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無腸公子自食其果 雙星離別各奔南北

自第八代燕帝慕容傲絕開始,燕國在「神州」上的領土板塊就不斷擴大,手下無數猛將征戰四方,取得了數之不盡的輝煌。可是那些亡國的君臣,異族的領袖,慘遭滅門的江湖宗門,面對燕國的鐵騎,一個個表面上屈膝臣服,唯唯諾諾,而實際上卻是各懷鬼胎,暗潮涌動,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破壞燕國的統治,甚至滅其國度,毀其宗廟,將燕帝從寶座上揪下來。

不過,慕容傲絕除了對外的擴張很有一手,對內的統治也是安排的井井有條,再加上此刻燕國氣勢正盛,全國的文官武將為了建功立業上下團結,讓那些在暗中破壞的陰謀一個個被瓦解。這些暗中的勢力也就干脆蟄伏下來。

如今,慕容鈞天繼了燕帝之位,他本是慕容傲絕的三子,生性紈褲,既沒有統兵作戰的經驗,也沒有內政管理的經驗。僅因為,前兩任太子中途不幸夭折,才因為立嫡以長的原則,讓他隆登大寶,所以那些皇親國戚,公侯將相多少有些不服。

而這一變化,讓那些蟄伏良久的暗中勢力又開始蘇醒,「青衣教」便是其中之一,他們意圖從內部蠶食大燕,顛覆這個王朝。

而此刻讓風雨彤和易辰緊張吃驚的那兩幅卷軸,便是中州郡和首都盛京的地形圖,依舊上面不但有山川河流等地貌特征,而且還標注了守備的地點和兵力等等。

至于這兩份地形圖為什麼會在老太妃陵寢里出現,聰明的風雨彤和易辰想都不用想,就自然明白,一定是內鬼所謂。

易辰雖然現在是朝廷的通緝犯,可也不是罪大惡極,他明白若能查出內鬼,便能將功抵過,不用再過如此動蕩的日子。而看看一邊的風雨彤,大致和自己情況一致,也就不做多想。可他卻不值得,此刻的風雨彤另有他想。

听得鄧覓說完後,風雨彤冷笑道︰「你可知道,若這兩幅地圖落得「青衣教」的手中,將會給大燕帶來何等災難嗎?」

「切,那圖又不是我畫的,沒有我,他們也會找別人拿。而我只是為了拿到「五毒神砂」,只是現在「五毒神砂」都已經不知所蹤了,害我白忙活一場。」鄧覓咧了咧嘴,一臉忿忿不平地道,「我已經說得夠多了!你可以告訴我馴服這「獅子驄」的方法嗎?」

「可以,不過鄧公子,請你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風雨彤說道。

「說吧,你這姑娘可真是麻煩!」鄧覓打了個哈欠,道。

「能跟我們回永登城以後,我才教你嗎?」風雨彤問道。

「切!小娘們,你是不是和那個唐樂藝一樣,都是在耍我的!小爺我可再也不吃這一套了!」鄧覓突然暴怒,舉起手按倒獅子驄的天靈蓋上,威脅道,「你要是再不說,老子就一掌劈了這畜生!」

