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萱萱一進門就被祖父劈頭蓋臉的一通罵,有些發懵,吶吶的道︰「父祖,孫女做錯了什麼,還請祖父提點……」
東方和與冷笑一聲,「祖父和你父親煞費苦心為你創造了難得的機會,可是你呢,竟然就那麼白白錯失了……」
「我,萱萱沒有……」
東方萱萱剛想解釋,就被她祖父打斷了,「哼,沒有?那好,祖父就讓你心服口服,你來告訴你的好女兒!」
東方和與不屑親自和孫女說這些,而是看了一眼兒子。
盛王長嘆一聲,著實和女兒說這些覺得說不出口,不過還是得說,「昨夜……皇帝昨夜寵幸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畢竟自己也是貌美如花般的女子,否則皇帝也就不會親自為她做那些了。
所以,她無論是容貌還是家世,她對後位十拿九穩的。
什麼??東方萱萱的聲音有些發尖,根本顧不得害羞了,張口就道︰「什麼叫寵幸了來路不明的女子?」
本來東方萱萱就很自信,尤其是上次燕徊溫柔的抱著她進的涼亭,又親自為她上的藥,她覺得皇帝應該是喜歡她的。
東方和與冷笑,「現在是什麼時候?這麼關鍵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麼?真是難堪大用,你以為你在家中等著,就能等來封後的聖旨?哼!」
「那祖父要我怎麼做?難道要讓萱萱也廂房那等不知羞恥的女子主動投懷送抱不成?」
可她哪里想到,竟然出來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捷足先登?
「難道讓萱萱也效仿那等不知羞恥之人嗎?」東方萱萱恨恨的扯了下手中的帕子道。
東方萱萱聞言,也有些後悔。
剛剛也是一時口不擇言,以後她還要指望家里。
「你……」東方和與被這個說話大膽的孫女給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盛王一見父親氣的氣息都重了幾分,連忙安撫,父親父親,您息怒,您不要和萱萱計較,萱萱還不快給祖父認錯……
東方萱萱說的委屈極了,若什麼都不準備會被其他女人比下去的。
「父親,皇帝總要顧及我們東方家的,況且,今早听皇帝的意思是不會將這個皇後之位給我們,竟然要與蜀國聯姻,明顯是將這後位留給蜀國的,只是難道皇帝和蜀國早有聯絡……」
若是因一時氣到了父祖,不管她了,那才是蠢了。
當即解釋道︰「祖父,是萱萱一時沖動說錯了,您不要和萱萱計較,主要是明天就是秀女進宮的日子,時間倉促,萱萱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萱萱總不能在這個時候還要往宮里跑吧?」
「什麼聯姻?還有為什麼不會給我皇後之位?」
這下東方萱萱听明白了,原來祖父氣的是這個?
盛王沉思了片刻道。
東方和與橫了兒子一眼,「凡是皆有可能,就以為,事情就是你以為而發生的嗎?就算明知不會給我們,也該爭一爭。」
東方和與陰沉著眉眼,負手在地上來回踱步,「剛剛父祖的話你也听明白了,下面你要給祖父記清楚了,在聯姻之前,一定要先攏住皇帝的心……」
宮里!
還有為什麼不會給她皇後的位置?
「祖父,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什麼聯姻,還有昨夜……」
「你這是怎麼了?好像大難臨頭了似的。」燕徊瞥了柏恩一眼道。
柏恩當即就跪在了路旁,「陛下,求您救救老奴吧。」
燕徊心情格外的好,唇角也勾著,下了朝還未盡燕天大殿就問柏恩︰「絮之在哪里?還在公主那里嗎?」
柏恩一臉苦哈哈,「回陛下,是在綰公主那里。」
柏恩便將昨夜之事說了一遍,「當時老奴就想,就算是公主打死老奴,老奴也不能壞了陛下的大事,所以,所以就對綰公主說了慌,昨夜綰公主再次返回來的時候,看老奴的眼神簡直當老奴是個死人似的,老奴害怕啊……」
燕徊听完,嘴角一抽,不過也感覺有些牙疼,「嘖,我說你還真勇氣可嘉啊……」
嗯??
