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氣勢洶洶

負責監視的四人,是兩兩一組。

兩組人討論一下,認為這種異象,必須要讓村子里知道才行。

今天斷臂的趙六哥說了,他回去之後,就要請二爺做主,趁夜剿了這幫人。

趙家堡能戰斗的人數,比對方多得多,按說夜襲不是個好選擇,容易誤傷自己人。

然而,既然對方有武師,己方選擇夜襲也不算錯,可以趁著人多,亂拳打死老師傅。

不過這些都是六哥的設想,至于到底成不成,還得看二爺的態度。

監視的四位認為,不能再坐視下去了,必須得讓村子里的人知道才行,這種亮如白晝的情況下,搞夜襲……那不是開玩笑嗎?

正經是咱們圍過去之後,沒準會晃得眼花,就像盯著太陽看一般。

四個人里,選出一個腿腳靈便、夜視能力好的小伙子,冒著雨往回趕。

小伙的身體還真的很棒,這烏漆嘛黑的夜里,他打著一支火把,深一腳淺一腳,連滾帶爬,只用了一個多時辰,就奔出去二十余里地。

他的火把,馮君等人也看到了,但是人家距離那麼遠,他們也不好做什麼反應。

趙家堡距離馮君他們,差不多有三十里地,然而,小伙子爬上一座小山坡的時候,猛地發現山坡上站了幾十個人。

這其中有四五人手里提著氣死風燈,還有七八個人打著傘,打頭的一位,正是趙家二爺。

趙二爺就是村里僅剩的那位武師,他年約五十歲左右,眯著眼楮,冷冷地看著二十余里外的燈火,不知道在想什麼。

「三房家的小八回來了,」有人眼尖,認出了小伙,「那里明晃晃的,是什麼東西?」

氙氣燈的燈光在夜里,不是一般的耀眼,而這個位面的空氣質量,比地球好很多,若不是在下雨,隔著百八十里都能看到,反正此刻他們站在二十里外看,都是異常地震撼。

小伙子抬手抹一把臉上的汗,結結巴巴地回答,「那是……那是雄風鏢局的照明物件兒。」

到目前為止,他們還習慣性地將對方稱為雄風鏢局,趙二爺也沒有糾正的意思,大致來說,他認為以趙家堡的條件,對上某個鏢局,沒必要太過畏懼。

這不是他自大,而是他認為,應該鼓勵這種想法——所謂膽量,都是平日里鍛煉出來的。

不過听到這話,趙二爺不滿意地一皺眉,「鏢局?不可能……他們若是有這樣的手段,哪里來的夜間戰陣?這燈應該很亮吧?」

「非常亮,」小伙子畢恭畢敬地回答,「正對著看,眼楮會流淚。」

听到這話,旁邊已經有性急的趙家人出聲了,「那就是……說不能夜襲了?」

小伙猶豫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搖頭,「反正在我們四個看來,不合適偷襲。」

四個監視者的身份,在趙家堡不算特別高,但既然身具斥候性質,就有資格提建議。

趙二爺思索一下,微微頷首,「既然他們有所防備,那就不要夜襲了,你們做好監視……等到明天,咱們去找他們說理。」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大早,他們收到了最新消息︰那個斷臂的殘疾武師,應該是從雄風鏢局出走的鏢師郎震。

趙二爺听說過獨狼的名頭,他比郎震大個七八歲,在他成就武師的時候,郎震已經闖出了不小的名氣,後來還曾經以初階武師的修為,力斬一名中階武師。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若是和獨狼對上,絕對討不了什麼好。

郎震後來受傷修為掉落,黯然離開雄風鏢局,趙二爺也大致听說了,不過長房的小六身為高階武者,一招就被對方斷臂,顯然,獨狼的修為恢復了不少。

他思索一下,決定還是先禮後兵,先找對方問罪,看他們怎麼說。

臨近中午的時候,趙二爺帶著二十余名族人,來到了對方的房屋前。

馮君早就將氙氣燈關了,但是並沒有把電線和燈收起來——現在收了,晚上還得拿出來,不夠麻煩的。

趙二爺帶著族人走過來,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電線和燈泡,仔細打量兩眼之後,才看向坐在那里抽煙的郎震,淡淡地發問,「獨狼?」

郎震看他一眼,坐在那里自顧自抽煙,只是輕哼了一聲,「要賣石頭就賣,不賣別套近乎……我沒興趣認識你。」

「呵呵,」趙二爺笑了起來,露出了焦黃的牙齒,然後模出一桿煙槍,打著了火媒,也噴雲吐霧了起來。

他連抽三口,才慢吞吞地發話,「原來還沒有穩固了武師境界啊,你確定贏得了我?」

郎震又看他一眼,也是慢條斯理地發話,「我很認真地建議你……別嘗試,真的!」

趙二爺心里有點打鼓,他倒不是怕對方,事實上,親眼看到對方的修為之後,他有信心打敗此人——就算單挑不過,他招了這麼族人過來,總不是來看熱鬧的。

不過,打敗對方容易,想要留下對方,卻不容易,而且,族人肯定會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所以他冷冷地發話,「你對我趙家小輩出手,可是想挑釁我趙家?」

