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絕地逢生

金鐸在程主任診所點滴,突然進來一高一矮兩個警察,警察看過金鐸的身份證後,呵呵一笑說︰「我們正在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兒。」

兩個警察要馬上帶走金鐸。

程主任擋住警察,說金鐸正在治療,這樣走會有生命危險,能不能等他治療完?

警察說得請求領導,程主任把電話打給王局長,請求讓金鐸點完滴,王局長同意了。

面對即將逮捕自己的警察,金鐸沒有恐懼,沒有慌張,預感沒有降臨,沒有給他任何提示,他的判斷力失去了方向。

不知道為什麼,金鐸不相信眼前這一高一矮兩個警察能帶走他。

其實,眼前的這兩個警察根本不是金鐸的對手,金鐸身邊的包里就有雷擊槍,只要把手伸進去,突然抽出來,輕輕點兩點,這兩個警察就癱倒在地。

但是,這不僅僅是兩個警察,他倆的身後是一個強大的系統,無比的強大,金鐸無力對抗這個系統,這個系統也不是金鐸的目標。

金鐸安靜地等待著,等待預感的降臨。他將按照預感的指引采取行動。

鐘華不時從門口伸長脖子看他一眼,他臉色漲紅,像是喝醉了酒。

第二瓶藥液只剩一半時,程主任給金鐸測量了體溫,體溫正常。他沖金鐸笑了一笑,說︰「一切正常。」

金鐸回敬他笑臉,程主任走了,高個兒警察立即用身體堵在門口。

程主任剛走,金鐸的預感浮現腦海︰那是個回憶里的場景,西藏那曲的山坡上,遠方山巒聳立,雪峰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銀光;雪山之上灰白的雲團如雪峰的倒影;疾風從雪峰之上俯沖下來,掠過草地;一只蒼鷹在山與雲之間翱翔,時而垂首沖向谷底,時而御風而上,直沖雲霄……金鐸坐在一棵紫花玉蘭樹下,被眼前的一幕陶醉,思緒被蒼鷹牽引,一同飛越雪山,大河,森林,草地……

多美的場景,美的讓人陶醉。

窗外傳來嘈雜的騷動。隨著腳步聲,一個五十歲左右,中等身材,濃眉大眼的警察走進來。

高個兒警察和矮個兒警察都站起身,畢恭畢敬地迎上去。矮個兒警察說︰「王局,親自來了。」

來者是公安局副局長王勝。

王局長呵呵一笑說︰「听說你倆逮住了金大俠,我來看看。」

矮個兒警察一指躺在床上的金鐸說︰「在那兒呢。」

王局長湊近床邊,笑呵呵看著金鐸;金鐸懶懶地望著王局長,沒有畏懼,沒有示弱,目光沉靜銳利。

矮個警察掏出金鐸的身份證遞給王局長說︰「王局,你看。」

王局長把身份證舉到眼前看了足足有五分鐘,突然問矮個兒警察︰「他是金大俠?……你確認嗎?」

矮個兒警察不假思索地回答︰「王局,是的,他是金大俠。」

王局長把身份證舉到矮個兒警察眼前,眼光冰冷地盯著矮警察,聲音加重問道︰「它是金大俠?」

矮個兒警察被王局長的舉動搞懵不,支吾道︰「是!……不是?」

王局長對他呵呵一笑,和藹地問︰「到底是,還是不是。」

矮個兒警察眼楮突然放光,立正敬禮道︰「報告王局長,不是,這個不是金大俠,剛才是我搞錯了。」

王局長哈哈一笑,在矮個警察肩頭拍了一下,說︰「你很聰明,那剛才是咋回事兒?」

矮個警察立正敬禮說︰「報告王局長,是我搞錯了,對不起。」

王局長沖外間喊道︰「程主任,你過來一下。」

程主任惴惴不安地走進來,有點拘束地站在王局長對面。

王局長說︰「程主任,剛才孫警官對我說他搞錯了,這個人不是金大俠,給你添麻煩了。」

原來矮個警察姓孫,孫警官對程主任說︰「對不起,程主任,剛才我搞錯了,打擾了。」

王局長轉頭對金鐸偷偷作了個鬼臉,金鐸還在雲里霧里目瞪口呆。

王局長一揮手說︰「咱走吧,別干擾人家工作。」

看著三人離去的身影,程主任跟金鐸一樣愣在地上。

鐘華猴子一樣躥進來問︰「怎麼回事兒?他們走了?」

程主任說︰「走了,王局長是個好人,你們也得快走。」

程主任邊給金鐸拔針邊問鐘華︰「你知道雙峰林場嗎?」

鐘華點頭說︰「知道。」

程主任說︰「你們現在去那兒,我有個學生在那兒開診所,在那兒再治幾天就沒事兒了,大山里頭安全。」

金鐸從床上起來,鐘華要扶,金鐸拒絕了,兩人出了診所,門外站著很多人,看見金鐸出來。

有人喊︰「金大俠,多保重。」

有人喊︰「老天爺有眼,上帝保佑你。」

金鐸頭也不回,跟鐘華匆匆上了出租車,車子賽車一般啟動,沖上馬路往西而去。

鐘華說︰「今天好懸呢,是王局長救了你。」

金鐸不解地問︰「王局長為什麼這樣?我根本不認識他。」

鐘華說︰「這,我也說不清。」

金鐸問︰「王局回去怎麼交待呢?苟局長會饒了他?」

鐘華說︰「這你不用擔心,老王家是咱順安第一大家族,哥六個五個在實權部門,老六兒開著大酒店,他爸以前是咱這兒的副書記,他爺爺是抗聯老革命,他家的勢力苟局長撼不動,可以說不敢惹。」

