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當即仿佛逃出了狼窩似的,嚎啕大哭起來,隨後又是千恩萬謝。
臨千初的臉上當即露出了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算你們識趣,否則,我保證讓你們活不過今夜去。」
「簡直惡毒至極。」湯紅觴磨著牙說了一句,轉身拂袖而去。
張氏和袁清漪二人連忙相互扶著起身,同時回頭一副小人得志般的看向臨千初,壓著聲音道︰「我會要你們不得好死!」
你們等著!
兩個人一人一句說完緊緊地跟了上去。
寶兒憤怒的啐了一口,「簡直就是自甘墮落,不知廉恥……」
燕徊和燕楚兩個兄弟仍舊有些模不著頭腦,覺得這個時候還是問妹妹比較好。
「妹妹這袁清漪她是不是腦袋有病啊,我怎麼不知道母親曾吩咐過我們去刺殺國師?」
臨千初不由出聲調侃道︰「怎麼,礙眼的人滾了,你難道不該高興嗎?」
寶兒愣了下,頓時恍然大悟,「誒呀還是姐姐高明啊,我記得姐姐曾經就說過,懲罰惡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將自家的禍害送給仇人哈哈……」
「妹妹呢?」
燕綰早在她爹一腳踹飛那個什麼統領的時候就走了。
燕楚也道︰「對啊,而且她這明顯就是睜著眼說瞎話啊,昨天還和我們親熱呢……」
燕徊說完,等了片刻也不見回答,當即回頭,哪里還有妹妹的身影?
男子看著他衣袖上的那只素白的手,不由挑眉,露出一抹不可捉模的笑意,「姑娘雖然爽朗不羈,可這麼拉扯著在下貌似不妥,在下是正經人。」
這混蛋,他在說什麼?
因為她一轉眼就看到了那個混蛋了。
直接將他又拉回到了自己的地方,這才開口,「你怎麼還沒走?」
燕綰決定和當機立斷,她覺得若是再和他說下去,會忍不住動手,就向爹爹那般,直接倆嘴巴加一腳也將他給踹飛了。
「你走,立即走,剛剛都來人了,想必你躲在後面也看到了。」
「呸,合著你說我不正經嗎?」燕綰差點沒直接踹他,但還是立馬松開了手。
寧非情臉上的笑意凝固了下,隨即抬起袖子作勢擦了下干淨的臉,「姑娘真是性情中人……」
末了,還作勢彈了彈,就好像被她給抓髒了一般。
燕綰這才發現了剛剛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寧非情慢條斯理的垂眸整理著並不怎麼凌亂的衣袖,袖子上的竹紋若隱若現。
濃密的長睫在眼瞼處投下兩片優美弧度的暗影,遮住了黝黑的眸,朦朧了他臉上的神情,給他鍍上了幾分神秘莫測。
重點是,他那夜行衣被她給撕了!
這下燕綰又是一陣氣悶。
她剛剛還覺得這竹紋竟然和她哥燕徊的竟然一模一樣。
可不就是她哥的,他特麼的昨天只穿了一襲夜行衣,除此之外身無長物好吧。
寧非情也不惱,只抬眸看著她淺淺一笑道︰「恐怕不行。」
燕綰頓時眼皮一跳,「你什麼意思。」
簡直就是遇到了人生的克星,片片刻的就能令自己氣血逆行啊啊啊。
「現在立即給我滾蛋。」
燕綰俏臉一陣扭曲,伸出縴細的手指,指著他,「難卻你大爺,你等著。」
說完,她扭身就走。
「昨日听尊與我一見如故,讓我留下,這……盛情難卻啊……」
他說的好不為難。
燕徊兄弟對視一眼,面露古怪,「妹妹,你是不是對寧大哥有什麼誤會?」
燕綰︰「……」誤會大了。
還不等燕綰到前院,正好迎面踫到了燕徊等兄弟,「三妹,你做什麼去了?對了你可見過寧大哥?啊,就是容貌清雋挺俊逸的男子?」
燕綰目光幽幽,「你們怎麼知道那混蛋的?還寧大哥?」
寧非情笑的好不儒雅,「怎麼會?和徊弟和楚弟約好的,豈能失言?」
三人就這樣與燕綰擦肩而過,向前而去。
正在這時,就听到身後傳來了寧非情清雅的聲音,「徊弟,楚弟我們走吧。」
兩個人頓時扔了燕綰就迎了上去,親熱的道︰「寧大哥,我們找了你一大圈了,以為你自己走了。」
燕綰覺得寧非情這個人吧,拋開私人恩怨不談,客觀點說,太過神秘。
而且在她看來,亦正亦邪,她和他相遇的時機又太過巧合了。
留下的燕綰風中凌亂了……
等她回神的時候,哪里還有幾人的影子?
