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萬聖龍王

殺人奪寶這種勾當,總是冷不防打悶棍下黑手的較多,趁著沈彥秋不注意,余良只要一鋼叉捅過去,十有八九沈彥秋就得交代在這里。像這般毫無遮掩的,同強盜土匪也沒有什麼區別,就顯得非常不專業。

許是作威作福慣熟了,有碧波潭的名頭頂著,余良也就把本該偷模的東西,都給省略了去。

沈彥秋不禁搖頭。

就是尤潰這等山中盜匪邀他上山,也知道威逼利誘,連哄帶騙。做起事來也要比這個巡海夜叉余良,要講究的多。

向來都听聞妖族修士皆狂,魔族修士多傲,卻不曾想這水族的修士,竟然是集狂傲于一身,做起這些腌事來,如此的肆無忌憚,明目張膽。

怪不得徐沐白當初在南海,會順手斬殺這頭被煉制成真鮫劍的鮫人,就連傳聞性格良善的鮫人,都出了這麼一頭為禍作惡的,有余良這樣的貨色也就很正常了。

余良見沈彥秋收起真鮫劍,一副冷眼奚落的表情,頓時怒上心頭,把鋼叉一揚舉過頭頂,伸手撈住那條大青魚就塞進嘴里,「嘎吱嘎吱」的大口咀嚼,猩紅色的血水順著嘴角滴落。

「好小子,本座好心饒你一命,你非但不心存感激,還出此惡語污蔑!實在是罪不可赦!」

沈彥秋不屑的道:「怎地?你想殺我?」

余良被沈彥秋蔑視的態度一激,整張丑陋的魚臉都有些扭曲起來,哇呀呀大叫道:「本座這就取你性命!」

反正就在碧波潭邊上,余良一直用言語試探,正是在推算沈彥秋的來歷。碧波潭方圓數百里,附近成名的修士他多數都識得,一看沈彥秋就是遠道而來的生面孔。看他剛才御使劍氣的手段,至多不過先天境。

那小子手中寶劍,水靈之氣極強,必定是一件水屬性的神兵法器!既然不是這附近的修士,便是打殺了也沒人來給他討理!

憑我的修為,只需要三招兩式就能把他拿下,這柄法器神兵據為己有,就連這小子也吃下肚去!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平白得了一件神兵,豈不快哉!

「你要殺我,可曾想過後果。」

沈彥秋立在原地不動,余良的鋼叉飛刺他心口。

「我叫袁無心,你若是不曾听說過我的名字,那麼我大哥袁無極,想來你應該听說過吧。」

眼看就能把沈彥秋一叉刺個對穿,余良的嘴角都樂的合不攏。忽然听他說出「大哥袁無極」這句話,余良手一抖,拼盡全力才把鋼叉硬生生的止住。

「你說什麼?」

沈彥秋眯著眼,看也不看已經貼著自己心口的鋼叉,冷冷的道:「我說我叫袁無心,我大哥叫袁無極,你可听說過?」

余良緊緊抓著鋼叉,咕嘟嘟吞了幾口唾沫,顫聲道:「你說的,可是參天城大猿王殿下?」

沈彥秋伸手捏著鋼叉的尖刃,輕輕推了推,嗤笑道:「這世上若是無第二座參天城,第二個大猿王,那便是了。」

「這麼說來,您就是香芸公主的未婚夫婿,大猿王殿下的結義兄弟,大聖王袁無心?」

沈彥秋咧嘴一笑:「喲!你們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嘛!我和大哥結拜的事兒,都已經傳到這碧波潭來了?也不知道我家哥哥和你們家龍王相比又如何?」

余良听言把鋼叉往地上一扔,忙不迭的跪倒趴在地上,不停的扣頭賠禮,哭嚎道:「是小人豬油蒙了心,這才有眼無珠冒犯了殿下!殿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小人這一回吧!」

碧波潭水域覆蓋方圓數百里,但是在大千世界之中,數百里的範圍。卻算不得什麼很大的水域。

天下水域都在四海龍宮管轄之下,但凡稍微大一點的水域,都必須在東海龍宮登記在冊,沒有龍神欽點的水神正位,非但得不到龍宮的庇護,附近的水神還可以出手擒拿擊殺,到上一級的水府領賞。

