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父皇,燕後她只是個女流之輩。」
東方和與當即橫了兒子一眼,「女流之輩?你真的當她是普通的女流之輩嗎?你真的將她放在你母後和你那個王妃之流上嗎?」
「若是她只是普通的女流,我東凌和南越以及西澤也就不會被他們如此碾壓的給滅掉了。」
東方和與放下了筷子,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可就算是如此,父王,難道我們就這麼將身家性命交給燕後和燕帝的身上嗎?還有,湯紅觴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們就這樣放過他嗎?」
他還能說什麼,父皇已經決定了。
現在唯有相信父皇。
「放心,燕後是不會放過湯紅觴的。」東方和與听完沉吟了片刻,「你,現在立即去聯絡權臣,立即進宮奔喪,然後集體去請燕帝主持大局 。」
盛王聞言嘴唇蠕動了幾下,到底什麼也沒有說,轉身便急匆匆的走了。
然而等到他吩咐下去之後,只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心月復都匆匆的回來了。
面色都十分的不好看。
他的心里恨極了湯紅觴,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真是蠢的可以,就這麼的不攻自破。
他一進門便將心月復回的話說了一遍 ,「父親,湯紅觴已經有所準備了,他竟然控制了依附我們的那些大臣的家眷,現在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湯紅觴給他們留的話就是讓他們在府中等他的吩咐。」
東方和與氣的一腳踹翻了面前的矮足長案。
群臣都在府里,只是府中的家眷都不在了。
問完之後,盛王一砸拳頭,滿臉憤恨,匆匆的去找父親了。
與此同時,燕徊和寧非情兩個人帶著人悄無聲息的潛進了京郊的莊子里。
秋風颯颯,四處泛著新黃和楓紅。
「好你個湯紅觴!」
這是東方和與始料未及的。
雖是鄉野漢子打扮,可那眼神卻是格外犀利。
「看來就是這里了。」寧非情輕聲對跟著自己擠在一顆樹後的燕徊道。
一行人借著草木的掩藏,往不遠處莊戶院子里看去。
見外面站著數十名孔武有力的男子。
當時暗衛稟報說,幾輛可疑的馬車出了城,匆忙中娘親便派了他們暫時先來追查線索。
「里面會是什麼?為什麼他們守衛如此森嚴?」寶兒有些疑惑的開口。
燕徊目帶詫異的瞥了寧非情一眼,真沒有想到寧非情的追蹤術如此的厲害。
竟然僅憑著蛛絲馬跡能尋到這里來。
說著,燕徊揚手。
瞬間隱藏在周圍的十數名黑衣人風馳電摯般的沖進了院子里。
寧非情收回目光背靠著樹干,「直接上還是將人引出去一部分?」
燕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直接上,殺個痛快好了。」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們。
一陣兵器相撞聲響起,隨之慘叫聲接連傳來。
燕徊和寧非情也順勢跟了進去。
院子里的黑衣人眼見突然出現一批人,面色大變,「什麼人……」
燕徊和寧非情兩個人削掉了門上的鎖頭,踹開了房門。
頓時里面一屋子的女人和孩子,還有老人。
寂靜的莊子里瞬間蕭殺彌漫。
幾乎是盞茶的時間,寬敞的院子里,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尸體,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幾乎是一瞬間,後背冒出了冷汗,滿是余悸又滿是慶幸的道:「兒子啊,我們,我們這一次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早一步的站在了燕後這一邊,若是真的去和湯紅觴生死對決,只會讓我們死的更難看。」
盛王也是汗濕了後背,「還是父皇英明睿智……」
燕徊和寧非情同時一愣,兩個人對視一眼。
從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以及氣質都不同于普通的女人……
盛王心頭一凜,「兒子記住了,父親。」
他豈能不明白,即便是過了十幾年,燕帝燕後仍舊能左右整個局勢。
東方和與忙抬手,「兒子,你記住,以後切勿再叫父皇了,就是背地里也不要再這麼叫。」
他再說後一句的時候,面色格外的嚴厲。
盛王的詢問聲令東方和與皺眉,「你也一把年歲了,不能老是指望為父,該自己拿拿主意了。」
「兒子知錯,只是兒子知道自己的斤兩,所以,在這個時候不敢輕舉妄動。」
這讓他不免慚愧不已。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辦。」
仿佛一夜之間落了一地的雪。
此時宮中主持大局的是東方蓉和燕霓母女二人 。
東方和與起身,「走吧,我們進宮。」
此時的宮廷內外,已經披掛上了白。
隨後才說起正事。
東方蓉有一種重見天日和重獲新生之感。
東方蓉眼楮紅腫,但精神還不錯。
而燕霓也是如此,分別多日的母女二人見面先是抱頭痛哭了一陣子。
東方蓉的眼角又一次的濕潤了,心中格外的復雜,該說的話,她早已在囚禁期間對躺在棺槨中的燕傾翰所說過了。
「母後,喪鐘都響了那麼久,為何朝臣都沒有來祭拜父皇?」燕綰看著棺槨喃喃的道。
母女倆多日的囚禁令仿佛磨去了她們的稜角,反倒讓她們沉穩了不少。
母女倆在燕傾翰的棺槨前上了香後,看著那棺槨沉默了良久。
此時她雖然她依舊將生死寄托在別人的身上,但是她卻覺得安心了。
因為這個人是燕後。
東方蓉早就悔恨不已了,她當初只將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了別人的身上,等到了被父兄拋棄的時候,她才恍然醒悟過來。
在她看不到希望的時候,然而,她卻沒有想到是燕後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
因為她相信臨千初。
她的信任不是盲目的,是對強者的一種堅信!
「放心,會來的。」
東方蓉說的肯定。
她的身上創造了太多的不可能!
果然,辰時還沒有到,就听見了腳步聲響起。
只因為這個人是臨千初!
臨千初就是一個奇跡!
當即腿一軟,差點就坐在了地上,相互扶持著才穩住了身子,齊齊的相攜著往後退了幾步。
湯紅觴龍袍加身的施施然的出現在母女的面前,或者準確點說,這里已然成為了燕傾翰的靈堂。
母女兒人對視一眼,都不由一喜。
同時轉頭看去,眼里的喜色驟然換上了驚悚和恐慌。
「你們看到我好像很害怕?為什麼害怕?」
湯紅觴眼神幽森的在母女二人的臉上掃視著,突然一笑︰「是不是你們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東方蓉頓時疾言厲色的道︰「湯紅觴,你要不要臉?」
「要說對不起,那也是你對不起我們,對不起先帝。」
燕霓听到母後的話,當即怒目而視,「湯紅觴,你要造反嗎?誰允許你穿龍袍的?你就不怕將來被後人口誅筆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