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心口的朱砂痣爛了……

燕綰親昵的挽住了娘親的手臂,一行人說著話就到了前廳里,早飯還未說完,就見一隊官兵闖進了院子里。

新招的那兩個老實巴交的門房紛紛捂著臉也跟了進來。

整個鼻青臉腫的,還流著鼻血,看著好慘。

寶兒雖然處事不溫不火的,可被人如此欺辱上門,他也不是沒有血性的,當即厲喝一聲,「你們要做什麼?誰讓你們隨便闖進來的?」

來人是一名青年男子,目光有些陰鷙,在門前站著的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尤其是在看到燕綰的剎那,那雙單眼皮的小眼楮中滿是毫不掩飾的驚艷。

若是單一個少年,或許那如翠竹般的身條無法擋住妹妹的身影。

但兩個兄弟卻是格外默契,並肩一立,將妹妹擋了一個嚴實。

那男子陰惻惻的一笑,「昨夜國師遇刺,根據可靠消息,是她闖入了國師府。」

這絕對是提神醒腦,燕綰原本還瞌睡連連的,此時目光炯炯。

但燕少淳看在眼中,卻閃過一抹殺機。

霎時,燕徊兄弟直接上前,恰好就擋在了妹妹的前面。

「賤婦,你找死……」

「啪啪——」

隨著兩聲脆響,又是一聲慘叫傳來,那名男子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之下,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橫著就飛出了院子。

那男子說著一指燕徊兄弟的身後。

「就是那名女子,她意圖行刺國師,捉拿問罪!」

臨千初頓時冷笑了聲,「哦?那你們國師死了沒有?」

「若是不想我大開殺戒,現在,立刻,滾!」燕少淳聲音不疾不徐的。

可他的那聲音里殺機滿滿。

跟著那男子來的士兵,面色大變,卻不敢挑釁,連忙退出了院子,一看那男子竟然已經暈死過去了。

真是豎著進來,橫著飛出去的。

在所有人都怔楞中,燕少淳緩緩的收回了腳。

男子半天沒有發出聲音來。

就在這時,只听到從院外傳來了兩聲撫掌,「十幾年未見,燕帝的脾氣還是沒有改變。」

十幾年的時間,成為了他成熟的積澱,也成就了他一身風光。

蟒袍加身,自信滿滿,湯紅觴頓了下看向臨千初,「好久不見,你的嘴還是那麼毒。」

「統領大人,統領大人。」

盡管士兵們集體圍著他呼喚,也沒能將那男子給喚醒。

「這京都還真是什麼蘿卜爛菜的都能做指揮使了?」臨千初慢悠悠的道。

「誒呦,你是說禁地密室的被封的事嗎?」湯紅觴滿臉的無辜。

隨即輕笑了聲,「那可和我沒有什麼關系,如果我說,是青丘和胥糯糯的主意,想必你們是不相信了?而且我當時被打暈了,你們更不會相信了?所以,我絲毫不覺得對你們有什麼虧欠呢。」

臨千初聲音幽幽的響起,「那麼這次呢,你別說做了國師,就算做了狗頭軍師我也沒有心思管,可你不該來招惹我。」

臨千初眸里一片冰寒,話語譏諷,「湯紅觴,真沒想到人模狗樣一點,就敢到我的面前耀武揚威了?這些臭魚爛蝦是你派來的?」

湯紅觴的眸子只看著她笑道︰「燕後……啊,不,小初,十幾年未見,初見你就要給我一個驚喜,我自然也要還你一個驚喜了!」

「我記得還有當年的舊賬未清!」燕少淳向前踏了一步。

還有,您已經不是凰後陛下了,如今一介布衣,還是認清現實吧,是我親耳所听,是您派了三表妹和大表弟去刺殺的國師大人。」

她這樣說,是因為昨夜她听出了燕綰說話的聲音。

知道就算回來也討不到好,所以她求了國師很久,終于答應了她。

「嘖,我早就見識過你的薄情,今日還真是,不過你又冤枉我了。今日這也是你府中之人證明,昨夜去我府中刺殺我的此刻,就是你們中的人呢……」

就在這時,袁清漪聘聘婷婷的從湯紅觴帶來的人身後走了出來,邁著細碎的步子,低垂著頭。

露出一截女乃白的脖頸,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卻又怯弱不安,「大姨母,雖然您是我的大姨母,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清漪雖然年歲小,卻也知道國法不容……

袁清漪並沒有頂回去,當即眼圈就紅了,好像經常受欺負似的,不敢回嘴。

湯紅觴昨晚听說了袁清漪講了她的身世,又說了自從臨千初回來之後,如何欺負她和她養母的事。

此時聞言目光從燕徊和燕楚的身上掃過,神色變了幾變,轉而對臨千初道︰「果然是你的兒子,驕縱無禮!」

此時這個能報仇的機會,她如何會錯過?