「住手!你別胡來!」風雨彤還沒搭話,易辰就已經施展輕功,朝著鄧覓臉上就是一記飛腿。

可鄧覓早有防備,一低頭躲過了易辰的那一腿,隨即伸手抓住了易辰背上的藏拙劍,一把扯到自己懷中,而兩幅卷軸也順勢掉落在地上。

不過鄧覓並不在意卷軸,只是攥著藏拙劍哈哈大笑道︰「沒想到這劍如此輕盈,真是極品!小子,今天這把巨劍也歸小爺所有了吧!」

易辰那肯放手,反手一掏便攥住了劍柄,兩人便在獅子驄的脊背上互相拉拽搶奪起藏拙劍。

眼見易辰的力量馬上就要不敵鄧覓,風雨彤將手指放在口中,口哨聲響起。獅子驄一聲嘶鳴,如同受驚一般,兩條前蹄高高抬起,將扭著身,跨坐在馬背上的鄧覓直接甩了出去。

「這可惡的畜生,別以為你珍貴。一會我奪了劍,便宰了你!」跌倒在地,滾了兩個圈,渾身是泥的鄧覓大怒道,可是手中依舊拽著藏拙劍沒有絲毫松動。

而易辰也同樣跌下馬來,攥著劍柄,告誡道︰「鄧覓!你放手!我答應了要帶你回家,你再這樣,可別怪我不客氣!不然可別怪我不可惜了。」

「少廢話,就憑你?」此刻鄧覓已經了解,除了速度,易辰的力量和招式都不及他,因此心中絲毫不慌。左手捏著藏拙劍的劍身,右腿一個弓步,右手如鉤,一招「靈蛇出動」右臂猶如一條蜿蜒的長蛇一般,向著易辰手腕、手臂等多處關節襲去。易辰險些被擊中,連忙撒開握住劍柄的手,朝著後躍開。

「哼!早點給我多好!」鄧覓提著藏拙劍揮了幾下,轉身準備去馴服獅子驄,卻發現它早就載著風雨彤跑得老遠。再轉頭,易辰也已經翻身上了黑馬,與黃馬遠離鄧覓。

「嘿,算你跑得快!下次小爺的事,你們少摻和,我沒有一舉成名之前,是不會回去的!」鄧覓冷笑著,得意地撫模著藏拙劍。

「哎……沒想到真被阿離姑娘說中了,真還用上了。」易辰騎著黑馬,嘆息著搖了搖頭,目光瞥了一眼有手掌中握著的一個黑色的鐵塞子。

「這是怎麼回事?」慢慢模到劍柄,只見劍柄的末端竟是一個被拔了塞子的空心鐵管,這個奇怪的設計讓略通鑄劍的鄧覓不僅詫異道。

正當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時,空心的劍柄內突然冒出了黑煙,把鄧覓嗆得眼淚直流,可他依舊舍不得丟掉藏拙劍,妄圖在地上摟一把泥土,灌到鐵管中,封住直往外冒的黑煙。

「呼!」可剛有幾粒沙泥落入空心的鐵管,那劍柄中便有一道火蛇噴射而出,一瞬間所有黑煙全被爆燃。

「啊!救命!」身處在黑煙包圍中的鄧覓也是渾身被烈火吞噬,棄了藏拙劍,在地上不斷的翻滾。

「藏拙三劍」第三招「引火燒身」,當對方實力高于自己,被奪取了藏拙劍,只要趁機拔出劍柄底部的鐵塞子,片刻之後便會讓持劍者吸入濃煙,全身爆燃,瞬間失去戰斗力。

鄧覓不斷在地上打滾,救命聲也漸漸變得嘶啞,直到消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易辰騎馬趕到鄧覓跟前,翻身下馬,蹲著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索性還有一口氣,可見當時鄧覓的求生欲,讓他最終強忍著痛苦撲滅了全身的火焰。

盡管如此,此刻的鄧覓也已經被燒得渾身漆黑,連一塊好的皮膚都看不見。更要命的事,他吸入了大量濃煙,已經將他的嗓子完全薰啞,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突然間,鄧覓睜大了雙眼,雖然口不能言,可是狠狠地一把抓住了易辰的手腕,咿咿呀呀地,眼神中沒有了當初的戾氣,而是充滿求生的渴望。

「鄧覓,如果你改過自新,願意跟我回去,我可以治好你這一身的傷。」易辰說道。

鄧覓先是一愣,隨後不住地點頭,嘴里咿咿呀呀的,似乎在不斷地乞求。只是緊握的手,又緊上了幾分,讓易辰不禁皺了皺眉頭,感覺骨頭隱隱作痛,剛想用力掙月兌開去,趕緊有一個黑影從頭上壓下。

