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布置喜房

臨千初到了近前,低垂著眉眼道︰「這位嫂子,王妃打發我去五小姐的院子有些事,不知可否告知一下,怎麼走?

那僕婦聞聲掀開有些耷拉的眼皮子看了臨千初一眼。

只覺是個面生的年輕媳婦,不由沒有什麼好口氣的道︰「你誰啊,怎麼沒見過你?」

難怪一把年歲了還做粗使婆子,要是圓滑一點,早做管事媽媽了。

臨千初月復誹了一句,笑著道︰「是這樣的,我是新來的,在王妃的院子里听差,對國丈府還不甚熟悉……」

那婆子眼皮子都沒抬,呼啦呼啦的揮掃帚,沒好氣的道︰「不知道。」

左右看看,上前一腳踩住了掃帚尖。

那婆子的老臉頓時就耷拉下來了。

好,有個性,臨千初在心里又一句。

好在剛剛下過雨,沒有什麼塵土,否則早就雲山霧罩了。

那婆子一看到手里的銀子,眼神霎時一亮,這足足也得有二兩銀子吧?

簡直是她一個月的月銀啊。

臨千初不等她發作,便笑著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塊碎銀子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還勞煩嫂子幫個忙告知一下,我這不是新來的嘛,不認識路,哪里知道五小姐在哪個院子里?」

心中酸溜溜的同時,又為一早上的意外之財而歡喜,一張粗糙的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兩個眼尾處也擠出了歲月留下的兩堆褶皺。

連忙將那塊碎銀子塞進懷里,笑的越發見牙不見眼,「好說好說,不過你去五小姐的院子里做什麼去……」

心道,難怪所有人都削尖了腦袋要去王妃的院子。

原來油水這般大,就連一個跑腿的都如此的大方,那平時得有多少的賞賜啊?

婆子一改之前的冷漠,很是熱絡的撇著嘴道︰「難怪會派你一個新進府的人去通傳,想必你新來的也不知道吧,咱們的這個五姑娘是個庶女,在府里不怎麼受寵,這要是去給郡主送信什麼的,估計也輪不到你這新人……」

臨千初有些不耐,這婆子的嘴也太碎了,說重點啊。

說著,她打量了眼前的媳婦打扮的臨千初一眼。

臨千初的臉上早做了容貌修改,迎上她的目光,早有準備,「能有什麼事,就是前去通知五小姐一聲,催五小姐快點起來,稍後會有人過去……」

臨千初听她說偏僻,腦海中便想起了在樹上看到的那處不怎麼起眼的幾處院落。

若一一去查,的確耽誤過功夫,她便是一通感謝。

「不知五小姐的院子在哪里?」臨千初笑著催促。

那婆子倒是一笑,「我就是說了估計你也找不到五小姐的住處,她那地方可偏僻著呢,既然收了你的銀錢,索性我就辛苦一趟,還是送你過去吧。」

東方和與還有盛王父子倆龐大的後宮都在這後院里,可想而知能不大麼。

對于不熟悉國丈府的人,想要準確的找到一個人,絕不是那麼容易的。

就隨著婆子順著曲折的石子路往夾道處走去。

不過國丈府的後院太深了……

倒是讓臨千初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她不由看向那個婆子,「還沒到嗎?」

這個婆子可能是個碎嘴的,也可能是常年打掃,常年沒有幾個說話的人。

這一路婆子拖著掃帚一邊說一邊笑的,全是府中這個公子,那個小姐的事。

只听婆子說道︰「看見沒,那堵牆處,其實是個丁字路口。順著那個丁字路口往左走,過上幾個院門,就見門前有一顆樹,對面的院子就是了,誒呀,我都忘記問了,為何要給五小姐量體裁衣啊?五小姐這是要嫁人了嗎?誒呦,咱們王妃啊可是最不待見這些個庶女們,不知給五小姐安排個什麼樣的人家。」

在這僕婦的認知里,能想到的就是這點。

那婆子表示理解的對她咧嘴一笑,「你雖然在王妃的院子里听差,想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看到前面那路口沒?」

臨千初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去,長長的夾盡頭是一堵牆。

那僕婦頓時不高興了,以為臨千初不告訴她,撇撇嘴道︰「既然如此,那我好有活計在身,就不送你了,你自己過去吧,免得我耽誤了活計受罰。」

臨千初自然是巴不得她不在身邊聒噪,還是稱謝過後,這才離開。

不然平白無故的,能有這個不受寵的五小姐什麼事啊。

臨千初嘴角抽搐了下,「這個主子交代的事,怎麼會與我說,主子怎麼說咱們怎麼傳就是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呢。」

