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合斗喬道真(上)

喬道真的法力屏障,從外面看不過是三丈大小的一顆圓球,實則里面另有天地,乃是借助天殺劍葫的內部空間演化而來,等同于一個微小的小世界。

還好喬道真一圈法力屏障,把二人圍了進去,外面的修士不能看到,也听不到里面的情形。否則這番對話說出去,恐怕立馬就要炸翻了天。

之前如果詢問凌懷栩,是否有釋放開皇劫的意圖,被凌懷栩和邱青水幾個一口否決,直言保證絕無此事,邱青水更是指天發誓。可是如今凌懷栩同喬道真這幾句話,說的分明就是有這個打算。

難怪這次的祭祀叫做開皇大祭,而不是什麼其他的名字,原來凌懷栩早就想好要開啟開皇劫,釋放六合無極這件滅世劫器,祭拜洞玄嗔只是不得已的托詞!

喬道真一手托著天殺劍葫,不住嘆道:「凌兄,你自鎮守魔山多年,當比我清楚開皇劫器的厲害,絕非你們魔山派的修士所能控制!否則當年魔道祖師,又何必同我玄天法祖一道將它們封印?而不是帶回宗門助長實力?」

「曹劍宗覬覦六合無極多時,只是師出無名才一直不曾前來奪取。你們若是釋放六合無極,豈不是正給了曹劍宗一個再好不過的理由?無量劍宗不是魔劍門能夠應付,便是魔山四門也不行!還請凌兄听我一言……」

「夠了!」

凌懷栩伸手一招,化成洞玄嗔法相的千寶劍河,沖破喬道真法力屏障的封鎖,飛回凌懷栩手中。

凌懷栩冷冷的道:「曹天霸若是為了二心神劍敢犯我魔山,便是魔山四門死絕了,也要崩掉他一顆大牙!這潑天的因果糾纏,我看他日後怎麼渡靈肉合一這一劫!」

「他若是敢拿自己的前程做賭,我便豁出性命陪他一場!」

「說得好!」

凌懷栩話音剛落,就听邱青水縱聲狂笑,和齊春水、廖春玉,無垢妙香一道破開屏障飛身而入。

齊春水整理了一下衣衫,對凌懷栩深施一禮:「凌師妹,以前愚兄一直不服你,憑什麼坐上右令大劍宗的位置。就憑剛才那幾句話,愚兄今天算是心服口服了!」

齊春水輕笑一聲,握著一柄青竹戒尺,往喬道真頭頂輕輕落去!

無垢妙香見狀,搖晃手腕上的鈴鐺手串,喚出一頭又矮又胖,身形巨大,渾圓如方的丑陋神將,一張方面大臉冷硬如鐵,身上套著嚴實的銀甲,手中抓著兩柄鬼頭金錘,怒吼一聲持錘哇哇大叫的向喬道真殺去!

「小水你小子早就該服了!你還以為凌師姐真不如你?虧你還是個宗主哩!這一點大佷女可比你明白多了!哎呀大水你們怎麼還不動手?」

邱青水和廖春玉同時臉色一黑:「老姑娘你快閉嘴吧!」

齊春水手中戒尺,離喬道真的頂門還有一尺距離,卻被星雲法衣放出一點星光托住,落不下去。他也毫不在意把戒尺一晃,讓過星光徑點喬道真雙目。

喬道真對無垢妙香那頭神將砸向胸口的巨錘視若無睹,卻似有些忌憚齊春水點向雙目的戒尺,將身一晃直接退了開去。

邱青水和廖春玉並沒有出手,而是目不轉楮的緊緊盯著喬道真,給齊春水和無垢妙香壓陣。凌懷栩把千寶劍河展開,在喬道真法力屏障之內又開闢了一重空間。

千寶劍河里的天炫晶沙,有隔絕神識的妙用,凌懷栩以千寶劍河重新開闢空間,直接阻斷了喬道真這具化身和本體的聯系。

換而言之,她已經決心要把這具只有喬道真本體三分法力的化身留下!

