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何謂公平

趙二爺在修煉方面,實在算不上有多麼妖孽。

他雖然是武師,但是修煉的天賦,真的比不上同族的另外兩位。

也就是趙家堡底蘊比較深厚,超出其他村子很多,而且他多少算個小天才,所以能晉階武師。

結果到了眼下這把歲數,他依舊是初階武師,再往上發展也沒啥指望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幫著守護家族的基業。

郎震比他年輕七八歲,晉階武師比他還要早一些,戰力更不是他能比的。

不客氣地說,獨狼要是有他這資源,現在最少也是中階武師,高階武師也不是不能想。

而郎震一旦晉階中階武師的話,絕對敢挑戰高階武師,不像這趙二爺一般,都沒膽子跟功力未復的獨狼單挑。

能晉階武師的,都是相當了不得的,但是同樣的處級干部,靠著祖上余蔭混上去的,和靠著自身能力拼上去的,那能一樣嗎?

趙二爺的戰力,真的很一般,但是他也有自己長處——有眼力!

這麼多年的武師做下來,他的眼光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須知,再菜的武師也是武師。

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眼看出,獨狼的修為沒有全復,只是在武師的門檻上晃悠。

听到指風的呼嘯,他的臉色就是一變,心中暗叫一聲「苦也!」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想再做出什麼都晚了,就像他出手對付鄧老二,鄧家老二招式已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這種境界上的壓制,造成的碾壓效果,真的令人很容易生出無力的感覺。

趙二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收玉石的商人,竟然是這四人中修為最高的,忍不住驚呼一聲,「中階武師?」

他也只來得及喊出這四個字,對方這一道指風,正正地擊中了空中的布帶。

前文說過,一般而言,初階和中階的武師,在內氣外放上,發揮不出太大的威力——大部分武師甚至都使不出這樣的手段。

只有晉階高階武師,甚至先天高手,才會有興趣在這種手段上下功夫。

馮君的指風,威力也不算很大,不過是能凌空擊穿四五個厚的玻璃,但是在這個位面,已經算得上中階武師里一等一的強悍了。

直接出手擊向對方的話,他認為自己未必能破了對方的防,而且也不能有效的救援鄧老二,所以他一出手,沖的就是對方的布鞭。

鞭子本來就是柔軟的,布制作的鞭子,更是柔軟,哪怕這布匹是堅韌異常。

趙二爺是使鞭子的高手,並不怕別人格擋鞭子,他在出手的時候就想好了,這姓鄧的小子若是敢出手擋格的話,他正好順勢將人捆住,拖拽過來。

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對方竟然有個中階武師,還擅長使用指風。

要知道,趙二爺驅策鞭子,也是要將內氣灌注在其中,才能做到如臂使指的。

對方內氣外放,指風重重地擊打在鞭子上,在這一瞬間,他注入的內氣就被打斷了,鞭稍奇快地蕩了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地砸向他的胸口。

沒辦法,鞭子就是這麼難玩,雖然是裝逼利器,但操控起來太難了。

趙二爺玩鞭子多少年,上一次遭遇如此狼狽的時候,還是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他尚未晉階武師。

更糟糕的是,他的鞭子本來是腰帶,鞭稍頂端,系著一塊巴掌大小的扁圓型玄鐵鐵牌。

這鐵牌平時他系在腰間,有點類似于地球界的皮帶扣,看起來是裝飾,但是事實上,他的腰帶揮動起來,鐵牌的殺傷力並不小,一般人不小心擦著,就有極大可能骨斷筋折。

尤其他還是使用玄鐵制作的鐵牌,極為堅硬和沉重。

看到鐵牌蕩回來,趙二爺下意識地閃動一子,若是擱在二十多年前遇到這種情況,他會選擇直接放棄鞭子,自己身形暴退。

但是現在,情況不允許了,他不能隨意丟掉自己的武器——身為武師,尊嚴還要不要了?

而且他的身邊,也都是趙家子弟,他還要考慮,不能誤傷了他們。

所以,他一邊躲避,一邊拼命輸出內氣,嘗試重新控制鞭子。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那鐵牌迅猛無比地砸了回來,重重地砸中了他的右胸。

就這麼一擊,撞得趙二爺眼前一黑,胸口一悶,好懸沒背過氣去。

緊接著,鄧老二的一劍,就重重地斬向了那名欺負小女孩的年輕人。

年輕人是一名中階武者,倒也有幾分膽色,不躲不讓,抽出腰間的砍刀,就迎上了長劍。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子就是一震,手中的砍刀被斬做了兩段。

