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條件

作者︰再見神樂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夜風聲目的已經達到,他年紀雖小,算計卻深,且看人極準。

公孫春本身並沒多大能耐,所依憑的不過是一副軀體、沒有羞恥心的做派,既不夠狠也不夠精明,這樣的一介女流若用的好或可有些長處。

奈何東廠之內都是太監,一群無根之人哪里會利用女人,這種惹禍娘胎殺了總比留著好。

孟彪道︰「夜公公,您是督主親派而來的?」

夜風聲瞥了他一眼,居高臨下。

「這種事便不要問了。」

朝廷近期遇到了一些麻煩,太皇太後張氏有個弟弟叫做張克行,自幼不學無術、飛鷹走狗、聲色犬馬,紈褲的很。

張家本是大戶,財帛甚厚,張氏之父任職軍中,官至指揮使,跟當初還是燕王的朱棣關系甚好,這才得朱棣嫡子朱高熾做了自己的成龍快婿。

後來燕王造反成功,成了永樂皇帝,朱高熾更成了太子,張氏一家飛黃騰達。

張克行本可以靠著這層關系弄個閑差,混個小官當當,雖算不上光耀門楣,好歹也能守住家業。

可他卻是個紈褲,哪里看得上當官的那點銀兩,仗著家里有些財帛做買賣去了。

若是本本分分的買賣人倒也不錯,可這哪里是張克行的性子,仗著自己皇親國戚的身份耀武揚威、胡作非為、強買強賣,鬧得民間怨聲載道,商人苦不堪言。

但張克行身份何等高貴,這些商人就算有天大的冤屈也不敢訴,滋養了張克行飛揚跋扈的性格,做事也越發大膽起來。

宣宗朱瞻基駕崩後,太皇太後張氏便開始籌備與瓦剌部的互市貿易,一來可以保證邊境穩定,二來也給新帝親政做些功績。

新政施行可得派個得力的人去,于是便讓自家弟弟與瓦剌部開始小規模的貿易。

那張克行跋扈慣了,低價收高價買,將瓦剌人惹的惱怒。

瓦剌人可不管他是什麼皇親國戚,一頓大板子打的他跪地求饒,倉皇逃了回去,回到京城跟張氏好一頓哭訴。

張氏也知道自己弟弟是個什麼樣的性,給他臭罵了一通。

但張克行畢竟是皇家顏面,瓦剌人這般打自己的臉可不成,心中定要出一口惡氣。

朝中某些大臣嗅到了機會,便借機向張氏獻殷勤,奏章如雪片般飛來積壓甚厚,全都是征討瓦拉的諫言!

這些上書的大臣都是些沒有背景之人,就想指著這個機會在京城站穩腳跟。

有道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沒有背景的大臣又怎會有發言的權力,奏章雖多,卻沒什麼水花。

便在這時,一個人站了出來,此人便是被幼帝朱祁鎮親切稱呼為‘伴伴’的大太監王振。

王振貴為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督主和錦衣衛指揮使又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可以說權傾朝野一時無二,這些官員擇王振這顆大樹認其為父,便將這件事提了出來。

王振一看,正可以拿此事大做文章,掃清朝中異己,讓自己更加乾坤獨斷,雙方一合計,便生出了派兵征討瓦拉部的想法。

這邊事一忙,東廠和錦衣衛自然而然忽略了抓捕李孤行的事情。

加之海迎春辦事不力,東廠督主這才派自己手下心月復夜風聲全權處理此事,並授予他節制之權,錦衣衛和東廠的各種兵力隨意調配。

孟彪瞧著夜風聲,心中唐突,面前這個小太監跟他以往見過的不同。

太監多少都會有些心理扭曲,譬如那海迎春就喜歡將好好的大好男兒變成跟自己一樣的無根之人。

而夜風聲除了喜歡在眼角涂抹些脂粉,似忽跟其它少年無異。

「夜公公教訓的是,孟某不該多問。」

夜風聲道︰「叫我小夜就好,出了這門可要切記,斷不可在稱我公公。」

他將自己眼角的脂粉用手抹去,露出一副頗為俊俏的面容,雙手負後對孟彪道︰「孟長老,咱們走著,先去會會李孤行!」

孟彪略微愣了下,「現在?」

夜風聲將束袖之物拆開,漏出寬大的袖子,將手插到袖子里。

「那個叫徐念的年輕人不是說了嗎?濕婆只要駱大狗,我東廠只要李孤行,東廠可與冥宮利益不沖突,或可成為伙伴。」

孟彪心中苦笑,讓這兩方勢力相互牽制的想法已經泡湯,自己苦心孤詣,到頭來仍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夜風聲道︰「孟長老發什麼愣,不過是一本‘洛神劍訣’,我東廠逼問出來給你就是,至于這幫主的虛名嘛,反正你們幫主時常不在,你是不是幫主丐幫不都得听你的?這丐幫的幫主你做或者不做沒甚兩樣。」

他說的倒是通透,也屬實在理,但孟彪卻仍舊心有不甘,縱是虛名自己也要拿到手里,旋即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請吧,孟長老,小人在身後候著。」

