陛下,黑甲軍已經集結完畢。」
黑影前來稟告。
「那便再給他們點希望。」
希望破滅,由希望變成絕望,一定很有意思。
光是想想,聶夙之便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在沸騰,萬分激動。
黑影不敢多說一句,得到了聶夙之的首肯,便退了下去。
「朕的皇後,出師未捷身先死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