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金剛伏魔

「好高明的遁法!」

沈彥秋一直目不轉楮的注視著場中的變化,無論是一開始佘利娜演化大自在諸般法相,燕敦煌奪取天魔舍利,還是五方天魔降世,如海靈柩現身他都盡收眼底。

此時見佘利娜施展無相遁法躲開降魔法陣,任他如何催動法力加持太陰炫光鏡都捕捉不到一絲蹤影,紫府中沉寂許久的十方魔道微不可查的震動一下,似乎被觸動了一下,可惜實在太過微弱迅速,那一點靈光他卻沒有把持住。

「果然還是有收獲的!倘若再次引動十方魔道的變化,讓我再領悟一門功法,四次天劫可就水到渠成了!」

無論是佘利娜還是燕敦煌,都是魔帥後期的大高手,他們對于魔道的領悟遠在沈彥秋之上,再加上五方天魔降世引動的空間變化,都讓沈彥秋有很大的觸動。

可惜他功力不夠,神念也不敢太過靠近劫雲附近,只憑肉眼觀看便少感悟了許多神韻,對于十方魔道的補益並不足以推動新的變化。

如今如海出手擒拿佘利娜,正是觀摩她天魔妙法的大好時機,況且周遭隱藏的散修攝于幾位元神境界高手威力,大多都離開此處,一開始他假裝南疆應帝王門人的身份亦無人看破,也不虞有人這時候上來打擾,索性鼓動渾身法力運在雙眼,竭力捕捉戰場變化,在心中一遍遍的拆分演算,以期引動十方魔道新的變化。

「小兄弟膽子是真大!」

沈彥秋正自全心推演自己捕捉的諸般變化,冷不丁有人在耳邊說上一句,嚇得他瞬間飛起水火鋒,順著聲音的方向就刺了過去。

鶴星恫見沈彥秋飛出水火鋒,以為有人偷偷模模的湊上來圖謀不軌,也將青冥鶴芝劍祭起,跟著水火鋒的方向飛射。

來人也被沈彥秋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說了一句,竟惹得沈彥秋這般大的反應。不過他自恃修為遠在沈彥秋之上沒有躲閃,伸手就抓。

也是他不知道水火鋒的威力,只听叮的一聲,水火鋒同時撞擊在他掌心,順著皮肉就鑽,似乎要透個窟窿才罷休。來人慌忙運使法力,一只手化成真金一般,狠狠一握,這才將水火鋒的鑽勁泄去。

就這般,水火鋒還在他掌心兀自跳動不休。

另一手大袖一揮,青冥鶴芝劍被拂過一旁,繞著鶴星恫飛舞。

沈彥秋定楮一看,卻是一臉茫然的犁耶泥,正不解的看著他。

沈彥秋笑道:「犁耶泥大師!你可真嚇我一跳!」

犁耶泥將水火鋒遞回去,苦笑道:「小兄弟說反了,卻是小僧被你嚇了一跳!好家伙,這對兒寶貝真是厲害,若非小僧開了金身,這只手非得開個窟窿不可!」

鶴星恫怒聲罵道:「你還有臉笑?我家公子被你害得丟了兩只手!我們不去找你的麻煩也就罷了,你還湊過來怎地!」

犁耶泥面色一正,躬身賠禮道:「女施主罵的極是。此事確實是小僧的過錯,還請息怒,息怒。」

鶴星恫恨道:「我息怒有什麼用?能還我家公子一雙手臂嗎?!」

沈彥秋連忙攔住鶴星恫,勸道:「此事也怪不得大師,是我自己本事不濟,這才壞了手去。況且大師已經將浮屠的神境通法門補償給我……恫兒,你就別生氣了。」

鶴星恫雙眼泛紅,青冥鶴芝劍直指犁耶泥眉心:「我能不生氣嗎?區區一道神通如何抵得上一雙手?我鳳鳴城也有許多神通功法,你卻問問這和尚,我若斷他一只手拿摘星手來換,他是答應不答應!」

犁耶泥只是苦笑。

鶴星恫道:「我流雲七殺摘星手也不弱于他那神境通,便一只手也舍不得換,更何況公子你沒了兩只!」

沈彥秋正要再勸幾句,瞥見犁耶泥面上一紅眼神一緊,心知不妙,忙伸手探了上去,剛好接住他斬擊的手刀,正砍在他機關臂上,劃出一溜火星。

好在這雙機關臂不知是什麼異木鍛造而成,堅硬無比,犁耶泥一記手刀勢大力沉,直把他打了個趔趄,硬是沒留下一點痕跡。

「大師這又是何苦來哉?」

犁耶泥雙手合十,嘆道:「這位女施主方才說的極是,小僧若連自家一條手臂都舍不得,又憑什麼以神境通償還小兄弟兩條手臂呢?」

鶴星恫也被那一記手刀嚇住,看他使足了力氣不似做偽,心頭怒火稍息,還是冷冷的道:「明知道公子會阻攔,又何必這般惺惺作態,裝什麼好人?」

沈彥秋苦苦勸道:「恫兒,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這事兒真怨不得犁耶泥大師。當初殺了樸世勇他們幾個,若不是犁耶泥大師擔待著,讓我們以探查消息了結這段因果,豈不是整日都要被浮屠弟子追捕?」

鶴星恫小聲道:「那婬賊死不足惜,毗沙盧收他做弟子,也有管教不嚴有眼無珠的罪過!你是大悲宗嫡傳,就算世尊如來也要給無心前輩幾分面子,就算殺他一個敗類弟子,還要你抵命不成?」