「袁清漪?」燕徊有些不敢置信的發出一聲。

燕楚話語簡潔的道︰「你真令人惡心。」

燕少淳輕蔑的一把甩開他,眸光輕蔑,「我無需反!」

「襯我沒有改變主意,立即滾!」

湯紅觴嘖嘖了兩聲,整理了一下蟒袍,彈了彈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唉,沒有辦法,好吧,今日非來一趟的原因是……」

燕少淳眸光霎時黑如墨淵,上前一把拎起湯紅觴的衣領,雙眸如冰刀般剮著他的雙眼,「你算什麼東西,還敢評論我的兒子?」

湯紅觴,勾唇笑了笑,有恃無恐。

「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我乃是當朝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如今可只是一介布衣,怎麼,你要造反不成?」

在場的人,頓時眸光噴火。

就連袁清漪都沒有想到會听到這樣一句話,頓時震驚的抬起頭看向面前這個風流無雙的男子。

湯紅觴的目光轉到了袁清漪的臉上,看著她慢悠悠的道︰「哦,對了,你若覺得委屈……」

說著,他目光看向袁清漪,對她伸了下手,「過來。」

袁清漪邁著小碎步移了過去,紅著臉頰,細聲細氣的道︰「國師。」

湯紅觴目光卻看著臨千初︰「昨夜你也委身于我了,我也不好讓你如此不明不白的跟著我,我身邊缺一名通房丫頭,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在場的人都算是袁清漪的長輩,當然除了燕徊,都以為袁清漪會有些骨氣,拒絕他。

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不要臉。

清漪,你怎麼能如此的自甘墮落?寶兒滿心失望,頓時怒聲斥道。

驚喜,這簡直就是突來的驚喜。

袁清漪因為這個驚喜來的太突然,所以一時沒有來得及出聲,這次總算是回神了,哪里容他改了這個主意?

當即迫不及待的開口,「不委屈不委屈,清漪願意。」

一名婦人披頭散發著,哭天嗆地的跑了出來,跪倒在了湯紅觴的面前,「國師大人吶,求您救救妾身吧,妾身沒法活了。」

袁清漪一下就撲了過去,哽咽的道︰「母親,母親,你還好吧,母親你好可憐啊……」

不是張氏是誰?

袁清漪卻猛然回頭,眸光尖銳,話語卻一字一頓的道︰「我自甘墮落,也比你們不拿我當人的好,你們何曾將我當成過人?對我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伸手就打,張口就罵,我就算為國師大人為奴為婢,也比被你們如此狠心絕情來的好。」

「你,你……」寶兒被氣的面色漲紅,一句話說不完整。

臨千初一家雖然也被她顛倒黑白氣了夠嗆,正要說兩句。

湯紅觴的眉頭一下就蹙起來了,若是之前對袁清漪的話有兩分相信,他是為了利用她,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出。

那麼此刻,看到這個婦人的模樣,他有了五分相信。

對于童年的遭遇,令他看不得婦人受到欺凌。

她那張臉雖然消了幾分的腫,可臉上那鞋底子的青痕還在。

尤其是阿珂對她沒有半分手軟,此時這時看著格外的觸目驚心。

兩個人仿佛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的一般,抱頭痛哭起來,令人聞者落淚。

幾乎不用臨千初動手,張氏和袁清漪兩個人就極力的配合起來。

兩個人淚眼蒙蒙的,就好像遭遇到了土匪似的,滿眼驚懼的相互抱著彼此,不住的往後退去。

燕少淳︰「……」

所以,此刻看著臨千初的眼楮里也有了些寒涼,「看來,當初是我看錯了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臨千初當即繞過燕少淳上前,並沒有因為面前的兩個人這般顛倒黑白而憤怒。

也沒有出言斥責,只淡淡的看著湯紅觴道︰「時間的確是一切的見證,能讓當初一個滿身是刺,桀驁不馴,憤世嫉俗之人化為正義使者,既然你如此,那你就將我臨家的蛀蟲帶走吧,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踩死她們……啊,不,你若不帶走,等你離開,我就會踩死她們。」

都對于眼前的狀況一時都反應不過來了。

他們從小就家庭和睦,和接觸的各種善意。

哪里經過這些?

寶兒︰「……」

燕徊兄弟︰「……」

就連引家姐弟也是和那倆兄弟神情幾乎一模一樣。

「你還真是惡毒。」湯紅觴心中只覺得自己心中的那塊朱砂痣一下爛掉了般,令他說不出的憤怒。

他親自上前,扶起了袁清漪和張氏,「既然如此,你們就去本國師的府中吧,以後,國師府就是你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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