金鐸說︰「王小六兒我見過,順安大酒店經理。我剛回來時在三寶粥鋪干了兩個馬仔,困在順安大酒店,王小六兒到我的房間告訴我,他能把我平安送到機場,我說不用,我還得住幾天。革命家庭,紅色基因沒褪色。」

鐘華說︰「去雙峰林場當然好,那兒僻靜,問題是現在各路口都是卡子,出來進去都得出示身份證,你根本出不去呀……咋整?」

金鐸說︰「我餓了,先回家,再商量。」

邱文明沒去陪金鐸,在家把飯做好了,粥,小咸菜還有燒雞烤鴨等熟食。

金鐸,鐘華,邱文明和邱文海邊吃早餐,邊商量怎麼逃出去,到雙峰林場去避難。

邱文海說到糧庫找一輛運糧車,把你埋到糧食里,過了卡子再出來,就算憋悶點,功夫不大,沒事兒。

鐘華堅決反對,他被埋過,知道那憋悶的滋味太難受。

金鐸說︰「文海你不知道,糧食里灰土老大了,這熱天再出點汗,那就和了泥了,鑽出來肯定就跟土里扒出個土豆差不多。」

大家都呵呵笑。

邱文明說︰「這是餿主意,作踐人不帶這麼作踐的。小時候去糧庫玩兒,糧食里不光是灰土大,要是黃豆,里面還有小刺,沾身上癢的要命,難受死了。」

金鐸笑笑說︰「再想想別的招兒,不到萬不得已,可別埋我。」

鐘華說︰「卡子在出城加油站那兒,我看可以步行,從旁邊大野地繞過去,我在前邊等你。」

邱文明說︰「這招兒行是行,就是繞起來挺遠,得有十幾里地,走這麼遠,腿吃得消嗎?」

邱文海說︰「這好辦,我去借匹馬你騎上,這不就妥了。」

金鐸說︰「我不會騎馬。」

邱文海說︰「那也沒事兒,我牽著它。」

金鐸說︰「這樣?……問題是現在滿大街都是警察,這麼整目標太大,一出門可能就讓警察截住了,警察不全是傻子?再說了,空曠的大野地,騎在馬上,大老遠就能看見,容易暴露。」

邱文明一拍大腿說︰「有了,借一條機動漁船,坐船往上送十幾里地兒就是河口,去雙峰的公路就在青龍河邊上,在那兒上岸上車。」

鐘華馬上贊同說︰「好,這是個好主意。卡子全設在公路上,河上沒有,這是個好主意,文明,你真行。」

金鐸問︰「誰有船呢?」

邱文海說︰「咱哥們兒家就有打魚的,家里有船,這事兒就交給我了,我現在就去安排,你們收拾一下,一會兒我來接你們。」

鐘華說︰「那我也走了,我去前邊等你。」

邱文明對鐘華說︰「你從河口那拐下來,車能開到河邊,老遠我們就看到你的車了。」

金鐸囑咐鐘華︰「最好別開你的車,說不定他們會首先監視你。要是覺得不安全,別勉強,告訴文海一聲,他會安排車。」

鐘華和邱文海出去了。

一個小時後,文海把船安排好了。金鐸和邱文明簡單偽裝了一下,上了文海的車。

文海把金鐸送到青龍河邊,一只小鐵皮船等在那兒。三人上了船,柴油機突突突一陣咳嗽,噴出一股刺鼻的黑煙,小船貼著水面飛也似的向上游沖去。

半個多小時後,小船在河口靠岸,鐘華正向他們招手。

上了鐘華的車,金鐸長出一口氣,車子很快鑽進了大山,道路起伏曲折,鐘華專心開車,金鐸不再說話,有兩個問題縈繞腦海︰

王局長為什麼要救自己?

那個神秘信息會不會是王局長?

隱藏號碼需要專業技術,他未必懂,那就是另有其人;那天晚上沒見警察的影兒,心里充滿恐懼,今天警察坐在身邊,為什麼沒有絲毫的恐懼感?

預感是個奇妙的東西。

已經看見雙峰林場的房舍時,鐘華說︰「我送你過去就得回來,不能在這兒陪你,明天成剛出來,我得去接他。」

金鐸說︰「這麼快,你可真有招兒。」

鐘華說︰「不是我有招兒,這年頭,錢是大爺。」

金鐸說︰「話也不能這麼說,在王局長這兒,錢可能孫子都不是。」

鐘華說︰「那道是真的。」

金鐸說︰「你告訴成鋼,先回家看看老媽,回頭讓他來找我。」

鐘華說︰「行。」

金鐸和邱文明絕地逢生,平安到達雙峰林場。

然而,呂成鋼出來後沒去找金鐸,他單槍匹馬干了件轟動全城的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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