「啊……」只听得一聲嘶吼,那是喉嚨眼中受損的鄧覓用盡全身力氣發出的聲音,緊接著一口鮮血奪口而出,緊握易辰的手也頃刻間松懈了下來。

「風姑娘,你!」易辰抬頭錯愕道。而風雨彤騎著獅子驄,一條前蹄牢牢地踩在鄧覓的肩頸處,只听得 嚓一聲,肩頸處的骨骼碎裂,鄧覓便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既然答應了鄧鋼夫婦,肯定不能意食言,想要將他帶回去。可是,這麼個人渣,以後一定會禍害天下的。」風雨彤冷冷地說著,拍了拍馬背,讓獅子驄挪開了馬蹄,「我留了他一命,也算對得起鄧鋼夫婦,不過他以後再也做不了惡了。」

易辰嘆了口氣道︰「風姑娘,我其實想將他交給官府,再加上這兩幅地圖,必然能夠將功抵過,如此這般我們今後便不用再過被通緝的日子。」

「嘻嘻,易辰公子你恐怕是把這江湖和朝廷想的太簡單了吧。」風雨彤被易辰簡單的天真給逗笑了,不禁捂嘴道。

「此話怎講?」易辰詫異道。

「你打算把這兩幅地圖和鄧覓交給誰?」風雨彤反問道。

「將他帶到盛京,交給當今聖上。」易辰正氣凜然道。

「憑你一個被朝廷通緝的,怎麼能見到聖上?」風雨彤又問道。

易辰愣了半響又說道︰「那……我們改頭換面,找盛京的尹令,他主管京城事務,必然會見我們。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後,在恢復本來面目,戴罪立功即可。」

風雨彤道︰「嘿嘿。你呀也太天真了!」

「這又有何不妥!」易辰不解道。

風雨彤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既然鄧覓能從老太妃的陵寢中弄出這些機密地圖,那就說明朝廷之內一定有內鬼,而且還是身居高位,掌握大燕守備情況的人。這樣的人與青衣教勾結,絕不可能只有一個人,必然在朝廷內也有其他內鬼,他們只是不想暴露,才用移花接木之法,讓鄧覓去偷地圖。在借青衣教之手,除掉或囚禁鄧覓。如果真的是這樣,你怎麼能保證盛京尹令或他周圍的官員不是勾結青衣教的內鬼呢?」

易辰听了,默默點頭,良久才蹦出一句話,問道︰「那風姑娘,你說如何是好?」

「我們倆分頭行事,你帶著鄧覓回永登城,告訴鄧鋼夫婦,是青衣教的人把他們兒子害成這個樣子的。如此他們一定會找青衣教報仇。」風雨彤說著,翻身下馬,撿起遺落在一邊的兩幅卷軸道,「我必須帶著這兩幅卷軸,回到平京告訴父親,只有他能想辦法查出盛京有多少內鬼。」

「風姑娘,可是你不是說金獅王他……」

易辰還想說什麼,剛一開口就被風雨彤給打斷了,笑道︰「易辰公子,放心那畢竟是我爹爹,再不濟也比,我們帶著地圖去盛京找尹令的風險要低。」

易辰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道︰「那……風姑娘你一路多保重……」

風雨彤神情自若地笑道︰「嘻嘻,要小心的恐怕是你,這麼愛打抱不平,別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風雨彤將兩卷地圖藏在馬鞍之內,便有躍上馬背,沖著易辰瀟灑地揮了揮手道︰「走了!」說完,獅子驄一聲長嘯,四踢踏塵,便揚長而去。