他們幾個雖然選修的道法不同,但畢竟同出一門,配合起來自然是相得益彰。凌懷栩以千寶劍河封鎮時空,齊春水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

齊春水哈哈大笑,一柄戒尺左搖右晃指東打西,只不離喬道真面門。

他的攻擊看似軟綿綿輕飄飄的沒什麼力道,速度也不怎麼快。可喬道真絲毫不躲避無垢妙香的神將,任由巨錘轟砸,卻一點也不肯讓這青竹一般的戒尺落在自己身上。

以神仙道和魔山派的關系,魔山派的功法之玄妙,喬道真怎會不知。

洞玄嗔一身功法集魔道之大乘,直追中古時的閻魔天子喬旭,卻在同玄天法祖封印開皇之時,深深體會到道門功法的精妙,確實要比他的魔道法門更勝一籌。

他不甘心門下弟子,在他飛升之後被其他的修士打壓,便在封印另外兩件劫器之前,走訪天下宗門世家,終于給他找出一門和道門神通媲美的功法。

正氣訣。

世人繆誤,皆以為魔道修士盡是窮凶極惡之徒,凶狠狡詐之輩。卻不知天生萬道向真本無好壞高下之分,眾生皆可入道亦可入魔,只是修行的理念和方向不同罷了。

正如表面上正氣凜然之人,亦有可能道貌岸然,看上去猥瑣奸詐之人,也有可能心善如水。

克己及人,萬事萬物都不可一概而論之。

洞玄嗔不喜浮屠法門,又一心創出一門媲美甚至超過道門神通的功法,便尋了一座中古諸子流傳的世家,廢了許多心思才得來這麼一部正氣訣,將自身精修的萬幻天魔道和正氣訣相結合,創出一部六欲天魔訣出來。

道門說六賊,浮屠說六塵。

六賊指的就是眼耳口鼻舍身,進而演化為色聲香味觸法。六欲天魔訣得奧妙,便是借助這個道理分化兩極,或是壯大本身六欲直入天魔之道,或是剔除六欲,以正氣訣為本凝練六欲分神。或是祭煉六欲法器,將自身法力氣息融合為一團不垢不淨的狀態。

女子之身天生負陰抱陽,廖春玉便精修六欲天魔,走的是壯大六賊把持七情這條路,一身天魔色相極為純熟,真要比起魅惑來,無垢妙香就是拍馬也趕不上她。

齊春水入魔道之前,本就是儒家學子,只是機緣巧合拜在魔山派,得知六欲天魔訣融合了儒門正氣訣在里面,便將一切外物舍棄,專攻六欲天魔訣,祭煉六欲法器。

儒門功法不修前世不修來生,求得就是現在把握當下的力量。故而比之道門之縹緲,魔門之詭異,浮屠之宏大皆有不如。然儒門功法修成的力量,確是其他幾家都不可比擬!

仁義禮智勇儒家五常,正氣訣專攻一個勇字。這個勇字所體現的,乃是星空之下有我無敵,舍我其誰的氣概!

儒門的創始人夫子,教導門下弟子時曾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意思是讀書人只需要好好做學問,不要輕言鬼神。

換而言之,就是以讀書人匡扶正義的力量,連所謂的鬼神都要退避,敬而遠之!

