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甘家買新地

周家管家周曲侵吞主家財產八萬余兩,扭送官府,罰抄沒家產,流放西北苦寒之地苦役十年。女乃娘在縣衙外哭暈了過去,她媳婦抱著婆婆面上哀戚,心里卻知道,周家又送還回來一些錢,這是要拿周曲十年換他們一家安穩度日。

周曲入了牢,楓樹村當日就三家族長進行了合議會,選了燕如今替代鄭同蘇成為楓樹村的里正,去官衙換了名號,鄭同蘇失魂落魄,這些天他也沒閑著,在村里竄門拉人情,許出去很多好處,但真到了這一天,還是什麼用都沒有。

里正娘子,現在不是里正娘子了,鄭娘子在家摔摔打打,「你說你有數,你有個什麼數,為了當里正花了好些錢,這錢還沒掙回來,里正的位置就丟了。」

「你少說兩句。」鄭同蘇郁悶的說,「沒你當里正娘子的威風了?要不是你在外亂說亂佔便宜的,咱們至于一個相幫的人都沒有,都讓你得罪完了。」

「好啊,這會知道賴我,我得罪幾個婆娘算什麼事,誰家是婆娘做主的?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去捧周家的臭腳,周家轉頭就把你扔出來背鍋,本家也讓你得罪了,你說說周家的寡婦關你什麼事,你上躥下跳的,那錢能進了你口袋。」鄭娘子說。

「也不全然是那個寡婦的事。」鄭同蘇說,「往日里周曲吹的人模狗樣的,誰知道周員外說處理就處理,半分情面都不留,我是被他連累了。」

「周曲真貪了那麼多?」鄭娘子說,「八萬余兩?那得多少啊。」

「有錢掙也得有命花,西南惡地能不能平安回來都另說。」鄭同秋說,「少說他了,晦氣,這些天咱們少去村里晃蕩。」

「那邊屠戶你還花錢請著呢。」鄭娘子說,「你說你,花錢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做甚?」

「這個月的錢給了,你現在讓他們走也不會退錢,由他們在吧。」鄭同蘇嘆氣,當里正的時候都沒把甘屠戶打下去,之後是更不可能了,以後躲著點他走吧,免得被他套了麻袋,打了悶棍。

甘屠戶最近忙著上山打獵,甘大忙著砍柴,每日忙碌,等到養豬的找上門來請他去殺豬,他還有點沒回過神來。「那些屠戶不干了?」

「他們技術不行,放個血都不利落,我懶得等他們,寧願多花些錢來請你。」來人說,他們又沒門路,只負責殺豬,不像甘屠戶,他殺豬也買豬,一趟水弄完,方便的多。

「那行,明天我去你家找你。」甘屠戶說。

「不在那場子搞?」來人問。

「不在那搞了。」甘屠戶說,「等我騰出空來,再另找個地方,就不給外面旁人殺了,只殺自己買的豬。」甘屠戶想甘二在府城的酒樓離碼頭不遠,他每日在別處也是要買豬,不如他殺了送過去,路程也差不多。

甘屠戶早有盤算,閑來無事就在江陽附近轉悠,最後才定下一個地方,是離東碼頭百來步的,也靠著河,現在雖然是雜木叢生,但是他下去探過,底下底是平的,他去衙門說想買河邊一塊空地,縣吏去稟告縣丞,縣丞見是出了城的荒地,沒什麼油水,就打發縣吏去,自個不去。

這正合了甘屠戶和縣吏的意,縣吏點了一二皂衣跟他去,「甘老丈,你這新屋還沒落成,就又要買地了?日子過的可真興旺啊。」縣吏說。

「大人說笑了。」甘屠戶說,從他買下如意坊的房子開始,就是和這個縣吏打交代,交情喂的足足的一切都好說。這縣令三年一換的,真不如巴結這世代都在衙門里做事的人。所以雖然縣吏沒有官身,甘屠戶也會稱一句大人。

到了地方,那真是前後都荒無人煙,縣吏笑說,「你這地方就是用了,也沒人找你麻煩,何必還來縣衙買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花錢買個安心。」甘屠戶說,「我買這也不是為了住人,就是做個殺豬地方,這肉供到府城去,靠著水路方便。」

「那你還要修個碼頭?」縣吏問,「這荒地好買,碼頭不好開,碼頭雖然是衙門開的,碼頭附近的地可和荒地不是一個價。何況你這離東碼頭不是很遠,人家地主也不樂意。」

「我這不開碼頭,只是我私人的船在這靠,沒關系吧。」甘屠戶說,「只是我家的船迎來送往,外人的船不讓靠,我也不修什麼碼頭,就立根木樁子在這好栓船。」

「如此應該沒問題。」縣吏說,他讓皂衣丈量了地方,其實也不仔細,畢竟也不好下到下面密林里算,就在邊上數了步,最後算成十畝荒地,在土地邊上做了記號。

回城甘屠戶請縣吏和皂衣到酒樓喝酒,席上吃的烤豬蹄都夸好吃,甘屠戶讓廚房又多做了三份,吃完飯再一個人帶一份回去給家里人,一趟差事大家都十分滿足。

「明日就能造好文書,你帶上錢過來就是。」縣吏說。

「那就勞煩您多費心,等殺豬坪弄好,再請你過來喝酒。」甘屠戶說。

周行風很喜歡吃甘家做的點心,甘厚理是注意不到這個細節也想不到和家里說的,但是甘家知道自己孩子食性,原本就為了七郎的室友多準備了些,再一問都吃了干淨,就知道七郎的室友應當喜歡這一口。

下次送來的量就更多了。

岩松起初以為是少爺不想讓甘少爺難堪,才會對他家中食物表現的十分感興趣,那炒的發黑的栗子也往嘴里塞,哪里還有半分在家里挑剔難伺候的模樣。

但是後來吃了一次,他就發現,別看這東西不起眼,是還挺好吃的,是外面吃不到的味道。

少爺不是貪嘴之人,能多吃幾口可見是很喜歡了,某次甘家大哥來的時候,他就期期艾艾的靠過去說上次送的炒栗子和栗子餅少爺很喜歡吃,不知道做法難不難,他想著大少爺想吃的時候他也能做出來。

「做法應當是不難。」甘博理說,「只是這是阿婆做的,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是怎麼做,等我回去問問他,明日再來告訴你。」

「若是為難就當我沒說。」岩松擺手說,「這開口問人家要菜譜挺不合適的。」

「你和你家少爺,對我弟弟多有照顧,就為了這,把食譜告訴你也沒什麼。」甘博理說,「原先擔心七郎年紀小,又不喜爭,在書院被人欺負,多虧了你們,家里安心了不少,但是兩家地位懸殊,也不好親自上門道謝,能在小處上回報一二,全家都很開心。」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岩松說,「這大人論大人的,我家少爺和甘少爺一見如故,是要做知己好友,日後一同進京趕考的,我要是能伺候出兩個進士公,那就光宗耀祖了。」

「借你吉言。」甘博理笑說,他見岩松為人說話,不像一般的僕人,狗仗人勢,心里對他親近了一二,「大少爺還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東西,我讓阿婆做來給大少爺改改口味,原本想著要給七郎送飯的,結果七郎天天蹭你們家的飯。」

「我家少爺挺挑嘴的。」岩松為難說,「就現在這個廚子,都是篩選了好幾個才勉強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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