鄧家兩名公子的兵器,全部是鄧總鏢頭重金求來的,不能說是絕世珍品,但總是比大多數兵器強很多。

趙家人的兵器,也不是很差勁兒,並沒有差到了擋不住對方一劍的地步。

問題的關鍵在于,鄧老二在暴怒之下,使出了全身力氣,劈出了這麼一劍。

這種毫無花哨的硬拼,硬生生地將一柄不錯的精鐵短刀斬斷。

總算還好,此人借著對方的力氣,快速後退兩步,避過了當頭斬下的長劍。

鄧老二一招得手,更不多話,身子往前一躥,手腕一翻腰間發力,長劍自下而上斜挑對方,竟是跟著追殺了過去。

「慢著!」有人大喊一聲,兩個年輕人從兩邊夾擊了過來,想要救下自己的族人。

「混蛋!」有人冷哼一聲,兩道白光擊向這兩人,卻是郎震終于出手了,他欠起身子,抖手打出了兩支袖箭。

這兩人見狀,慌忙躲避,但是獨狼的袖箭,又哪里是那麼容易躲過的?

一眨眼,一人手臂中箭,一人肩頭中箭,兩聲慘呼響起。

郎震面前的兩名高階武者見狀,拔出短棍和長劍,齊齊攻向郎震。

「找死!」一聲冷哼之後,又是兩道指風打了過來。

這二位可是比趙二爺警醒多了,听到這一聲冷哼,想也不想,拖著兵器向後暴退。

這有準備和沒準備,還真是不一樣,兩人奇跡般地躲過了這兩道指風。

與此同時,木屋里走出一人,此人年紀輕輕衣著怪誕,頭發非常短,怎麼看怎麼別扭,手上還拎著一根造型怪異、一端加了木托的鐵棍。

馮君走出屋子來,也沒理會在場的這些人,而是走到了小女孩兒旁邊,沉聲發問,「菲菲,胸口疼不?」

他不是那種特別喜歡小孩子的人,不過菲菲的堅強和自立,他比較欣賞。

菲菲搖搖頭,又咳嗽兩聲,咳出了兩團鮮血,勉力笑著回答,「沒事,不要緊,我習慣了。」

直到這時,趙二爺的視線才恢復了正常,他左右掃視一眼,當機立斷大喊一聲,「住手!都給我住手!」

旁人聞言,都住手了,鄧老大和郎震只是為鄧老二壓陣,也不會主動出手。

但是鄧老二怎麼可能听他的?他揮動著長劍,追著那中階武者猛砍。

然而,對方的實力雖然較差,可是專心致志逃跑的話,追的人還真沒啥太好的辦法。

可是趙二爺見狀,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看了那短發年輕人一眼,氣呼呼地發話,「閣下若是再不約束手下人,就莫要怪我無禮了。」

馮君斜睥他一眼,不屑地哼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跟我說話……憑你也配?」

他是個刺頭,但也沒乖戾到這種地步,不過他一向信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對方既然跟郎震說怪話,也就不要怪他還擊了——你不給我的人面子,我何須給你面子?

趙二爺直氣得睚眥欲裂,大喊一聲,「趙家子弟,給我攔住這廝!」

「我看誰敢!」郎震陰森森地發話,「敢動手者……死!」

趙二爺氣得渾身都哆嗦了起來,「獨狼,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管哪個位面,都存在這麼一種人,只看得到別人對自己的惡意,卻從來不想,自己做過些什麼。

郎震見這種人多了,倒也不怎麼生氣,只是懶洋洋地發話,「他倆在公平單挑,誰敢出手,誰死!」

「公平單挑?」趙二爺氣得都快炸了,「高階武者追殺中階武者,你跟我說公平?」

郎震慢條斯理地發話,「你家中階武者單挑七歲小女孩兒的時候,也沒覺得不公平吧?」

他這話著實嗆人——什麼叫「中階武者單挑七歲小女孩」?

但是趙二爺根本不以為意,他憤怒地大喊,「這小女孩兒是你們的人嗎?那是我止戈縣的人,我們止戈人內部的事情,輪不到你們多事!」

這種邏輯實在太混蛋了,但是偏偏還有市場,很多地方的人,都有類似的邏輯——止戈,是止戈人的止戈!外人死開!

郎震沒興趣跟他斗嘴,所以很干脆地表示,「菲菲是我們雇佣的,現在是我們東家的人。」

趙二爺聞言,頓時愣住了,這個位面,可沒有雇佣童工一說,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已經可以做很多事了,拾柴火、放牛、割豬草……

但他還是不能忍受事情如此不受控制,「先停下來,有話慢慢說。」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悠悠響起,「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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