齊春水一身本領都在六欲天魔訣上,這柄看似普通形如青竹的戒尺,正是他用六賊祭煉的身寶,量天尺。

量天尺又稱打天尺,是以身化道與道合真而成的身寶,意為天地若無道,吾當正行正念以尺擊之。帶著一股決然的意念,用意而不用力。所以看上去輕飄無力,實則挨上一尺,便是一座山頭也能打成齏粉,實在是威猛霸道至極。

勇字訣星空之下有我無敵這股力量,乃是儒門書生匡扶天地的最強手段,夫子以學問道理教授門徒開化眾生,難免有奸邪宵小之輩禍亂。而儒門能力壓諸子百家成就第一流,勇字訣功不可沒。

喬道真雖然修為境界高過他們,但畢竟只是一具化身,且只蘊含了三分法力,天殺劍葫也是元靈顯化,出其不意斬殺了莫青陽已是了得。如今正面對敵齊春水的量天尺,又有無垢妙香插科打諢,只能且戰且退,不讓量天尺近身。

想來該是喬道真常年征戰域外虛空,整個葫蘆空間里面也如同虛空一般曠闊無垠,一片幽暗。無數星辰點綴在虛空之中,不知多少萬里之外,只露一點光亮。

星雲法衣顯露玄武星象,龜蛇二相同時顯化托住量天尺。

「怎麼,看幾位這架勢,是打算將喬某擊殺不成?」

喬道真裹在星雲法衣之內,整個人隨著量天尺左右飄動,看似險象環生月兌離不開量天尺的範圍,實則倒像是毫無重量,被量天尺帶動的威風吹拂,始終不能近身。

廖春玉媚眼一勾,咯咯笑道:「喬天王縱橫宇內數萬年,咱們自然不是您的敵手。只是您今兒個有些托大,只弄了一具化身前來,一出手就殺了我莫師兄,也怪不得咱們心癢癢,想要嘗一嘗斬仙屠神的滋味!您就看在凌師姐的面上,成全了咱們吧!」

喬道真頭頂法冠光芒一掃,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凌懷栩,哈哈大笑。

「好好好!廖宗主這幾句話就用上了色欲法和聲欲法?果然是無形無相的好手段,好道術!喬某意猶未盡,廖宗主何不六欲齊出,給喬某見識見識?喬某拼了這具化身又如何?今日就領教領教魔山派的絕學!」

廖春玉抿嘴一笑把蠻腰一扭,輕輕扯去身上半透明的錦色紗衣,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乳白色的褻衣遮擋,粉女敕如赤子的胴(體)泛著微微的光亮,像是涂抹了一層精潤細膩的油脂。腦後升起一圈模糊不清的橢圓形(法)輪,上面隱約可見無數赤身的男女,變換著無數種(交)媾圖形,仿佛真人一般不住變動。

廖春玉兩手拈花,身上升騰一股粉色的霧氣將自身包裹,玲瓏身軀若隱若現。

廖春玉嬌哼一聲,咬著嘴唇輕笑。

「小女子不擅爭斗,只能在一旁給師兄搖旗吶喊,壯壯聲威。」

無垢妙香一看廖春玉這般,慌忙捂住眼楮:「哎呀呸呸呸!大佷女你可真不知羞!」她嘴上連聲責罵,捂著雙眼的手指,卻不自覺的打開一道縫隙,露出那雙古靈精怪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廖春玉。

凌懷栩把無垢妙香摟在懷里,伸手遮住她的目光,略帶責備的道:「香兒,大人辦事,小孩子不要摻和!」

整個魔山之上,就數無垢妙香的實際年齡最大,偏偏只有凌懷栩,才真心把她當做小姑娘看待,份是愛護。所以無垢妙香才對凌懷栩亦步亦趨,全力支持。

「好!」

喬道真哈哈長笑,星雲法衣催動的玄武相愈發清晰,蕩魔之力一沖,將廖春玉六欲無形勁沖開,不為之所動,將天殺劍葫一震,噴吐萬道劍芒。

「既然幾位宗主這般看得起喬某,就讓喬某用玄天劍道,會一會諸位的魔山道術!」

齊春水戒尺一橫,對絞向自己的劍芒不聞不問,口中吐出一道清煙,化成一幢灰蒙蒙沖天煙柱,自上而下罩向喬道真,雙眼射出一黑一白兩道光芒,繞著煙柱盤旋上升,化成一顆大日,一輪明月懸在沖天煙柱上方,日升月落反復追逐。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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