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交托付易辰入永登 斬立決道人上法場

話說韓石勇被人喬裝改扮,救出了摩柯山。次日,梁隆得到了消息,來到山洞中,面對自己裨將的尸體,心知大事不好。可玩透了官場的梁隆卻意外沉著冷靜,一方面找了幾個老弱病殘的士卒,作為替死鬼,一頓大刑和威逼之下,讓他們乖乖認罪自己里通韓石勇叛國,並認罪畫押。另一方面,梁隆派人前往盛京,給正得寵的梁貴人傳遞消息,每天在燕帝慕容鈞天的耳邊吹枕頭風,又派了身邊的太監到民間找了幾個國姿天香的美女獻給燕帝,將他弄得五迷三道的,也就不再追究梁隆的失職之罪了。

與此同時,重新易容帶上滿臉絡腮胡的易辰索性雇了一趟馬車,將已經無法言語,全身癱瘓的鄧覓來到永登城的北郊。就在北門官兵盤查的時候,早有眼尖的士卒,為了一份賞錢,偷偷跑去告訴鄧鋼夫婦。

因此,易辰才入得城中,還沒走上幾步,鄧鋼和何氏便已經騎著大馬迎了上來。

「兒啊!我的好大兒,你怎麼樣了?」何氏哭喊著飛奔上了馬車,一把掀開簾子,瞧見臉色焦黑,無法動彈的鄧覓,哇地大哭起來,「兒呀!是誰?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的!告訴娘,娘替你報仇!」

昏昏沉沉地鄧覓,耳听著有人呼喚,便艱難地睜開了眼楮,見何氏大哭,鄧鋼也在一邊表情悲傷,自己也難以忍住,只是他渾身癱瘓,喉嚨也被燻傷,無法言語。沒了平時橫行霸道的氣勢,傷心之余,只能從眼眶擠出幾滴眼淚,鼻孔一張一吸的用力喘氣。

「兒啊!你別急。我要是知道是誰傷了你,我一定不會饒過他的。」何氏咬牙切齒,用手不斷拍打著車板怒道。

鄧覓留了幾滴淚水,掙扎著看向一旁的易辰,眼楮中布滿了血絲。

突如其來的厄運讓何氏完全慌了神,她不明白鄧覓的意思,而是轉頭拉著易辰的袖口,急忙問道︰「使者,我兒想讓你說什麼?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呃……鄧夫人你別傷心。」易辰咬了咬牙,定了定神說道,「鄧公子是被青衣教給害成這個樣子的,他們還妄想用公子來威脅整個鄧氏為他們賣命。好在我們及時趕到才救下公子。我就先護送公子回來,而風使者已經趕往燕北郡和金獅王去報告此事。」

「青衣教!我鄧家與你勢不兩立!」何氏渾身發抖,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過,嘴唇已經被牙齒咬破,鮮血滴落。

「夫人,我們先把覓兒接回去。再找個好一些的郎中給他看看。」鄧鋼雖然也是臉色鐵青,可以就強行平靜著,拍了拍何氏的肩膀道。

「對了,郎中!」何氏恍然大悟道,「被周世昌請走的那個神醫不是治好了那三個小子的瘋病嗎?咱也去請,多少錢都不在乎,只要能治好咱得覓兒。」

話到此處,何氏拽著鄧鋼下車,朝易辰行了禮道︰「使者,麻煩你先將覓兒送回我家。我們夫婦去周府上請神醫,去去就回。」

易辰點了點,嘴上不置可否,但心中五味雜陳。兩波分頭而行,鄧氏夫婦策馬揚鞭,直向城南的「守昌湖」而去。易辰在鄧府家丁的引領下,駕著馬車往城西而去。

不過,也不知道誰走漏的消息,一路上來來往往的普通百姓,听到鄧覓回來,竟然一個個對著駕駛馬車易辰白眼相向,更有一個老婦人抄起自己挎籃中的菜葉直接迎面扔了上去,還好易辰反應敏捷,才躲了過去。

不過那婦人也是被旁邊不知道是親戚還是路人,第一時間給拉走了,嘴里還不住地埋怨婦人道︰「那里面是「無腸公子」,你也敢惹?是不是一家大小都不想過了?」

「我呸!什麼公子!就是個專橫跋扈的無賴!怎麼回來了?沒有死在外面呀?」顯然那婦人對鄧覓十分不滿,邊罵邊啐了一地吐沫星子,搞得周圍的人紛紛躲避。

「原來這鄧覓這麼不得人心,不知道以前如何橫行霸道的。不過他變成這樣,鄧鋼夫婦應該難辭其咎,可是……可是……」易辰心中想了良久,感覺心中有些變扭,只是他想不明白,鄧鋼夫婦明明深愛著孩子,而且也沒有像其他大戶那樣溺愛,可為什麼鄧覓會變成這個樣子。

鄧家的家丁也知道自家的少爺聲名狼藉,現在又已經是個癱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誰也不願意因為他和路上的百姓發生沖突,能躲一陣就躲一陣。因此領著馬車繞著路人往西行。