這種極為有效的管理方式,使得天下水域被龍宮牢牢把持。

碧波潭有數百里寬闊的水域,龍宮自然不會放任不管,特意提拔了一頭破落的龍族擔任龍王。

碧波潭里面有一座龍宮,正是東海龍神龍射虎親封的一頭龍王坐鎮,喚做萬聖龍王。

這頭萬聖龍王雖然也稱作龍王,其實也只不過是金丹前三重的修為。普通的湖泊龍王也只是金丹期的境界,只有江河龍王大多是金丹上重。

只是據說這頭龍王,和西海嬴千月這位龍神有些親戚關系,這才能撈到這個好處在手。

數百里水域看似不小,但真要是和四海以及大江大河相比,也只不過是區區一泊潭水而已。萬聖龍王雖然也有金丹三轉的道行,可惜無望丹雲華蓋,只是龍族天生壽命就比人族綿長,同境界之內壽數是人族的數倍數十倍,也就被打發到碧波潭來,為龍族掌管一方水域。

鄉下土財主雖然微微清苦,但也比仰人鼻息要暢快的多。萬聖龍王樂的逍遙自在,反正有龍神關照著,又何必窩在西海受人白眼?

他雖然只有金丹三轉的修為,卻因為掛著東海龍神敕令,和嬴千月親戚這一重關系,所以尋常金丹上重的修士,或是普通的神嬰大修士,對他都是以平輩之禮相待。

但是袁無極何許人也?

即將碎丹成嬰,金丹九轉的大猿王!

雖然還沒有成就神嬰,但是這位可不得了。修行道里誰人不知,這可是自動月兌離自在魔宮另打旗號,大力魔王也奈何不得的猛人,豈是一座小小的碧波潭能惹得起的?就算是東海龍神,也不會為了一座小小的碧波潭,而不給袁無極這個準元神的面子。

畢竟不管袁無極承不承認,整個修行道都默認,他背後站著一尊大力魔王,一座自在魔宮。

余良佔著巡海夜叉的職位,整天都帶著一幫蝦兵蟹將,呼三喝四吆五喝六。再加上這附近的修士,都要賣萬聖龍王一個面子,時常往來碧波潭,余良這廝少不得和各族的修士打交道,這里面的彎彎繞他腦子里裝的也不少,自然明白袁無極這三個字的含義是什麼。

今天閑來無事出來吃一回獨食,誰承想沒著意啃了塊硬骨頭!

沈彥秋被袁無極抓來頂缸的事兒,他早就听說了,不管別人如何議論,這個人族的無名小子交了什麼狗屎運,但這個大聖王的名位,香芸公主袁曦妍的夫婿,這個身份卻是做不得假。

余良甚至想著,要是余良大爺我有這運道,還不整天摟著美嬌娘,過著快活似神仙的日子,還在這遭什麼罪?

想到這里余良心里那是一通後悔,這人族的小子果然奸詐!看著挺厚道,卻玩了這麼一手扮豬吃老虎,可苦了余良大爺我喲!

余良月復誹不已,面上卻愈加悲苦,不住地給沈彥秋扣頭,小心翼翼的觀察沈彥秋的表情。只是沈彥秋一直似笑非笑的冷眼看著他,只把他看的渾身發麻。

「殿下駕臨碧波潭,想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小的這就去稟報龍王,您意下如何?」

余良微微抬起頭,諂媚的笑道:「殿下您不知道,前些日子西海龍宮還專門派人送了一批美酒過來,我家龍王正預備招待元魔山神武宮來的幾位大人,可巧殿下您今兒也在!我家龍王要是得知您在,必定歡喜不已!小的這就前去通報,殿下您看……」

得,這頭丑魚是拿西海龍宮和元魔山來壓我呢!嘴里倒說得好听。

沈彥秋雖然心里惱火,卻也明白西海龍宮和元魔山的分量,既然已經用大哥的名頭壓住了余良,出了這一口惡氣,就不能平白的再給他添什麼麻煩。

這余良雖說行事可惱,不過有靠山的人做事向來也都是如此,自己要不是有袁無極這桿大旗頂著,以如今的狀況,一旦和余良交了手必定是要吃虧。既然這廝服軟,也用不著把事情鬧大不好處理。

沈彥秋想通了這里面的關節,鼻子里打個哼哼,懶洋洋的道:「看在萬聖龍王的面上,我且饒你一回!以後記得多長個心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沈彥秋本就是不想悶在淒涼洞,哀無心也沒有強制他不得外出,這才一路晃晃悠悠的走到碧波潭。水族修士他亦不曾見過,這水底龍宮他也是好奇不已,他罵的難听也只不過是舒緩一下心情。

若是換作以前的脾性,怎麼可能拿袁無極的名頭出來?

余良卻歡喜不已,如蒙大赦一般快速的磕了幾個頭,從頭頂揩掉一抹黏糊糊帶著泥土的汗油,忙不迭的拾起鋼叉,縱身一躍跳進水中。

「殿下稍待片刻,小的這就去通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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