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對不起,我別無選擇!

「什麼?」

臨千初和燕少淳听到羔夜的稟報,面色頓時一變。

燕少淳很快冷靜下來,對羔夜道︰「傳。」

羔夜退了出去。

燕少淳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頭,「放心吧,听听他怎麼說。」

很快,一名老者被羔夜帶進了燕天大殿。

老者一見到臨千初頓時就哭了,「凰後娘娘……」

臨千初已經恢復了理智,「老管家起來說話。」

「拿來給朕。」

听到這句,老管家才醒過神來,又跪下了,叩首,「奴見過陛下。」

燕少淳哪里有心思還在意這些禮數?

當即看向羔夜。

羔夜立即呈給了帝後。

帝後看過之後,良久沒有人說話。

羔夜扶起了護國將軍府的老管家,「將信拿出來。」

老管家經過羔夜的提點,這才手忙腳亂的將一封信拿了出來,交給了羔夜。

燕少淳腳步無聲的走到她的身後,輕輕的從後面抱住她。

「不要擔心了……」

羔夜了解帝後的心思,便帶著老管家悄悄退出去了。

良久,臨千初起身踱步到了窗邊,推開窗子,抱著手臂,目光放空的看著外面。

燕少淳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唇瓣蹭了蹭她的脖子,「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所為承擔責任,她不是你的附屬,她有她自己的選擇,所以她不過在為自己的選擇承擔結果罷了。」

臨千初閉了閉眼,輕聲道︰「我倒是寧願她為了男人故意引我,也不希望她遭遇的是澤期對她的背叛。」

「我將安怡留在將軍府,有意給澤期一個機會,然而,到底是我的期望過高了。」

臨千初有些挫敗的苦笑了聲,「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應該對她再傾注一些耐心和溫暖?」

臨千初搖頭,「不用了,安怡的身上到底和我流著相同的血液,在這個時候,我絕不會拿她的安危來開玩笑……」

她的聲音禁止與此,便軟軟的倒在了燕少淳的懷里。

燕少淳的眸里頓時閃過一抹寒光,凡是想要傷害他的阿初之人,都該死!

只是他卻輕聲安撫道︰「這件事交給我可好?」

城西三十里外的荒山,初春時節越發的荒涼蕭索,人跡罕見。

山坳里只有孤零零的幾處廢棄的民宅,臨安怡恍恍惚惚的醒來。

燕少淳溫柔的親吻著她的眉心,那雙原本就多情的桃花眸里有著繾綣情深,唇邊慢慢浮現出一抹溫柔的弧度,「阿初,該讓我為你做點什麼了。」

……

他的沉默,臨安怡絕望到了極致,「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澤期,我那麼那麼的愛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一眼對上澤期的雙眼,記憶漸漸復蘇,她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澤期,你告訴我,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不是真的,我只是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澤期那雙深邃的眸海中翻涌過掙扎和蒼涼……

「呵,呵呵,哈哈……」

安怡的心一下撕裂般的疼痛起來。

「澤期,你知道嗎?為了你,我不惜與姐姐為敵,可姐姐為了我,等著你帶我走……」

澤期嘴唇輕顫,「抱歉,我有我的責任……」

「安怡,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澤期,對不起?你的對不起如何能彌補的了我對你付出的全部感情?」

她的笑聲是從未有過的蒼涼和憂傷……

笑到淚流滿面,她捶打著他的胸口,「所以,你為了你的責任負了我?」

經歷了生死離別,又經歷了日夜奔逃,他那陰柔俊美的容顏上多了一抹風霜,鬢角也添了幾縷華發,眼中仿佛多了一抹永遠也驅不散的陰霾。

「已經有了動向,做準備吧。」

澤期眼中痛苦彌漫,「安怡只要這次成功了,我會,我會用我的余生來向你贖罪……」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納蘭青丘走了進來。

只片刻,他猛地推開了懷中的臨安怡,做出了最後的抉擇般,猛地起身往外走去。

臨安怡整個人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似的,只那麼委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納蘭青丘聲音里沒有半分的溫度,仿佛絲絲冒著寒氣般,讓人只感覺透骨般的冷。