郎震冷哼一聲,「我孤陋寡聞,從來沒听說過什麼趙家,有先天高手嗎?」

趙二爺的臉色越發地陰沉了,「想不到獨狼眼光這麼高,你昨天傷的那人,他的兄長在郡兵里做玄武校尉……你知道嗎?」

郎震也是軍營里出來的,當然知道玄武校尉,校尉有很多級別,武者也能出任,但是玄武校尉,必須得是武師才行。

他本不想理會對方,不過身為曾經的軍人,他還是比較注重同袍情誼的,于是冷哼一聲回答,「區區武者,敢譏諷我是殘疾人,那我也只能略施薄懲了。」

這就算他給出了一個解釋,至于再多,也沒有了——獨狼從來都是冷傲的。

趙二爺的臉上,泛起一絲怪怪的表情,「你本來就是殘疾人啊,他說得有錯嗎?還是說……你以為自己是武師?」

這話里,挑釁的意味十足,他很明確地指出——姓郎的,你現在的修為,還沒有穩固在武師。

郎震當然知道自己的修為情況,但是……他肯定是武師,只不過境界一度跌落了,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就是了。

而且,他之所以出手懲戒,是因為對方不但態度不敬,還覬覦己方的財富。

所以對于這種偏幫的說辭,他只是再次發問,「我不是武師,也殺得了你,要試試嗎?」

趙二爺本來就沒有信心跟獨狼放對——哪怕是一個境界尚未穩固的獨狼,聞言他冷哼一聲,「你莫著急,自會有人找你算賬,我只問一句,這石頭你們還收不收?」

郎震懶得理會他,鄧老二見沒人做聲,等了一等,才高聲發話,「當然要收。」

「想收的話,昨天的三塊石頭,我趙家堡賣三百銀元,」趙二爺義正言辭地發話,「我們身為止戈人,不能坐視你們損害鄉親的利益!」

昨天趙家人的報價,才兩百銀元,現在就漲成三百了,還說什麼鄉親的利益,獨狼心里暗哼一聲︰還真是夠無恥的。

然而,不等他發話,旁邊就傳來了一聲驚呼。

原來是菲菲從遠處走了過來,一名趙家子弟嫌她擋路,直接一腳踢了過去。

趙家人也知道,這女孩兒雖然年紀小,卻是投靠了對方,還為對方通風報信、做飯洗碗,自然對她沒什麼好印象。

這名子弟出腳,也沒因為對方年幼而留情——身為止戈人,你為外來的賊子服務,合該吃點苦頭。

當然,他也沒有要對方命的意思,所以他這一腳,踢向了女孩背後的大背簍。

然而,女孩兒的反應很奇怪,她不但沒有盡力避讓,反而是轉過身來,用胸口迎上了這一腳,因為她心里清楚——背簍里,弟弟在睡覺!

吃了這一腳,她連著倒退幾步,「噗」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混蛋!」鄧老二的眼,瞬間就紅了,抽出背後的長劍,就撲了過去,對一個小女孩,你們都要下如此殺手,我鄧家忠義傳家,怎能放過你?

「嗯?」趙二爺見狀,眉頭一皺,抽出纏在腰間的布帶,一抖手就抽了過去。

這布帶其實是一條軟鞭,內氣灌注之下刀槍難傷,是他得意的武器。

郎震再想有什麼反應,就有點來不及了,此刻他是坐著的。

而且他的面前,站著兩個高階武者,死死地盯著他,只要他敢出手,就要面臨一個武師和兩個高階武者的圍攻。

事實上,獨狼擅長的是追蹤、殺人和逃命,救人並不是他所擅長的。

鄧老二的身形已經啟動,慣性之下,來不及躲避了,眼看著就要被布帶抽個正著,只听得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混蛋!」

吼叫的聲音,來自于一間屋子內。

事實上,趙家堡的人都知道,收玉石的一行人,一共有四個,正兒八經的主事者,並不是眼前三人,而是那個經常躲在屋子里的年輕人。

對于那個年輕人,大家都不怎麼看得上,無非是有點錢的商人罷了。

然而,隨著這一聲怒吼,接踵而至的,是一道凌厲的指風,呼嘯著穿空而至。

(更新到,此刻風笑應該是在會場,依舊是定時更新,我口年的存稿 ……大聲召喚月票,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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