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蜘蛛將軍立起了身子。
其他的蜘蛛很有組織紀律的集體停止了前進的動作。
臨千初頓時屏住了呼吸,心中震驚的同時又月復誹︰這特麼的蜘蛛都穿上制服了?
臨千初能清晰的看到那只蜘蛛將軍身上的眼楮。
可是,卻分辨不出它看的是哪個方向。
臨千初也是僵著身子與蜘蛛將軍,大眼瞪小眼的保持著對峙狀態,一動不敢動。
同時,手指間又夾了兩只鋼針。
她還沒有顧得上去數身上還有多少枚。
「吱吱……」
臨千初也算模出了幾分規律,當機立斷的在那只蜘蛛將軍叫出聲音的剎那,兩枚鋼針同時加注了力度甩了出去。
臨千初另一只手里的衣衫狂甩起來。
可是,她甩的再勤快,也奈何蜘蛛太多。
面對這些馬上爬到自己腳面的蜘蛛,她再難保持冷靜,尖叫一聲就跑。
本來那蜘蛛將軍是立著身子的,這兩枚針去的又迅又猛,直直的戳進了月復部。
蜘蛛將軍仰翻在地,幾只爪子張著抽搐。
其他蜘蛛仿佛一下群龍無首了,開始四散開來,向她爬了過來。
而且還紛紛用著獨屬于它們的行動和語言表達著自由萬歲,開啟了狂歡節。
整個畫面只能用群魔亂舞來形容更加確切。
唯一的異類反而成了她。
身後的蜘蛛瞬間瘋也似的追了起來。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隨著她亂跑,腳下也發出了不同的咯吱之聲。
隨之而來的是蜈蚣,毒蛇,蠍子都從個個門洞里涌了出來。
這些東西顏色極其艷麗,她就算不認識,可也知道一個比一個都毒。
不管被哪類的東西咬上一口,想必都是必死無疑,成為了這些東西豐盛的晚餐。
她終于知道湯紅觴和姣顏為何用著那種眼神看她了。
臨千初拼了命的跑。
若不是空間還不小,她恐怕已經沒有了跑動的地方。
而那只蜘蛛將軍連點毒液恐怕都沒剩下一滴。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卻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怪不得,怪不得那老妖精非要讓她進入這戒律塔!
這里看著沒什麼,可是卻是摧毀人的心智絕好的選擇。
那是幸災樂禍!
進來前吃的那點面條,此時已經消耗光了,現在她已經感覺到了筋疲力盡之感。
可是她不想被咬,也不想成為它們的月復中餐。
她真的很蠢!
鼻端是令人作嘔的腥臭之氣,耳邊是她自己心髒要跳出來的粗重的喘息聲。
那些東西跑的極其快,就仿佛不知疲憊似的。
怪物,他們都是怪物。
可笑的是她在進來的時候還感謝引梨白。
想必,姣顏不知要怎麼在心中嘲笑她。
一條雙頭蛇半支起了身子吐著鮮紅的信子緩慢的向她游弋而來。
那股腥臭之氣也隨著它的靠近,也越來越重。
那種唯我獨尊的想要當先享受第一口盛宴的姿態,用著傲慢輕蔑的眼神看著她。
又好像戲弄她般,只不遠不近的與她保持著三步的距離。
不知過了多久,她眼前發花,腿腳發軟的時候,一下撲倒在地的上。
她精神一震,目露驚悚的回頭看去。
既然免不了一死,那就死又何懼?!
同時傳來整齊劃一的一聲動靜。
臨千初想,也許是他們得到了雙頭蛇的允許,同時來分食她吧。
臨千初的心一下墜入了谷底……
她想往後爬,奈何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突然,她放棄了抵抗,再無懼意,平靜釋然的閉上了雙眼……
她有些繃不住了,眼皮顫動了下,悄悄的張開了一只眼。
對上的就是一雙藍眼。
她們的距離很近,幾乎鼻尖對鼻尖了。
她有些糾結,怕痛……
然而,等了良久,都沒有預期的疼痛感。
這種感覺很不好,很煎熬。
然後才看清楚,不是蛇,竟然是……
「湯紅觴?」臨千初月兌口而出。
滿眼的驚喜,那是見到了同類的驚喜。
臨千初的心里第一個想法就是蛇眼是藍的???
