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救生人偶得失落物 比劍術再現不詭行

且說易辰在林子中放了眾刑徒後,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可能會累及正在楚河郡剿匪的林淵,所以一路往東而行,打算趕上大部隊,先偷偷和林淵見面商量。

一路上易辰盡可能避開有人煙的地方,順著望江的岸邊一路向前,累了就飲些江水解渴,捕幾條小魚充饑。

突然有一日,夕陽半落,天色半昏,易辰正在望江邊的礁石上,給手中水囊灌水。忽的抬頭,望見遠處幾塊巨礁的夾縫中有一個黑色的東西,由于太暗瞧不清楚。

于是,易辰向前躍了幾塊礁石,手搭涼棚,探頭睜一目眇一目地瞧去。

水里原來漂浮著的是一個身穿著黑色粗布衣褲的人。連跳了幾步,易辰急忙來到他身邊,發現這個人雙眼緊閉,已經陷入了昏迷,臉色慘白,毫無一絲血色,他右臂上有一處箭傷,可鮮血已經凝固,留下一攤淡淡的血漬。

「這人是遭遇了仇家追殺還是?」易辰心中疑惑,立即起身向四處張望,可是除了望江上除了濤濤的江水,卻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的身影。易辰這才轉身將黑衣人背起來,用馬馱著他,自己牽著馬韁,繼續向東走了一段路。

等到夜色完全黑了下來,易辰找了個小樹林子,點上火,將那黑衣人放到大樹底下烤火。自己則掏出在江中模到的一些小魚蝦,架了架子,串在上面燒烤。

不一會兒,焦香的魚味四溢飄香,易辰正打算吃上一口,突然間伸過來一只左手,以極快的速度將一條魚搶過,塞到自己嘴里。

易辰被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震驚了,不禁問道︰「兄台,你吃魚不用吐骨頭的嗎?」

那軍官用左手抹了抹嘴,並沒有說話,只是一伸手又拿過一條魚塞到嘴里。一時三刻間,那黑衣人已經將易辰烤的所有魚吃了個干淨。

易辰正準備轉身再去找點吃的,哪知道那黑衣人一把拉住了他的腰帶,左手不斷探索。易辰驚恐,心想莫不是遇到什麼奇葩了吧?突然間腰間一輕,水囊的袋子被扯斷了。

「你!」易辰怒目而是,看著那黑衣人在火光下,單手起開水囊的木塞,然後咕咚咕咚將里面的水喝得一干二淨。

「我看你能吃能喝的,應該沒什麼事了吧。我還有要事,就先走了,兄台你保重!」易辰悶悶地牽起馬繩,拱了拱手,轉身要走。那黑衣人也一句話不說,背靠著大樹靜靜地坐著

易辰牽著馬,走了幾步,忽然听見身後撲通一聲,回頭一看,那黑衣人已經倒在火堆邊上,俯面著地。

「兄台?兄台!」易辰連喊兩聲,可那黑衣人卻依舊一動不動。躊躇半響,易辰還是拴好馬匹,湊近黑衣人身邊。

只見那黑衣人依舊臉色慘白,鼻子與地面相踫,都已經磕出血來,鼻息似有若無,額頭高燒不退。

「看來很嚴重,若是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恐怕會死,我還是先找點食物和水……」易辰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趕路的念頭,回到望江邊上用水囊打水,又點了一根枯木枝,拔出長劍,借著火光在淺岸邊刺魚。

前前後後,又忙活了半個多時辰,枯木枝已經完全燃盡,四周一片漆黑,無法再捕魚了,易辰模了模自己兜中的三條魚,還能將就,于是重新模索著返回小樹林中。

此時,殘弱的月光被頭頂密密麻麻的樹葉遮擋,林子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易辰一面探索,一面嘴中吹著馬哨,平時軍馬一听到了哨向,便會嘶鳴回應,可是今天卻是安安靜靜沒有一絲動靜。

易辰心中不安,不過仍繼續向樹林里頭走去。 嚓一聲,踩到一根樹枝,易辰彎腰拾起,又從兜里掏出些棉絮纏上,再用火石打著。一瞬間火光將林子照亮。

沒走幾十步,就發現前面有個木架子,是他搭得,架子里的木枝早已燒完,只留下一片漆黑的焦炭。木架前的大樹底下,原型應該靠在樹干上的黑衣人,此刻已經完全沒了蹤影。再轉身,一邊拴著的軍馬也已經不見所蹤。

「哎,真是過河拆橋……」易辰似乎明白了什麼,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肚子還在咕咕亂叫,于是只能又找了些樹枝木塊,堆在木架底下,在架子上掛上剛剛捕來的三條魚。