只留下易辰望著風雨彤的背景呆了良久,直到消失,才彎下腰,將藏拙劍取回背上。又將身高馬大,已經失去意識的鄧覓扶起來,吃力甩到棕馬的背上。

可此時,易辰突然感覺身後一陣馬蹄聲,急匆匆地跑向自己,一回頭原來是風雨彤又騎著獅子驄趕了回來。

見她神色緊張,易辰不知道這麼一會兒遇到了什麼事情,正準備開口詢問時,那獅子驄已經到了易辰的跟前,風雨彤皺了皺眉頭道︰你「易辰公子,此時一別不知何時再見。如果將來不知道去哪里,或是有威險,就到山上的小屋去,那兒的小鳥會告知我的。」

「呃,多謝風姑……」易辰點點頭,正準備拱手道謝,可風雨彤一躍下了獅子驄,湊到易辰的跟前,櫻桃小嘴輕輕在他臉上啄了一口,讓易辰瞬間呆在原地,嘴中不利索道︰「風……風……姑娘,這……」

此刻,風雨彤也是滿臉緋紅,一伸手將一塊鐵牌塞到易辰手中,羞澀地又翻身上馬道︰「易辰,拿著「鐵軍令」,你機智點,可別有事呀!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風雨彤也不管易辰有何反應,便又催促著獅子驄再次消失在山坳的入口處。

此刻,易辰的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被風雨彤啄過的那片臉頰火辣辣的,心髒如小鹿般一個勁地亂跳。

易辰又呆了良久,直到臉頰上的火熱已經漸漸消退,才緩過神來。看了看周圍,卻已經星光滿天,弦月當空。

「鄧兄,委屈一下,我們走吧!」易辰騎上黑馬,手中又拽著棕馬的韁繩,朝著永登城而去。

此時,摩柯山上的大營中,依舊燈火通明,不少將軍都聚在梁隆的大營內,舉杯狂歡,每個人身邊都是年輕的侍女相陪,場面糜爛不堪。絲毫沒有被早上勞役逃跑,以及數十名士卒死亡的事情給影響分毫。

只見一個傳令官走近大營,瞧了一眼梁隆,便趨步靠近他的身邊。

「藥喂了嗎?」梁隆雖然左擁右抱,可依舊瞥了一眼那傳令官問道。

「那家伙很倔,去了十幾個人才把他按住。已經遵照將軍的命令,已經強行喂了,現在恐怕已經說不出話了。」傳令官半跪在地上,俯首低聲道。

「那就好!這是以前聖上面前的小紅人,可要看嚴一點,別讓他跑了!」梁隆吩咐道。

「是!」傳令官再次拱了拱手,倒退著出了營帳。

一路小趨,來到關押韓石勇的山洞之中,打開鑌鐵打造的牢門,傳令官七轉八彎來到山洞深處。

而整個山洞監獄內連一個看守的獄卒都沒有見著,簡直就是空空蕩蕩無一人。

不過,這傳令官並不意外,他從桌子上拿起一串鐵鑰匙,打開了最里面一扇牢門。只見牆壁的鐵鏈上拴著一個人,面目全非,此時已經耷拉著腦袋,一副有進去沒出氣的樣子。

傳令官來到這人面前,用手重重扇了兩下他的耳光。那人才緩緩地蘇醒過來,原來是梁隆身邊的那個裨將,今日本應該負責看守山洞監獄,卻在此時被人用鐵鏈鎖住。

「呀呀啊啊!」見了面前的傳令官,裨將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張嘴狂吠不停,卻說不出半個字。

「他吃了藥已經瘋了,手腳也全斷了,可是卻套不出半點有用的信息。」牆根處韓石勇靠坐在一張草席上,平靜地說道。

「既然如此!」傳令官從懷中拔出一把匕首,一刀子便捅進了裨將的心窩,「那就給梁隆留個警告,讓他以後別這麼在摩柯山一手遮天。」

見那裨將已經死透了,傳令官又來到韓石勇身邊道︰「韓將軍,你也快跟我走吧。太子他給您安排了一處地方安頓,等避過了這陣風頭,便會招你回京,共圖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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