然而,澤期在听到這句話後,他看著臨安怡的眸里閃過一抹掙扎和不忍。

「她果然來了,只帶了一名暗衛。」納蘭青丘站在窗口處對里面的澤期等人道。

納蘭青丘就站在窗口處,隨著那人在百丈之外站定,他的雙眼一下就紅了。

春寒料峭,乍暖還寒。

女子紅衣如血,步履從容而來,紅紗覆面,大片的紅紗隨風飛舞,整個人將張揚和艷麗發揮到了極致。

「放了我妹妹。」

納蘭青丘眯了眯眼,仔細打量著對面的女子。

痛失所愛的他,心中的血液仿佛都被凍結了,再也無法溫暖他的人。

「臨千初,你終于來了!」

「讓她看看。」納蘭青丘厲喝一聲。

窗戶上糊的紙猛的被澤期扯開,他站在臨安怡的身後,一手勾住了臨安怡的脖子,沉聲喝道︰「摘下面紗。」

突然,他的眼眸閃過一抹犀利,「摘下你的面紗。」

女子沒有動,靜靜的,眸光無波的看著他。

位置是臨安怡的手臂。

若是真的被他刺中,只有一種結局,對穿。

臨安怡突然尖利的出聲道︰「臨千初,我不用你救,你不用管管我,殺了他們。」

納蘭青丘的身子一僵,緩慢的轉頭,他手中的長劍猛的就向臨安怡刺去。

然而,她再快,也沒有澤期快。

變故發生的是那麼的突然,一切都不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內。

然而,臨安怡猛地迎了上去。

她的動作和她的求死之心令她的動作快又準。

所有人仿佛被人施了魔法似的,一切都在定格。

臨安怡怔怔的看著鋒銳的劍尖穿透了澤期的胸膛,鮮紅粘稠的血液順著劍尖緩慢滴落……

長劍入肉的聲音,仿佛在就近的幾人耳中被放大了數倍。

動作也被放慢了數倍。

臨安怡淒厲悲鳴的尖叫一聲。

那撕心裂肺的聲音仿佛有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一下一下,鮮紅的血液模糊了她的雙眼。

「澤期!」

澤期艱難的伸出手,想撫上他心愛姑娘的頭頂,然而,那只手仿佛重若千斤。

他有些疲憊的笑了聲,「我,終于不用在仇恨和對你的愛之間做選擇了,對不起……」

澤期心中涌出一抹劇痛,他的眸海里一片深情,溫柔纏綿的喚了聲,「安怡……」

安怡淚雨滂沱,為什麼……

「澤期……我,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月復中已經有了你的骨肉,我求你不要,不要……」

已經緩過神來的納蘭青丘恨意滔滔,「澤期,你對得起你兄長嗎?他用生命為你換來的生機,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報仇,澤期你該死……」

安怡不住的搖著頭,眼中蓄滿的淚水紛紛灑落,「不要,澤期,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

澤期想將他心愛的姑娘擁進懷中,然而,胸前的刀鋒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

臨安怡抱著澤期那高大的身軀坐在了地上,她的手捂住他胸口,試圖捂住那涌出來的血液。

滾熱的血液灼痛了她的手,她的心,「澤期……」

不要!臨安怡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

然而,納蘭青丘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抽出了長劍……

臨安怡痛徹心扉,「澤期,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澤期想為她拭去她滿臉的淚痕,然而,只能動動手指而已,他聲音滯澀的道︰「對不起,我,我別無選擇……」

澤期的眼珠沉重的轉動了一下,「傻姑娘,不要哭……」

他只說這麼一句話,仿佛都用盡了他的力氣,可他還是要告訴她,「照顧好我,我們的兒子……」

「澤期……」臨安怡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而外面,納蘭青丘在抽出長劍的瞬間,

「不要說了……」臨安怡抓過他的手掌放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

手掌的濕濡令澤期心痛,「安怡,好好……活著,我,我們來世,來世再見……」

他怔怔的低頭,看著胸前雪白的衣襟上暈染開的鮮紅的血液,猶如綻放開來的牡丹,妖冶艷麗。

他緩緩地回頭,看到一襲黑色錦袍的男子。

兩柄長劍穿透了他的胸膛……

納蘭青丘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如此計劃著報仇,並未低估對手,而是抱著同歸于盡安排的這一局。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只是負手隨意的站在他的身後,長身玉立,氣宇超凡,意態風流。

「燕,燕少淳?」納蘭青丘的雙眼里滿是意外和不敢置信。

為他復國已然成為了一個奢侈的夢。

所以,他只想為他心愛的人報仇,拖著那個強悍的女人入地獄。

任他布置好了一切,還是事與願違。

苟延殘喘了這麼久,他已經累了。

他靜靜的望著高遠亮白的天空,思緒放逐,他回到了那個一望無際的牧場。

納蘭青丘那稍顯有些清瘦的身軀倒在了地上,激起地上無數塵埃。

然而,他卻忽略了這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只身犯嫌……

那是他生命中最美的記憶,那個充斥著放肆自由的地方,是他和他相遇的地方。

「澤起,你來接我了嗎?」納蘭青丘喃喃著。

他好像看到了澤起如天神一般的身影從雲端漫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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