正當他將手中的燃木靠近木堆準備引燃之時。忽然發現在那堆焦黑的炭渣中有個東西。于是,趕緊剝開木塊,伸手去取。

那是一顆拇指大小的綠色珠子,像是石頭的材質,可是又打磨的光滑無比,實心的一點都不透光,卻又從內部發出一陣陣香氣。珠子以金瓖玉的樣子,被瓖嵌在一金鳳凰內,鳳凰的頭部與一條紅色掛繩相連。

「這難道是那個黑衣人掉的東西?」易辰將綠珠吊墜拿在手中端詳了良久,口中沉吟道,「是故意留下的,還是不小心丟了的?看上去值不少錢,吃了幾條魚,牽了一匹馬就給我這個?不過,好像還值幾個錢,那就先給收起來便是。」

易辰將綠珠項鏈收入袖兜之中,又點了火烤魚,墊了墊肚子,便找了個離火堆近的地方,靠著樹休息。

一覺到天亮,再次往東而去。沒了軍馬,只能靠兩條腿,原本二日就能到蒼平山的路程,易辰硬生生走了五日還沒有到,喝了餓了依然是在望江邊上捕魚打水,不修邊幅,搞得自己邋邋遢遢的。

這天夜里,他在江邊捕魚,忽間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朝這邊走來,趕忙躲在一塊礁石之後,探頭張望,借著士兵手中的火光,看到隊伍的旗幟上寫著個「林」字,顯然是林淵的隊伍。

易辰大喜,想上前,卻又怕驚動了其他人。正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離開了隊伍,騎著馬緩緩向江岸便走來。

于是,易辰借著月色偷偷靠近林淵,與他打招呼。父子兩人一見便淚流滿面,易辰把這些日子的遭遇逐一跟林淵說了一遍。

此刻的林淵心中可犯了難,雖然自己平亂成功,可是易辰如今犯的是縱徒死罪。功過必然不能相抵,如果回到南安必然會被嚴懲。

畢竟十幾年的養育,有了深厚的感情,林淵從懷里掏出一枚玉牌給到易辰,「辰兒,你先找個地方避一避,過了風頭再說。如果躲不過去,就拿著這個玉牌北上盛京找「平寇將軍」韓石勇請他幫忙。畢竟這次的平亂,他得了我不少好處,應該會幫你。」

「父親,那你呢?」易辰問道。

「為父,平亂成功。想必王爺也不會為難我,最多是沒了獎勵,發布通緝令抓捕你。」林淵淡然地說著。

「父親,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易辰急道。

「我又無過,怎麼能背叛王爺,獨自離開,豈不是大罪人。」林淵搖頭道。

話音未落,就听見有人冷笑︰「林淵,你縱子月兌逃,已經是大罪,怎麼能說無過呢?」

兩人忙一抬頭,卻發現身前來一彪人馬。為首的是慕容雲厝,身邊跟著陳新,岑知等人,還有百名軍士,各個手中拿著長戈。軍士邊,有幾個人被束縛著,扔在一邊的礁石上,借著火光發現,原來是一群官兵,為首一人被帶著鐐銬,正是陪同易辰一起押運刑犯的軍士長。

「小王爺,就是他。就是他放了燕帝的刑犯,小人迫于無奈,被逼就犯。」軍士長露出一副獻媚的嘴臉,指著易辰地對慕容雲厝說道。

「易辰,我父王把這麼重要的任務托付給你,你居然敢私自釋放上千名囚犯,好大的膽子。」慕容雲厝指著易辰忿忿道。

「小王爺,犬子第一次擔任差事,一時犯下錯事,我定會帶他回去受罰,請小王爺不要在此難為他。」林淵請求道。

「小王爺?呵呵,林淵你現在怎麼軟了?出行時的軍威呢?」慕容雲厝冷笑道,「老實說,我們這次出征之前,父王就覺得你有異心,所以特地讓我和陳裨將多留意你。沒想到你把勝利的功勞都給了那個雜牌將軍,現在你兒子犯錯還要護著。我看你怎麼跟父王交代!」

「天地可鑒,我林淵對鎮南王絕沒有絲毫異心!陽明山一役,把好處都給韓石勇的原因,我已經跟你們解釋過了。」林淵起誓道。

「算了!林淵你的事情,我們回去以後,讓父王定奪。不過易辰他除了私放囚犯,還有一件欺君之罪。」慕容雲厝道,「他劍術極高,卻號稱自己不會劍法,欺瞞小王,那小王當傻子不成?」

「什麼?不可能!小王爺,末將從來沒有教過他劍術,易辰他不會劍術。」林淵驚異道。

「沒教過?那他不會偷學嗎?」慕容雲厝反問道。

「林將軍,貴公子劍術的確高。在下和十幾名軍士想阻止他釋放囚犯,都被一一打敗。」軍士長在旁邊補充一句。

「易辰公子展示一下,讓小王看看眼吧!」慕容雲厝從腰間拔出「青冥劍」,緊逼了幾步。

「父親,對不起。兒子不孝,沒听從你的教導,的確偷練了劍術。」易辰並沒有理會慕容雲厝,而是跪倒在林淵面前。

「也罷!」林淵嘆道。

「易辰,出劍。我們比試一下,只要你贏了,我就放過你。」慕容雲厝說道。

易辰站起身,從腰中抽出長劍穩穩地端在手中,腰馬合一,雙目炯炯。林淵只瞧了一眼便知慕容雲厝絕非易辰的對手,趕緊輕聲說了一句︰「辰兒,手下留情。」

只見慕容雲厝率先發難,手上劍花翻動,一招「平湖落雁」已經朝著易辰的面門斜刺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易辰身影一晃,輕輕地避過那一招。