她尋了一圈,最終是在小舅舅的書房找到了爹娘。
等她敲門進去的時候,正好與兩名陌生的男子擦肩而過。
所以她覺得,將這樣一個人留在府里,實在不是什麼好的決定。
這麼想著,便匆匆的去尋爹娘了。
她驚訝的道︰「爹爹,那兩個人……」
「沒事……」
她登時想要再看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先後出了屋。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就是,她竟然都沒記住他們的模樣。
明顯是有事要做的模樣。
燕綰目送著小舅舅出去,轉而道︰「爹娘,需要女兒做什麼,你們吩咐。」
燕綰無所謂的聳聳肩,她就是隨口一問而已。
「那姐姐,姐夫,我先去了。」寶兒說了句,便匆匆的出去了。
听的燕少淳頓時好氣又好笑,「爹娘面前,你喊老,你讓爹娘如何?」
臨千初也忍俊不禁的跟著笑。
臨千初面色柔和了幾分,「沒去找引惜和你小表妹玩去嗎?」
「唉,娘啊,我可能是老了,竟然和她們小姑娘玩不到一起去呢……」
燕綰經過娘親的提醒,便正色的應諾了聲,轉而,便看向爹爹,「您為什麼沒有趕那個寧非情離開?」
臨千初也早知道了是怎麼回事,當即解釋道︰「這個你不用管了,你爹自有主意。」
燕綰還是解釋道︰「引惜和小表妹兩個人一見如故,您知道的,引惜有多柔善,見不得誰難過,哪里看的了小表妹那受氣包。」
臨千初想了想提醒燕綰,「再不要去國師府,更不要去打探,湯紅觴不是好相與的,而且,他身上的功夫也高深莫測。」
燕綰就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總之,我就覺得他不像是什麼好人。」
「現在定論還為之過早。」燕少淳淡笑的說了一句,隨後起身對臨千初道︰「我也出去了。」
燕綰頓時緊張的道︰「他一個外人,在府中總歸是不妥。」
燕少淳喝了口茶,淡定的放下才道︰「有什麼不妥?」
臨千初也端起自己手邊的茶吹了吹,淺淺的抿了口,隨口的道︰「他得罪了你了?」
……
「誒,爹……」燕綰想要再勸,誰知爹頭都沒有回就走了。
燕綰當即膩著她娘︰「娘親啊,你怎麼犯糊涂了呢?那男滴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還讓他和燕大燕小二在一起,非帶壞了他們不可。」
燕徊︰「就是先試著出城,然後他們阻攔了,我們再看情況,是和他們講道理還是揍的他們滿地找牙!」
寧非情︰「……」真讓人意外,這燕帝和燕後竟然沒有教孩子們帝王之術,反而將孩子們教的都是如此的樸實,真可愛。
路上燕徊問寧非情,「寧大哥,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禮後兵?」
寧非情︰「如何先禮後兵?」
說著,他一本正經的道︰「如此一來,我就有了主意。」
寧非情訝異的看向他,燕徊的面色有幾分凝重,「可能需要寧大哥幫忙。」
他眨眨眼還是道︰「若是道理講不通,打,又寡不敵眾,然後人家將你關入了大牢,這和自己送上門去有什麼區別?」
燕大眨了幾下眼楮,很是認真的贊道︰「寧大哥果然閱歷豐富……」
這是燕徊第一次笑的這麼飄忽。
寧非情有些錯愕,看著燕徊的笑,不由望天,他錯了……
「嗯?」
燕徊目光幽幽的道︰「寧大哥不如吸引一下視線,我在暗中看著,若是真如寧大哥所言,我立即就進宮先將我那個皇叔拎出來,呵呵……」
真若是到了生死關頭,這三個孩子恐怕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不其然的,就想起了燕帝昨晚對他說的話,這個人……
他怎麼能覺得燕帝的兒子會樸實呢?
燕帝燕後雖然沒有教他們帝王之術,但他們的孩子怎麼會樸實呢?
而是去打探情況的,只是沒有想到踫到了燕綰。
簡直不要太巧了,而且更沒有想到國師的身手也不簡單,身上中的毒若非有燕綰,自己恐怕也要遭點罪。
寧非情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
他去國師府,並非是為了什麼偷雞模狗。
這才有了他留下來,拜燕帝所賜,他不但不能走,還要看著這兩位表面上看著樸實,好騙的家伙。
實則,那是騙人的。
重點是,他被燕帝抓了包。
昨晚若非自己機警,恐怕真要被燕帝直接給滅了。
他覺得,一個人的面相,還真是可以唬人的……
「寧大哥?」燕徊一臉關心的看著寧非情。
寧非情听著這聲寧大哥感覺汗毛直豎,哪里還敢大意,頓時笑道︰「哦,這個不急不急,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