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淳快速的低聲對還沒反應過來的湯紅觴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將你的看家本領拿出來?」
就在下一瞬,十數只高大凶猛的狼並排立在對面處。
看到眾人的時候,狼眼中流露著無不是輕蔑的,貪婪的眼神,那口水順著它們嘴滴滴答答的流著。
一陣惡臭霎時撲鼻而來,令人聞之作嘔。
湯紅觴總算回過神了,也不說話,直接從懷里拿出了一支短笛,放在了唇邊……
一陣古怪讓人听不出什麼優美的笛聲,透著古怪的嗚咽之音綿長的響徹天際。
奇跡般的,那十數只狼又盯了眾人足有十幾秒後,才慢慢的轉過身,邁著傲慢的腳步沒入了草叢中。
空氣中一下安靜起來。
眾人已經被眼前所見震撼住了,因為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但眾人都看的清楚,剛剛它們盯著他們的眼神中有著讓人清晰明了的遺憾和不甘……
數息之後,湯紅觴才緩緩地停止了笛音。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定然不會相信,在那禁地之門的里面竟然是另一番世界。
燕少淳則是眯眸回想著閑雲道人昨晚為何要有了那一番談話了。
原來,這里的狼都有了智商?
就連在靈虛谷中土生土長的納蘭青丘也為之沉默了。
結合慕司說過,能進這里的,歷任門主終其一生也只能進入兩次,八卦磁石能在六天時間開啟兩次?
不,或者說,那個八卦磁石每六天開啟一次?
的確,如閑雲道人所言,這里是一個神奇的世界。
危險,同時也吸引著人想要繼續窺探的神秘。
他的這一聲打斷了所有人的沉思,都跟上了他的腳步。
無形中的,這些人都以阿念為首了,只是卻沒有人發現罷了。
這只是他的猜測罷了。
燕少淳便已經無暇再想,「走吧。」
這里沒有人煙,更不可能有路,平平常常的雜草都快要一人高了。
有的地方還被刺草阻攔著,讓人很有舉步維艱之感。
霧靄重重,一行人腳步輕輕的行走在其中,不敢發出聲響,就怕引來其他的東西。
走在前頭的燕少淳一邊走,一邊揮劍。
胥糯糯手里拿著一株植物的葉子一邊扇著風,一手有些緊張的捉著納蘭青丘的袖子小聲道︰「納蘭……」
她都快哭了,她不想死在這里。
湯紅昧和慕司二人也相繼的幫忙。
一人通過還勉強,可後面還跟著兩個昏迷的人,這不得不給他們劈出一條能行走的路出來。
听到這樣沒有什麼說服力的話,胥糯糯更加擔心了,目光不由怨恨的看向躺在擔架上的臨千初。
「這個該死的女人,我真是被她連累死了!」胥糯糯咬牙低聲道。
納蘭青丘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發白,眼里有著懼意,那常見的自信已蕩然無存了。
「放心,會沒事的。」
納蘭青丘頓時冷哼一聲,「你覺得可能嗎?我的恥辱就是她給的。」
胥糯糯也是冷哼一聲,「最好是這樣。」
納蘭青丘順著她那恨極的視線看去,她還穿著那襲紅衣,安靜的躺在擔架上,面色白的多了幾分引人生憐的脆弱。
胥糯糯沒有听見納蘭青丘的聲音,登時轉頭看向他,心中就是一緊,「納蘭,你不會生了憐香惜玉的心思了吧?」
沒有靈虛谷的怡人。
也可能是勞動了的關系,湯紅觴有些煩躁。
正在說著,就見湯紅觴快步走來,還未到他們身邊,劈頭蓋臉的道「」「你們這種坐享其成也該有個度才對吧,這里本就沒有路,我們走在前面劈路這麼久,你們也該時刻而成才是。」
湯紅觴的額頭上滿是汗珠,這里的天氣相比靈虛谷要要顯得悶熱一些。
湯紅觴當即火大,怒聲道︰「既然如此,你們滾回去好了,是我們求你們來的嗎?」
胥糯糯本也有些燥,登時揚聲道︰「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嗎?否則,我們何苦要來這里?」
所以行了這麼久,開了這麼長時間的路,那二人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讓湯紅觴火大。
胥糯糯冷笑一聲,「真是可笑,我們冒著生命危險陪你們來這個鬼地方,你們不但不心存感激,還生出的憤懣,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種話可以說一點都不客氣。
一旁的納蘭青丘當即上前一步擋在胥糯糯的面前,面色發寒,「湯紅觴,你不要過分了,對待一個姑娘這樣說話,你不覺得很刻薄嗎?」
湯紅觴本來對胥糯糯沒感的,此時見她這般,只剩下煩感了,冷笑一聲,「因為我們什麼?誰要求你們來的你找誰去,你怪的著咱們嗎?既然不是咱們請你們來的,就不要一副自以為是的丑態。」