慕容雲厝一招落空,心中不爽,又使出一招「劍指兩儀」,虛中帶實,實中有虛,分擊易辰,頭腳兩端。

可易辰手中長劍輕輕一挑,便避開了青冥劍的劍鋒,擋開了這一式。

兩招都被輕易化解,慕容雲厝有些氣急敗壞,于是習慣的老毛病又犯了,使出了一招只攻不守的「金玉皆碎」。

易辰知道這一招的厲害,于是眼疾手快地在慕容雲厝還沒完全施展劍招之時,手中的長劍已經換成的劍背,發動腕力使勁拍打在慕容雲厝的手腕上。

一陣熟悉的劇痛鑽心而來,慕容雲厝慘叫一聲,青冥劍月兌手掉落在地上。

這一些被林淵看在眼中,萬沒想到易辰居然自學劍法達到了如此境界,輕而易舉地就能將慕容雲厝擊敗,心中自然是又驚又喜。

易辰見勝負已定,便收劍入鞘,拱手,四平八穩地說道︰「小王爺對不起,劍乃君子之道。當初父親不願故意輸給你,辱了一世劍名。我自然也不能做有辱父親之名的事情。」

「呵,我原本還想真的放你一馬,真可惜……」慕容雲厝捂著手腕,冷笑道。

「不可惜,我不願意故意輸給小王爺,是我自找的。就像囚犯也是我放的,責任依然是我的,我認。可是他們原本就不應該被囚,王爺不知听信了何人的讒言,株連了如此多人。把好好的南安郡搞得怨聲載道,以至于半路有俠士劫囚。我也是迫不得已。」易辰解釋道。

「嘿嘿,很好!不愧是父子!」慕容雲厝笑了笑,像是很大度地轉過身,擺了擺手。讓林淵和易辰都松了一口氣。

就在易辰打算彎腰撿起地上青冥劍還給慕容雲厝之時,突然覺得頭頂處一陣寒意。

「辰兒,小心!」只听林淵大喊道。

原來慕容雲厝轉身後,拔出了一名侍衛腰間的佩劍,由于上次吃了林淵的虧,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持劍刺向易辰,而是改為「十步飛劍」。

這也是他傷愈以後,一直在偷偷練習的密招。慕容雲厝原本的力氣極大,圍場射獵時,隨隨便便就能拉開幾十斤的玄鐵弓,只是射箭的準頭有些差。于是,這「十步飛劍」便是以距離彌補準頭的獨家絕技。十步以內不但精準而且勢大力沉,對手不死也得重傷,更重要的是慕容雲厝以為飛劍一招,可以十自己遠離危險。

易辰大驚,一時間慌了手腳,團著身往後一滾,可是依舊月兌離不開飛劍的威勢,眼看就要被擊中。

一道寒光劃過,飛劍斷成兩截。

「啊!」一聲響徹天際的慘叫,慕容雲厝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倒在地上。眼前林淵已拔出寒光劍,護在易辰身前。那飛劍下半柄斜插在地面,上半段劍尖則深深地刺入慕容雲厝的手臂中。

「小王爺,劍乃君子之器,你怎麼又搞偷襲?」林淵義憤填膺地呵斥道。

「南安郡將來本王說了算,即使是燕帝也不能奈我何!林淵!你是不想活了,也要造反是嗎?」慕容雲厝疼得胡言亂語,開始大放厥詞。

陳新一把抱住慕容雲厝,交給負責急救的士兵,趕緊處理傷口。緊接著給了周圍侍衛一個眼神。于是幾十名侍衛拿著各種長長短短的兵刃,將林淵和易辰圍在當間。

在眾人還沒動手時,只听見一聲弦響,一支翎羽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林淵持劍的右手,鮮血直下,寒光劍月兌手落在腳下。林淵倒退了幾步,目光鎖定在百步以外的岑名身上,不禁嘆了一句︰「後起之秀!」

可岑名卻沒有再射一箭,而是收起了弓箭,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候命令一般。

此時,雙方氣憤緊張,剎那間就將有一場廝殺。

此時,又听見慕容雲厝鬼叫死得喊聲,士兵已經將插在他手臂上的長劍拔掉,敷上藥,包扎完畢。只听得,慕容雲厝沖著陳新一字一句地咬牙道︰「把這兩個叛逆給我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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