啊——
下一秒她驚呼一聲,本能的就往後仰去。
尤其是沒有摻雜著算計,純粹的笑,可依舊令臨千初感覺格外的親切。
可他說出來的話就不怎麼好听了,「看看你的蠢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主動獻身的哈哈……」
臨千初只感覺自己的心里很委屈,扁扁嘴,罵道︰「你看不到你現在的樣子很蠢嗎?」
她感覺此刻的湯紅觴比任何時候都可愛。
湯紅觴看著她那雙還殘留著驚色的鳳眸,滿眼都是戲謔,笑的肆無忌憚,仿佛佔到了大便宜似的,只是,聲音卻是有意壓低了些。
他的眼本就美,這一笑起來格外的好看。
雖然不過來,卻也看著他們。
湯紅觴看著她的樣子,又忍不住吃吃的笑了兩聲,戲謔的對她眨眨眼,「怎麼樣,我厲不厲害?」
臨千初經歷了這麼一場驚心動魄,傷身又傷神,更是沒什麼力氣了,整個人往後一倒,「是啊,你好厲害,你是怎麼做到的?是不是他們只是嚇唬人,並不會對人發起攻擊?」
說著,她目瞪口呆起來。
周圍這些毒物就和見到了克星似的,都忌憚的靠著邊躲得遠遠地。
很沒節操,沒種族的聚在一起,將他們圍成了一圈。
臨千初的腦海中感覺空蕩蕩的,盡管師尊那瘋老道極力的維護她,可她卻對他沒有半分印象。
不止是對他,她的記憶中,只有今日所見之人。
臨千初聞言睜開眼,歪了歪頭瞧他,「什麼意思啊?」
他們的位置靠近一個猙獰的雕獸,湯紅觴看了躺在地上裝死的她一眼。
便也順勢靠著石雕坐了下來,坐姿慵懶的曲著腿。
突然嗤笑了一聲,「那你大可一試,會知道什麼叫面目全非,而人卻死不了,到時等你出去的時候,恐怕你那個師尊都不會認你。」
湯紅觴伸了伸腳踢了兩下她的腿,「不如你求我啊,求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就告訴你了。」
「幼稚!」臨千初嘀咕一句。
湯紅觴危險的眯了眯眼,「你確定嗎?」
湯紅觴對她又是一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對我又沒有什麼好處!」
臨千初有些黑了臉,感覺他不怎麼可愛了。
嗤了聲,又閉上眼養神。
臨千初見他只看她卻不說話,頓時就要放棄。
「是被人控制的,我是說這些毒物都是被人控制的,」湯紅觴的目光停留在他紅衣袖子上的那只手。
紅的衣,白的手,視覺沖擊的同時又那麼的和諧。
臨千初雖然和他接觸短,可是卻知道他喜怒無常,這樣的情況,她自然不會犯蠢的放走這個護身符,當即睜開眼,艱難的爬坐起來,湊到他的面前,狗腿的對他笑著,小心的捏著他的袖邊,輕輕的扯了幾下,討好的道︰「觴公子,觴大俠?小女子無知,你就說說唄?」
她仰著雪白又清麗無雙的臉,那雙眼格外的清湛又美麗,溢出的笑容,猶如綻開的蘭花般,嫵媚清雅,皎潔無暇,又那麼的攝人心魂。
他不由愣住……
湯紅觴覺得人無知真好,還有她怎麼可以這麼好騙呢?
傻的令他都不忍騙她了。
「這要看是誰了,若是……」湯紅觴說著頓了下,還是決定告訴她實話,「若是有人再操縱一下,可能是我剛剛說的那般,但,你麼,有人若是做點什麼手腳,那你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心里仿佛有什麼波動了下,不待他去探究便散了。
湯紅觴有些心不在焉的道︰「就是說,主要為了摧毀人的心智的……」
臨千初張著眼滿是好奇,聞言不等他說完便是一喜,「那也就是說,就算我站在它們的面前,是不是它們也不會將我怎麼樣對不對?」
他來的也算是及時,若是晚來上半刻,恐怕她真的就成了一具骷髏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手救她。
若是平時,他真的不屑來這里……
他本來是來看她熱鬧的,可誰知一進來就聞到了那種催魂香的味道。
這種香作為土生土長在這里的他來說太熟悉了。
是這些毒物們的最愛,卻也令它們最為嗜血,只要見到血,便會瘋狂起來,根本就不听外面的號令了。
湯紅觴回神,「嗯?」
臨千初不滿的嘟囔,「和你說話真費勁。」
「你說什麼?」湯紅觴質問了一聲。
因為,他從小基本就長在這里……
「喂喂……」
臨千初見他又出神起來,在他眼前揮手。
湯紅觴逃避的閉上眼,「誒呀,你好煩,我要休息一下。」
「休息什麼,說啊……」臨千初覺得他有秘密沒有告訴自己。
況且玩命跑的是她,他又沒這麼跑,怎麼就累了?
臨千初當即滿臉討好,「我是說,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啊?沒人做手腳吧?」
湯紅觴嘆息一聲,想到兮巫這個人,「我不知道啊……」
「那這些毒物怎麼好像很怕你啊?」臨千初抓住了關鍵。
刺啦……
「快說,觴大俠!」臨千初扯著他袖子來回的晃。
湯紅觴往回扯,「別扯了,一會扯壞了……」
簡直矯情啊。
袖子應聲而裂……
臨千初錯愕的看著手里的一截袖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