可是,行了一段達到城西的菜市口時,卻已經舉步為難了,因為此時這里已經滿滿當當地擠滿了人。

「使者,看來這里走不通了,我們換條道走。」家丁探身對易辰說道。

「這里怎麼了?他們都在看什麼?」易辰詢問道。

家丁回復道︰「今天衙門要處決一個犯人,就是那個把幾家公子都耍瘋了的黃老道。這不已經臨近午時了,老百姓們自發跑過來看個熱鬧。」

此時,遠處街道上有鑼鼓喝道,兩邊的百姓紛紛退避,最前面有衙役舉牌開道,後面八名武官騎著馬,緊接著一乘四人轎子大搖大擺走在當間,再往後便是一堆衙役和士兵擁著一輛木頭牢車。

官府行刑,易辰原本沒那麼興趣,正準備讓家丁繞到而行,可忽然瞥見周圍一座酒樓的二樓窗戶口,有個人探著身子朝他揮手。定楮一瞧,原來是軒轅離,這小姑娘不知何時也趕來湊個熱鬧看殺人。

「你們先送鄧公子回去,我在這看看。」易辰交待了一聲,便跳下了馬車。

那些家丁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就連鄧鋼夫婦當初都要敬他們三分,便只能連連稱是,領著馬車繞道而行。

易辰徑直朝酒樓走去,小二急忙熱情地迎上來︰「客官您是在用餐還是找人,用餐的話現在只能在樓下大堂,樓上的包廂都已經滿了。」

「我找人。」易辰說道。

「你找哪個包廂的客人?」小二接著問道。

「你隨我來。」易辰領著小二出門,抬頭指了指軒轅離探頭的那個窗戶,道,「就這間。」

「呵呵,那「金蘭閣」,我們這里最好的一間包廂,在窗台上可以俯瞰整條大街。客官這邊走,我帶你上去!」小二十分殷勤地在頭里領著易辰上了二樓,敲門帶他進入包廂中。

可小二並沒有立即離開,反而在一邊笑道︰「那位姑娘這位是你朋友嗎?真是一臉豪氣,就像姑娘出手那麼闊綽一般,你們可真是郎才女貌呀。」

易辰一听,便知小二有些誤會,剛想開口解釋。只見軒轅離伸手丟出一塊碎銀,笑道︰「嘻嘻,行了!去多加一副碗筷來,別影響我們心情。」

「是!這就去!」小二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撿起銀子連連彎腰退出,不一會就將碗筷勺杯,又準備了一大套擺在桌上。

「愣著干嘛?來!吃點。一會看場好戲!」軒轅離招了招手示意易辰在坐下。

「多謝,軒轅姑娘。」易辰肚中的確有些饑餓,也不多推辭,就拱了拱手坐了下來,挑了幾個面前的菜撿了幾樣放在碗中。

「嘻嘻,我可不像二小姐這麼尊貴,你不用整天姑娘姑娘的叫,就叫我阿離好了!」軒轅離樂呵呵地坐到易辰對面,大大咧咧地斟了一盅白酒,飲了一杯,緊接著一抬手將一件東西扔了過來,說道,「接著。」

易辰急忙撇下碗筷,伸手去接,是一個用麻布包裹的長條物體,拿到手中便已經猜到一二,揭開果然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堅韌的犀皮劍鞘。

嗆啷~易辰滿懷欣喜迫不及待地握住劍柄,將寒光劍抽了出來。

一道亮銀色,夾雜著濃烈的寒氣撲面而來,令易辰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這還是原來的寒光劍嗎?」

易辰瞧了一眼軒轅離,詫異道。

「嘻嘻,沒想到吧。這才是寒光劍真正應該有的樣子。只要被它刺傷,身體內的血液就會瞬間被冰凍。」軒轅離得意地笑道,緊接著又道,「不過這劍重鑄之後還沒有認主,你且選讓它認主。把手指咬破,將鮮血滴到劍刃上,以後萬一你被寒光劍誤傷,你的鮮血也不會被冰凍。」

「好。」易辰咬破手指,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寒光劍的劍刃上,可一瞬間便猶如蒸發一般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寒光劍的劍身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條肉眼難以分辨的紅絲。

軒轅離鼓掌笑道︰「好了,認主完成。那這二小姐交待給我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多謝軒轅姑娘……」易辰急忙將寒光劍入鞘,拱手道。

「叫阿離。」軒轅離噘嘴道。

「阿離姑娘……」

「阿離就阿離,什麼阿離姑娘,多加兩字,文縐縐的,累不累?」軒轅離白了一眼,隨即一攤手,掌心向上,四根手指往自己這邊勾了勾,道,「那我的是不是也應該……」

「對對。」易辰會意,急忙解下背上的藏拙劍,走到軒轅離身邊,雙手奉上,「多謝姑娘的劍,要不然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嘿,別奉承。有二小姐在,你根本不會出事。」軒轅離接過藏拙劍仔細地撫模著,說過了一會兒說道,「哎喲,藏拙三劍一下子全用了,晨哥,你也是個人才。不過好在我已經將藏拙劍最後一成完成了。」說著,軒轅離揭開藏拙劍劍背上的一個機關,從懷中掏出一個鐵球嵌在藏拙劍中,有反復掂量了幾下,滿意地道,「大功告成!」