燕徊停下腳步滿是詫異。
不止柏恩,他對這個妹妹也有些發怵,就燕綰那性子……
「行了,起來……」燕徊說著轉身回走︰「你做的很好,放心好了,朕盡力保你……」
「嗚嗚,老奴該死……」
燕徊看著柏恩如喪考妣的模樣,後面的話默默吞了回去。
等燕徊到了凌霄台這才得知衛宗墨逃跑了的消息。
他的神情一下凝重起來,「如此一來,是不是他提前听到了風聲?」
說著,他上了龍攆,「走,去凌霄台。」
柏恩聞言頓時熱淚盈眶,他這惴惴不安了一個晚上的心總算是落了地,越發的暗暗警醒,看來以後還得再小心才是,他這條賤命可不是這麼玩的。
燕少淳正在和臨千初下棋,手里把玩著棋子,眼楮也不抬的道。
顯得格外的漫不經心,絲毫沒有擔憂的意思。
燕徊懷疑宮中出了內奸,否則,他怎麼會跑的這麼及時?
「這個誰也說不好,總之,就看燕綰和寧非情能不能將人捉到吧……」
臨千初被兒子那小眼神一眼一眼看的有些受不了,瞥了他一眼道︰「有話就說。」
母後都說話了,燕徊便迫不及待的開了口,「母後,這選秀之事……」
此時他越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這太上皇的生活令他感覺舒服極了,甚至空氣都是美好的。
燕徊看到父皇絲毫沒有擔憂的模樣,可他卻擔憂,小心的就看母後。
臨千初放在棋盤上的心思被打亂,便抬起了頭。
「那你選就是了,有什麼為難的嗎?」臨千初面色有些古怪。
既然綰兒替他去追人了,那他還有更為迫在眉睫之事要做。
選秀?
燕少淳登時扔了棋子,一聲清脆的棋子撞擊聲讓燕徊心神一凜。
「怎麼?又後悔了?」燕少淳斜睨著兒子。
那天她在梅園暖亭里就和他說的很明白啊。
燕徊心里發苦,有苦難言︰「兒子……」
他若在這個時候說這輩子只效仿父皇,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燕徊,這就是為父最後教你的,君無戲言!」燕少淳的眉目間仿佛染上的霜雪,冰冷的不近人情。
燕徊的確後悔了,那日他以為絮之是他這輩子也得不到之人了。
可就在他將放下的那一瞬間,峰回路轉,可明日就是選秀之日。
臨千初就坐在窗口處,目送著燕徊的背影,喃聲道︰「你還真是殘忍。」
燕少淳聲音很涼,「他需要成長,經過此事,我想他會明白我的苦心。」
燕徊所有即將要爭取的心思都被卡在了喉嚨處。
「兒子知道了……」燕徊的聲音有些艱澀,對著爹娘行禮過後離開了……
他在攬月宮外面站了良機,宮人想要為他去通稟,卻被一旁跟著的柏恩制止了。
因為他知道皇帝還未準備好。
「是啊,這就是帝王的無奈,君無戲言,沒有出爾反爾的機會,想必從此以後,他凡是下的每一道命令,都會仔細斟酌了。」
燕徊並沒有回到自己的燕天大殿,而是去了攬月宮。
其實里面的絮之早已知道燕徊來了。
只是他不進去,想到昨晚,她也有些難為情,只在里面等著……
良久之後,燕徊微微回頭。
柏恩登時知機的走上前去推開了大門請皇帝進去。
可是燕徊心中卻是堵得慌。
到了今天的這個局面,他也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大門一開,一個門里一個門外,四目瞬間在空中交匯在一起,眼中再也沒了旁人。
經過昨夜的肌膚之親,兩個人之間再不掩飾對彼此的情意,只是難免會有些尷尬。
「你怎麼了?你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有些害怕。」絮之嘟嘴道。
原本她還有些羞窘的,見燕徊這樣,倒是緩解了她的尷尬。
燕徊聲音艱澀的道︰「絮之……」
「誒呀,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嘛,有話說就是了,你這樣讓人很難受的好吧。」絮之跺腳道。
少女那半是撒嬌半是抱怨的口吻,讓燕徊心中更難受了,「絮之,我,我明日就,就要選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