胥糯糯從穿越而來,也沒有受過這種氣,眼圈瞬間就紅了,嘴唇都顫抖了,雙眼噴火的看著湯紅觴。
「好啊,既然你們這麼有本事,那我們也就不用跟著了。」胥糯糯當即怒聲道。
納蘭青丘蹙眉了下,想要阻止,她的話已經說出來了。
湯紅觴冷笑,「我刻薄?我怎麼不對別人刻薄,你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讓我很討厭,既然如此,那你們就留在此處,或者滾回去,總之不要跟著咱們。」
慕司原本要上前勸一勸的,灕灕一把捉住了他的袖子搖了搖頭。
納蘭青丘看了一下都看著他們的其他人,抿了下唇角,轉向湯紅觴,「湯紅觴,勸你最好不要意氣用事。」
「你看我像是意氣用事的樣子嗎?」湯紅觴抱起了手臂。
湯紅觴冷笑連連,「好,這話可是你說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跟著。」
站在前頭的燕少淳並沒有阻止,只是冷眼旁觀。
納蘭青丘冷眼掃視了一圈,「既然如此,那我帶來的人也不可能留給你們。」
「不需要。」湯紅觴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
他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就以他們現在這種態度,就算是跟著,遇到什麼危險,也是只考慮自己。
與其如此,還不如甩了他們。
因為這里對她釋放出善意的人,只有慕司。
不等慕司開口,灕灕當即正色道︰「我們是派來為引長老和初姑娘尋藥的,大家就不能心平氣和,齊心協力的配合著也好早些回去。」
胥糯糯感覺心里痛快了一些,當即仰著下巴開口道︰「你們誰想跟著我們?」
她是看著慕司說的。
此時听了慕司的話,他便順勢道︰「慕司兄說的有理,丘青慚愧。」
慕司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走到胥糯糯身邊,溫聲道︰「糯糯姑娘消消氣,這里絕非久留之地,就先……」
「沒錯,這里面本來就存在著未知的危險,我們這般分歧,真若到了生死攸關時刻,豈不是更危險?」
納蘭青丘本就想到了這層,只是胥糯糯話已經說出去了,所以他才以此威脅的。
這句話讓人听不出是警告還是什麼,總是卻令胥糯糯心頭一陣砰砰亂跳。
眼見那個叫阿念的面具男子轉身便要走,她當即出聲道︰「你是誰?」
湯紅觴當即嗤笑了一聲,轉身便走。
不等慕司再開口,前頭的燕少淳卻已經淡淡出聲了,「既然都沒有意見了,就不要耽擱我的時間。」
然而,燕少淳卻只勾了下唇角,一邊走一邊清冷的道︰「是用命守護小初之人。」
用命守護?
一旁的納蘭青丘雙眼驟然一亮,這句話,他早就想問了。
其他人也都用著窺探的目光看著前面那道頎長的身影。
說完,他冷颼颼的從納蘭青丘的臉上掃過,「若是想看熱鬧就不要再跟來了。」
「什麼東西。」胥糯糯在心里咒罵了一句,並沒有說出口。
胥糯糯月兌口揚聲道︰「以為藏頭露尾,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嗎?」
然而,回答她的是湯紅觴的冷笑,「是誰和你有關系嗎?不怕告訴你,我也是用命守護小初的那一個。」
納蘭青丘只思索了片刻,便拍了下胥糯糯的肩頭,「我們跟上去吧,見機行事,沒有必要因為置氣而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這次納蘭青丘倒是不在冷眼旁觀了,而是手里拿著長劍,不時的走到前面揮著,闢出一條路來。
她可是有素質的人,自然不能將自己這沒素質的一面暴露在人前。
灕灕和慕司對他們頷首一下,急忙跟了上去。
「暫且歇息一下吧,我們吃些東西。」燕少淳淡聲道。
湯紅觴當即對灕灕道︰「我們去找些柴。」
胥糯糯原本就不懂什麼武藝,更沒有那個力氣,就跟在眾人的後頭冷眼看著。
幾人不知走了多久,目光所及之處看到了一片湛藍的水源,眾人這才停下腳步。
「我和你一起。」納蘭青丘出聲道。
慕司對他頷首一下,表示可以。
灕灕點頭。
一旁的慕司自覺地提議︰「我去打只兔子野雞充饑。」
只剩下了自己人,燕少淳坐在了臨千初的身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他眼里流露出濃濃的愛意,「阿初,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我跟你們一起。」
胥糯糯哪里會留下來面對這個讓人有些害怕的阿念?
他伸出玉白修長的手,為她整理了一下攀爬到她小巧的鼻子上的發絲……
「啊——」
就在這時,傳來了胥糯糯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