果然,當臨千初站在那棵樹下的時候,看到一個灰突突的小院。

院落不大,甚至有幾分狹窄,小小的三間正房。

那婆子見她走了便呸了一聲,一扭水桶腰便提著掃帚也走了。

臨千初充耳不聞,並不與她計較,只加快了腳步順著那婆子的指點的方向走去。

天色逐漸放出光明。

臨千初不在耽擱,走到牆邊,身子輕盈的翻進了牆里,落地無聲。

趨于長形的院子里,還帶著一個東廂,顯得越發狹窄。

院子里也沒有什麼多余的東西,只有幾盆即將要凋零的月季擺在窗下,門窗緊閉,顯得格外安靜。

臨千初並未驚動她們。

而是到了門口處,推了下,門從里面插著的。

在路過東廂的時候,听到里面傳出震天的鼾聲。

是兩個人的,就和比賽嘶吼似的,一聲高過一聲。

從進來到經過這一切,都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響,更沒有驚動任何人。

臨千初回頭掃視了一眼,這才推門進了房里,同時又如剛剛那般輕輕的插上了房門。

她從頭上拿出釵子伸進門縫里撥弄了幾下,里面的門插便開了。

她輕輕的抽回釵子插入發髻中。

東屋也是一樣很簡單,一張垂著幔子的床榻,還有一個梳妝台,下面放了一把春凳。

一切都顯示著這個五小姐的不得寵……

轉過身,隨意掃視了一眼,只是很平常,也有些簡陋,只一套簡單褪色的桌椅,應是用來平日吃飯喝茶之用。

臨千初直接就掀簾進了東屋。

盡管是閉著眼,但還是能看出容貌的清麗。

但眉目間卻有著令人難以忽略的憔悴。

臨千初只環視了一圈,便直接到了床榻前,伸手緩緩地挑開床幔。

床榻上躺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正在沉睡著,猶如躺著的一朵雛菊。

初初醒來,她眼里滿是茫然。

難道是她想多了嗎?

臨千初看了她良久,就在她好像是有所感應的睫羽顫動的剎那,她放下了帳子……

鶯鶯張開眼,準確的看向垂蔓,一如昨夜放下時那般。

就在這時,外頭一陣的嘈雜和吆喝聲。

鶯鶯蹙眉,連忙穿戴起來。

晨光透過窗子落進來,她揉了揉有些沉重的額頭,坐起了身。

隨手將一邊的垂蔓勾起,坐在榻上發起了呆。

兩名看守著五小姐的婆子一見到這位大總管,滿心都是兵荒馬亂的。

這幾天國丈府里就沒有消停的,不是進刺客就是捉賊人的。

正這個時候,就听到她院子里的婆子那充滿了諂媚的聲音傳了進來︰「誒呀,總管大人,怎麼還勞動你親自過來了,不知這是做什麼?」

國丈府的總管,那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比那些不怎麼受寵的公子和小姐都要有臉面和派頭。

此時自然就換了稱呼。

大管家懶得理會這上不得台面的婆子,面色也不怎麼好,「少廢話,趕緊催促五小姐快些起來,別耽擱了正經事兒。」

讓她跟著都心里頭不踏實。

管家是國丈府里的老管家,不,應該說是東凌皇身邊信任的大太監。

鶯鶯一眼就看到大管家正指揮著僕從掛著紅綢什麼的。

心里一跳,走了出來,「管家,您這是……」

婆子鬧了個沒趣,相互對視一眼,連忙應承著就去敲門。

手指還未踫到房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大管家對于她這種敬稱,用的「您」字,也都習以為常了,但面子上的功夫卻不會落人話柄,「回稟五小姐,奉王爺的命令,為您布置喜房。」

「喜,喜房?」鶯鶯心中又是一陣急跳,同時又覺得好生奇怪,「為,為何要在我的院子里設喜房?誰的喜房……」

她這種身份低微又不受寵的庶女,想要巴結都巴結不上這老太監。

重點是,他心胸狹隘,所以鶯鶯更不能得罪他。

「動作麻利些,還有其他事要做呢。」管家嚴肅的催促了幾名男僕一聲,隨後,對正不知所措的兩個婆子道︰「你們拿著那些,去小姐的臥房布置……」

言外之意,不要耽誤我的時間,有什麼問題,想知道什麼,你就去問王爺好了。

「五小姐說笑了,您的院子,當然是您的喜房了……」管家的那張老臉上沒什麼表情,「奴是奉王爺的命令。」

他指著另外一筐大紅的綢子吩咐道。

兩個婆子相互對視一眼連聲討好的應承著上前去提那一筐的紅綢。

鶯鶯蹙眉了下沒有說什麼,轉身進了房里,就坐在了梳妝台旁的春凳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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