易辰回到座位上,又吃了兩口小食,思緒不禁落在風雨彤親自己的場景上,不由地臉紅起來。

「喂,也沒看你喝幾杯,怎麼就臉紅了?」軒轅離好奇地瞧著易辰的臉,突然從椅子上竄起來,拿著藏拙劍擋在身前,急道,「呸呸呸,你這個家伙,二小姐還說你是正人君子。你不會是在想什麼下流事情吧?要真是,我可不會饒你呀。」

「嗯?不是。軒轅姑娘,不,阿離,你誤會了!我沒有想你……不是……」易辰連忙擺手道。

「哈?沒有想我,那就是在想二小姐了?」軒轅離點了點頭坐下,思索道,「也是。二小姐這麼天姿國色的,只要不是痴呆傻,是個男人都會愛上她,所以只能整天帶個丑陋的人/皮面具出門,就怕惹麻煩。」

易辰︰「……」

「呆子,居然是真的在……哼!」軒轅離將藏拙劍往身邊的椅子上一扔,轉頭向著窗外看去。

此時,街上一片沸騰,眼看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就要到午時三刻。黃道人梳著牛心發簪,穿著白色的囚衣,被五花大綁地推上斬刑台。

監斬台上,監斬官正帶著墨鏡,裹著擋煞的紅披風,正襟危坐。正前方一名袒露著上半身的高大劊子手,在磨刀石前不斷地將手中斬刀磨得錚亮。

刑台下已經比剛才更加熱鬧,無數男女老少把四面八方擠得水泄不通,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台上觀瞧。就連周圍的酒館、商鋪的二三樓面對刑台的一面,也都擠滿了人。

大家都想親眼瞧瞧這個鬧得滿城風雨,把永登城四大家族的貴公子都搞得歇斯底里,雞飛狗跳的黃道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此時,磨刀聲停止,劊子手已經將磨完的斬刀用右手抱在懷中,左手抄起一邊小桌子上的白瓷酒壺,咯 咯 一步步地走上刑台。

若是其他犯人,見此情景早就已經嚇得癱倒在地,不會動彈了。可黃道人卻一臉輕松地跪在一根木樁前,就連身後押著他的兩名衙役也對他的表情感到吃驚。

劊子手來到黃道人跟前,左手抵住壺蓋,將白瓷酒壺的壺嘴送到黃道人嘴邊。那黃道人也不客氣,一口就嘬上了壺嘴,咕咚咕咚竟然一瞬間下去了半壺白酒,緊接著一啐壺嘴,搖了搖頭笑道︰「嘿嘿,這酒可太差了,嗆人得很吶,恐怕這一壺也就值個兩三文銅錢吧?但我听說官府每處決一個青衣教的賊寇,朝廷就會發二十兩紋銀,作為犯人最後上路的食酒費。我的二十兩紋銀食酒費去哪里了?不會連將死之人的錢都要貪污吧?哈哈哈哈。」

「少廢話,讓你喝口酒壯膽上路就不錯了。一個死鬼計較這些干嘛?還是想想有沒有人敢替你收尸吧!」劊子手罵道,隨即取回酒壺,將壺蓋一擰扔到地上,深吸一口氣,喝了一大口,然後將酒壺一摔,雙手捧起斬刀,將慢慢一口酒均勻地捧在刀刃上,又雙手舉起斬刀,準備動刑。

此時,監斬台前的日晷陰影處已經指向午時三刻,監斬官手捏令箭,喝道︰「青衣教惡賊,謀害孫家、郭家、王家的子嗣,意圖控制城中大戶,破壞永登城的安寧,臨行之前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

「哈哈哈哈。」黃道人此刻仰頭大笑,晃悠著腦袋說道,「遺言?我說現在我說的不是是遺言,老爺你信不信?若真成了遺言,恐怕有不少人都要跟我一起陪葬了。區區一個神醫,也想治好他們?呸!簡直做夢!」

「哼!死到臨頭居然還口出狂言。別以為你能用扯謊嚇唬本官,那三位公子現在早就好了,生龍活虎得很。」監斬官一臉不屑地舉起令箭,重重地擲于地上,喝道,「時辰已到,斬!」

一名衙役听了,立即熟練壓住黃道人的背,另一名衙役則將黃道人的頭,死死按在身前的木樁上。

「嘿!老道,脖子放松些。若是硬梗著,一刀砍不到,再要補一刀,可就要多了許多痛苦,不值得!」劊子手一邊提醒,一邊將斬刀高舉過頭頂。

而就在此時,刑台前的人群一陣騷動,有人騎著馬沖進了人群,不少人躲避不急,紛紛踩踏受傷。

「刀下留人!」騎馬那人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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