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之看著面前女子的高傲還有得意,她的面色浮起一抹冷峭的淡笑,「是很巧!」
兩個人連做戲都懶怠去做,雙眸里的冷嘲和敵意十分明顯。
「不巧的是陛下已經睡了!」東方萱萱絲毫沒有給絮之讓開的打算。
她絕不會允許絮之闖進去。
柏恩被夾在中間,眨巴著小眼楮,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打了個哈哈,「陛下的確睡著了,這幾天陛下就沒有怎麼休息過,一直批閱奏折到深夜,剛剛睡一個時辰就上朝,連用膳的時辰都是時長錯過,也是被老奴催了數催,這才草草的用一點,著實讓老奴心疼啊……」
絮之自然是知道的,那也她去找燕徊喝酒的那天,燕徊就在批閱奏折。
哪里還舍得讓他錯過休息的時辰?
說的他自己都感動了,也真是叫人心疼啊……
柏恩一邊抬袖擦淚,一邊偷眼去看兩女,果然都露出了心疼之色。
「是是,老奴 一定會照做的……」
好不容易將人打發了,柏恩模著並不存在的冷汗轉身,吩咐內侍道︰「誰來也不見,就說陛下已經歇息了。」
當即轉身邊走。
東方萱萱見她走了,這才回頭柔和了聲音道︰「勞煩總管仔細照應著陛下些,也多多提醒陛下歇息……」
「陛下您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柏恩壓下受驚的心,連忙堆笑道。
皇帝眼神里一片幽深難辨,「剛剛進來的不是絮之?」
內侍連忙應聲,柏恩準備推門進去,就見燕徊自己拉開了御書房的門。
冷不丁的嚇得柏恩連忙往後退了兩步,差點沒被自己給絆倒。
柏恩面色一白,當即就跪在了皇帝的腳邊,苦著臉道︰「陛下,老奴什麼也沒收啊,東方姑娘身邊的人倒是給過老奴禮物,老奴沒要啊,老奴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所以不敢收, 還請陛下明鑒啊……」
燕徊聞言面色稍稍緩和了兩分,垂眸看著地上不住發抖的柏恩良久,「以後不可擅作主張,這次就饒過你一回。」
「啊?」柏恩被皇帝的這一句話給驚訝了一把,轉而頓時討好的笑著上前道︰「不是,是東方姑娘……」
下一刻就听到新帝慢悠悠的道︰「說說吧,你收了東方姑娘多少的好處?」
柏恩爬起來感覺汗濕了後背,但也顧不得,忙急急的吩咐一聲,「听好了,給我守好了御書房,不準隨意放人進去。」
內侍嘴角抽抽,都是你自己放進去的,咱們守的好著呢。
柏恩連忙叩首應諾。
燕徊提步往燕天大殿方向走去。
……
另一邊絮之回到了燕綰的攬月宮里,燕綰剛剛沐浴完,正在擦頭發,就見她面色難看的回來了,不由調侃道︰「怎麼,被那老家伙給攔在外頭了?」
只是都月復誹了一句而已。
柏恩已經追上去了,連忙提醒皇帝,「我的陛下啊,您把風帽戴上一些,別著了風寒……」
她當然不會忘記。
沒辦法,她就這麼小氣。
她說「老家伙」三個字的時候含著冰碴,說的自然是柏恩。
當日他騙自己的事,她還未找他算賬就離京了。
「那是誰啊?不會是我那皇兄不見你吧?」
若是她說是,她堅決不信。
絮之的情緒有些低落,「若是柏恩就好了……」
嗯?燕綰有些詫異。
隨即她氣嘟嘟的道︰「最可惡的是你那個好皇兄,他簡直就是個風流鬼……」
燕綰聞言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看看你,這才幾天啊,你就變成了怨婦,將來可怎麼辦呢?」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當日燕徊滿京的尋找她的下落,可見有多喜歡她了。
絮之有些氣苦的坐在了長榻上,拿過一個小引枕抱在懷里,「是那個東方萱萱……」
這不止她知道,所有人都清楚的。
絮之一時默然,雪白的下巴深深的陷入柔軟的引枕中,只露出半張臉。
說著燕綰不免也有些心疼她,輕聲道︰「絮之,你真的認準我皇兄了嗎?真的將自己的未來交給他嗎?他是皇帝……」
她想說他是皇帝,將來已經注定了要有不少的女人與她分享。
翌日早朝。
皇帝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都和商量好的一般,沒有人提出反對,卻也沒有人表示支持。
眸里卻沒有半分動搖,片刻她才低低的道︰「我時刻不忘初衷,若是沒有燕徊,我回去後,也會成為衛宗墨的世子婦,等待我的命運即便不死,也會生不如死。」
燕綰擦著頭發的動作頓了頓,暗嘆一聲,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拍了拍她的肩頭,「那你就打起精神來,去爭取自己想要的!」
權臣又如商議好的一般看向了新上任的禮部尚書謝樹文。
被如此萬眾矚目,禮部尚書謝樹文眼皮子一耷拉,絲毫沒有接茬的準備。
燕徊清楚的知道,這是在向他提出無聲的反駁。
然而,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自然要堅持自己的意見,大臣不配合,他就自己提出了策略。
新帝清越的聲音在議政大殿中響起。
禮部尚書頓時出列,「臣在。」
不是他在其位,不謀其事,而是這個艱巨的任務,他自認為沒有那個本事完成。
「謝尚書!」
群臣︰「……」服氣!
夠光棍,真光棍!
「稍後前去和談這個任務,不知謝尚書可勝任?」
謝尚書往地上一跪,高聲道︰「啟稟陛下,臣無法勝任!」
你說你無法勝任你還回答的那麼大聲做什麼?
燕徊半天沒有找到自己的聲音,頓時眼楮一閃,「朕記得禮部尚書有一獨女,名喚謝妍,然而,不知為何這次選秀謝尚書的女兒為何沒有進宮?」
可是他閨女沒在秀女中,說話是真硬氣。
燕徊也被噎了下,有些磨牙,這是個刺頭啊!
群臣心神一震,集體用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皇帝,滿眼都是佩服。
燕徊只是听說謝樹文有意獨女,並沒有在意有沒有進宮來選秀。
這個他沒有強制性的要求,而是隨眾人心意。
謝尚書聞言頓時身子一僵,轉而便正色的道︰「回稟陛下,臣女貌丑無顏,不敢驚了聖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