「你整天為別人著想,可有人想過你的苦楚?」

沈彥秋感動不已,將她攬入懷中:「怎麼沒人替我著想?你不是一直全心全意的想著我嗎?好啦好啦,日後見著師尊,我再求他想個法兒把手臂種回來就是。如今這副機關臂用著也挺好嘛!」

鶴星恫把頭一扭,不再說話。

沈彥秋尷尬的笑了笑,對犁耶泥道:「大師所為何來?我看那兩位前輩像是有心將佘利娜收入浮屠,做什麼護法尊神。」

犁耶泥道:「那身寬體胖的,正是我師如海,身材消瘦的,是靈鷲山元覺洞的靈柩師伯。我師擔心收服佘利娜難競全功,便請了靈柩師伯相助。」

沈彥秋搖頭道:「佘利娜是血河祖師的長女,又拜在鬼皇膝下,你們想收服她,血河祖師和鬼皇又豈能答應?旁的不說,九鳳龍和她夫妻同心,白骨神君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令師和師伯縱有通天法力,只怕也難成功。」

犁耶泥道:「事在人為。她盜取舍利便是她理虧,就是鬼皇和白骨神君來了,又能如何?」

沈彥秋笑道:「能如何?自然是憑實力說話,做過一場就是!誰的拳頭大,誰贏了就把人帶走,如此簡單而已。」

犁耶泥苦笑道:「小兄弟一語中的。看今天這架勢,只怕少不了一場惡戰。小僧奉勸二位還是早早離開,五劫以上的戰斗威力非你我所能想象,縱然相隔千里也不甚安全。」

沈彥秋狹促一笑:「大師的修為強過我百倍,有你在身旁,還怕什麼波及?我正要看一看元神修士的手段,漲一漲見識,吸取些經驗。」

犁耶泥道:「只怕到時小僧自顧不暇,難以保全二位。」

沈彥秋道:「那我可不管!咱們怎麼說也有些交情,你浮屠慈悲為懷,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受難無動于衷!」

「罷了罷了,就當是小僧欠你的,今日一並還你!」

鶴星恫沒好氣的嘀咕道:「只算是一點利息罷了,怎麼還的了?」

也是犁耶泥脾性溫和,若是換作毗沙盧或是樓難陀兩個,斷然不會被鶴星恫言語所動,任她說破天去,也有百般說法頂回去,浮屠口燦蓮花並非只是法術,同樣是說他們能言善辯。

犁耶泥也覺著有些虧欠,一個作奸犯科的外門紈褲弟子,自然不能和大悲宗的嫡傳弟子比較。樸世勇的所作所為他也早有耳聞,只是畢竟是毗沙盧門下弟子,他也不好越權處理,本待回轉金山寺之時過去說道說道,勸他收斂一些,正好踫到沈彥秋將他們幾個擊殺。

問明緣由之後他也不好處置,這事情可大可小,畢竟關系到浮屠和大悲宗,于是才折中想了個探查消息的辦法。

大悲宗和浮屠的關系一直不錯,可以追溯到大悲宗的四代祖師去,可謂歷史悠久。大悲宗代代單傳,只要收了弟子幾乎就是下一任的宗主掌門,這事兒就算世尊如來知道,也不會說什麼。

可就是自己這麼一個折中之法,竟然壞了他兩條胳膊,便是如海和毗沙盧也覺得有些棘手,這才商議之下傳授他神境通的法門,希望能夠了結因果。

沈彥秋不願意走,他也只好打起精神來照料一下。

三十六尊金剛護法布成陣勢,金剛杵一陣猛砸,虛空震蕩。

靈柩法師道:「魔女修的天魔法,穿梭虛實兩相洞天的本領你我不及。」

如海笑道:「自在天主的本領自然無話可說,論起這些詭異手段,就是我浮屠神境通也略有不及啊!」

「不若我以琉璃靈鷲燈照破小千,助師弟一臂之力如何?」

如海搖頭道:「還不勞師兄出手。對付一個新晉魔王,還要你這個菩提尊幫忙,說出去我如海和尚面皮無光。況且大魚還沒上鉤,師兄也不必著急。」

「布金剛困魔陣,擒拿魔女!」

三十六尊金剛護法齊齊暴喝:「領法旨!」

眾金剛領了法旨,不敢怠慢,兩兩一對散落四周,互相以金剛杵揮舞交擊,每次交擊都如洪鐘震蕩,金光迸射直入虛空之中,高天上一口百丈大鐘扣落下來,眾金剛圍成一圈揮杵猛擊,梵音陣陣沖徹雲霄,直達三千里外。

佘利娜剛剛渡劫成功,又帶著一個重傷的九鳳龍,便是隱身虛空遁形,頃刻間也逃不出三千里去,況且梵文金鐘不停擴大,須臾就撐開數千里範圍。

犁耶泥帶著沈彥秋一路飛退,卻不向北方而去,而是一路向南,直退出去萬里之遙,這才躲過金鐘籠罩。

佘利娜有天魔舍利護身,還能抵擋金鐘梵音,九鳳龍本就被雷音獅吼傷了本源法力,此時梵音大作,佘利娜的無相天魔遁也不能支撐,頓時現出身形,堪堪就在金鐘籠罩之下!

九鳳龍嘴角鮮血長久,神態自然萎靡至極,全靠佘利娜摟抱著,這才勉強能站住:「夫人,我自爆金丹阻他一阻,你且逃命去吧!」

佘利娜笑道:「我若舍你而去,還要這一身修為作甚?沒有你在身邊,我又豈能獨活!且看為妻殺出一條路來!」

九鳳龍咽了一口血水,艱難的笑道:「哈哈哈,有妻如此,夫復何求!老天待我不薄!你我生同眠,死同葬,來世再做一回夫妻罷!」

眾金剛一振降魔杵,齊聲呼喝:「魔女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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