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距離神壇也有百十里的距離。
這麼耽擱下去,天黑前就更不能到達神壇了。
臨夙染望了一眼蒼歌已經放下的馬車的窗幔,眉頭微蹙了下。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蒼歌對自己好像比以前越發的疏離。
而馬車里的蒼歌卻蹙著眉,顯然對自己的行為很不滿。
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腦子里總是會不其然的想起臨千初。
紫霄山位于玄京東南方向,說是近百里,那也不過是超近路的距離。
若是走官道早就超出去了。
臨千初只所以沒有騎馬,而是不想讓人聯想到什麼。
可誰知這麼巧……
也不能說巧,她們主持今年的朝蘭節,避免不了的要去神壇,這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另一個就是她要抓緊時間養精蓄銳。
認真說起來,她也不願意踫到臨清芙等人。
嗯,她覺得這誆騙可比訛詐要高尚多了。
里面的臨千初嘀咕一句,真是狗嘴里吐出來的永遠都不會是什麼象牙。
外面傳來田慧的聲音,「殿下,這個紫霄山的山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剛剛四皇女那意思好似是殿下……誆騙來的?」
田慧認真想了下,才折中的用了一個誆騙。
可等了片刻,沒有等到馬車里的人回答,不由埋怨的瞪了田慧一眼。
田慧模了模鼻子,無辜的道︰「我沒說什麼啊,就怕里面那位心靈脆弱,受不了,我還特意改了個詞……」
听听听听,這是人說的話嗎,誆騙???
于貞也勒馬,讓馬兒放慢了些速度,也支著耳朵听,她也早就好奇不已了。
……
出來的本來就晚,又是坐著馬車,半途又打尖了一回,到底也沒能在天黑前趕至紫霄山。
于貞嗤了聲,「你可以用你的腳指頭想想,殿下如此光明磊落之人,怎麼會做那種上不得台面的事?」
田慧︰「……」論起拍馬的功夫,她真是拍馬也追不上這位。
臨千初不等于貞說完,便對她道︰「不必,到前方的城鎮找個客棧修整一夜,反正我們也不著急趕路。」
說完,她打了個哈欠,又繼續閉上眼楮睡覺。
臨千初眼看著天至黃昏,對外問了句,「還有多久到達紫霄山?」
于貞當即回道︰「殿下,我們才走出大概七十余里,除非連夜趕路……」
索性,臨千初覺得養成這個習慣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
至少讓她想要做點什麼,不至于犯困。
這段時間養腰養的,養出了些肥膘不算,還能吃能睡的。
只是一到晚上,簡直和打了雞血似的,任她怎麼著急都睡不著。
臨千初帶著久睡的鼻音開口道︰「怎麼,到了?」
田慧笑嘻嘻的道︰「是啊,主子,您再不醒,我們可就將您給抬進去了。」
所以,現在白天多數都在睡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田慧的轟炸下醒來的。
車門被打開,她下了馬車,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竟是個小鎮子。
而眼前是一家客棧。
臨千初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這一路上雖說都是在馬車里,可車里墊的格外松軟,又是晃晃悠悠的,她睡的卻格外舒服。
「不委屈,不委屈,比露宿野外要好多了。」臨千初說著抬腿就要進去。
「主子,您看。」于貞說著目光看向左側的方向。
門面看著不怎麼新了,應該是家老店了。
于貞打點好了從里面出來,「主子,這個鎮子就一家客棧,您就委屈一晚吧。」
臨千初只是挑挑眉,「走吧,不必管。」
她並未留意到于貞的神情。
臨千初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浩浩蕩蕩的一個車隊向著她們這個方向而來。
「是四皇女和六皇女她們……」于貞有些緊張的道。
她們這個院子正房三間,兩邊是東西廂房,在大門口旁邊還有個停放馬車的地方,里面還有個馬廄。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東西兩邊也是同樣的結構,不過看著倒像是都已經住了人。
于貞抿了下嘴角,便緊跟了上去引路。
她安排的是後院,這家客棧的門臉雖破舊,後院倒是看著還利落一些。
那兩名男寵要打水伺候她,被臨千初拒絕了,「我這里不用你們,你們自己找個房間洗漱吧。」
二人神情有些低落。
不時的有女子出來進去的。
臨千初沒有什麼好奇心去打探別人,直接就進了屋里。
人往高處走,他們也想跟著一位有前途的主子。
他們不覺得有什麼錯。
當初女皇陛下將他們賜給這位八殿下的時候,孔總管就說過,要盡快博得八殿下的信任。
本來,他們還自覺倒霉,打心底里排斥。
可就是有一點,靠近她太難了。
此時又是如此。
可這段時間下來,他們反而覺得慶幸跟了這位殿下。
他們在八殿下府中很自由,沒有任何的約束,而且八殿下人也很好,隨和,從不為難他們。
臨千初卻有些忍俊不禁的揮手,「行,那你們就快去吧。」
洛塵和越澈兩個人對她行了一禮,這才退了下去。
田慧是個機靈的,當即笑嘻嘻的道︰「兩位公子還是留著精力明日游山玩水吧,這些粗活有咱們呢。」
說著,田慧偷偷的對臨千初擠擠眼,「屬下給您打水去。」
那麼,她也不準備與他們走的太近,未來,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更不願將她的這些老朋友帶進危險中。
田慧獨有的腳步聲傳來。
待人一走,臨千初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盡管,兩個人都與自己的熟人那麼神似,可她卻清楚的知道,即便是越澈和洛塵他們的前世。
說著話,她已經提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就听到左邊院落里傳來一個憤怒的女聲,「你們也太跋扈了,凡事都講究一個先來後到才是,憑什麼讓我們離開?這都大晚上了,你讓咱們露宿街頭嗎?」
臨千初轉頭看去,見她端著水盆笑容滿面的道︰「殿下,兩位公子可是失落的很,您這是不是太不解風情了?人家不過想近身伺候您而已,您至于這麼冷心冷情的嗎?」
臨千初剛要開口,就听到外面一陣喧嘩︰「外面發生什麼了?」
隨即右邊就是臨夙染身邊的一名女侍衛蠻橫的驅趕道︰「滾,再不滾就將你們關進牢里去……」
那院子的人是兩名男子,帶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孩子被嚇得哇哇直哭。
那男子底氣不足的試圖講理,「我們在這里已經住了快一年了,你這人怎麼能如此的野蠻……」
那名女侍衛沒有什麼耐心,倉啷一聲,就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目露凶光道︰「再廢話,你們連坐牢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