孟彪略微收拾了一下,帶了人手,叫來徐念,乘船來到分舵之中。

公孫春一夜未眠,此刻不免心神恍惚,但想起昨夜孟彪之神勇,面上泛起兩朵紅暈。

再瞧李孤行那俊美面容,又心猿意馬了起來,不禁臉上更紅了。

李孤行正畫著‘洛神劍訣’的招式,只是他畫的奇慢,一整個早晨也就畫了半個人。

按照他的話說,「本是個練武的粗人,非畫什麼劍訣招式,能畫出來就不錯了,還管什麼質量。」

公孫春知他在等解藥,加之看他那豐神俊朗的模樣十分歡喜,倒不急躁。

駱大狗仍舊陪在李孤行身邊,不發一言,他心中有愧,更有糾結,縱要殺了李孤行心中卻難免悲傷。

到了丐幫之後這股悲傷尤為強烈,心中已生出悔恨。

他湊近李孤行小聲道︰「不行咱們逃出去吧。」

李孤行嗅著墨味狐疑的看著駱大狗,「怎的?解藥不要了?」

駱大狗道︰「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李孤行搖了搖頭,「來都來了,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莫非你覺得我在丐幫死不了,想換個地方?」

駱大狗白了他一眼,跺了跺腳,小聲嘟囔了一句「不識好人心。」

公孫春瞧了一會兒駱大狗,看他生的白白女敕女敕,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楮,不禁心生慨嘆。

「這孩子若是個女子,將來定是個美的不可方物的人。」

他極少夸人,尤其在美貌之上,自己雖說不上天下一等一的美麗之人,卻從不願承認旁人比自己漂亮,久而久之連夸都不願夸上一句。

能得他這般評價的,駱大狗可是迄今為止的頭一個,哪怕這評價只在心中。

公孫春正晃神,忽听門外弟子通稟孟彪來了。

他心中一喜,但這喜色也只能放在心里,面上卻變得極不耐煩和冰冷,「老不死的怎的又來?」

李孤行道︰「還不是為了我?」

公孫春瞧了李孤行一眼,心中開始琢磨如何順理成章的將李孤行送給孟彪,不得不說,現在並不是將李孤行送給孟彪的好時機。對于‘洛神劍訣’公孫春倒是不在意,就是這年輕又俊美的身軀,他極為舍不得。

孟彪踏步而入,身後只帶了兩個人,一人是徐念,另一人李孤行卻沒見過,乃是一個文文靜靜的少年。

「公孫長老,孟某又來了,萬恕叨擾罪過。」

公孫春冷著面目道︰「既知罪過,那孟長老這就請回吧。」

孟彪哈哈一笑,伸手向李孤行一指,「我跟李少俠有兩句話要說,還請公孫長老寬容寬容。」

好歹是丐幫的執法長老,跟李孤行說兩句話又不會怎麼樣,公孫春沒理由攔著,但他還是表現出一臉的不悅,白眼差點沒個給他翻死。

孟彪再三告罪,對李孤行道︰「李少俠,左右不過是‘七蛇散’的毒,孟某已將解藥備齊,少俠想要隨時來取。」

李孤行心頭一緊,面色慌張毫不掩飾,他既是為了解藥而來,此刻解藥已備,又為何要在公孫春這里呆著。

污衣派的弟子恨得咬牙切齒,眼楮看向公孫春,希望他們的長老努力一番,抓獲李孤行這可是天大的榮耀,至此以後江湖之中誰人不橫著走,眼睜睜的看著功勞就要送入旁人之手哪里還能不急?

公孫春怒道︰「孟長老,李少俠是來投靠我們污衣派的,你來我們這要人太說不過去了吧。」

孟彪道︰「我只是說說,李少俠願意繼續在你們污衣派便在你們污衣派,願意過來我隨時歡迎。」

他又對李孤行道︰「李少俠,且听听我的條件?」

李孤行有些心動,「你、你說。」

孟彪道︰「這解藥嘛,我自是雙手奉上,你那‘洛神劍訣’我也不要,我孟彪素喜結交英雄好漢,像您這樣的少年英雄,孟某喜歡的緊。我佷兒雖死你朋友之手,那也是我丐幫為難諸位在先,此一節就此揭過,待你朋友毒好之後听我丐幫名頭退避三舍便可。」

李孤行心中暗驚,不知孟彪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天下間竟有這般好事,只為了交自己一個朋友,還是一個被扣著通敵叛國帽子的朋友,竟白白奉上救命的解藥。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孟彪,眼神里充滿著疑惑。

孟彪道︰「我丐幫弟子一言九鼎,絕不反悔!今日我便撒下英雄帖去,以此為證!我孟某還可為李少俠了卻後顧之憂。」

李孤行道︰「你說的是駱大狗是嗎?」

孟彪道︰「不錯,李少俠若不放心他,盡可將他送到我淨衣派下,由我孟某照看著,也算給他一份安定。」

事情做到了這個份上,李孤行更沒有理由不答應,連污衣派的弟子都覺得木已成舟,全都一臉懊喪。

那孟彪自有心中的算計,可李孤行又怎能上他的當,孟彪只是說的好听罷了,徐念尚在他身邊,不知跟孟彪做了什麼交易,到時候一推四五六全都賴在徐念身上,還能損失什麼威名?

李孤行搖了搖頭,眼楮看向公孫春,「公孫長老,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公孫春愣在當場,此刻倒是一個絕佳將李孤行送給孟彪的機會,可有看著污衣派弟子凌厲的眼神,這決定自己是萬般不敢做的,支吾了半天,只說了兩個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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