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皇室爭奪

「你這個小廝倒是真的會倒打一耙,說來送情信的是你,如今又來送這些污人清白東西的也是你,難不成是我拿著刀逼著你家主子來送信的嗎?」

許守信憤怒的張口,恨不得直接上前揍這狗東西一頓。

她轉頭看向那個小黃門,冷著聲音說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直接去大理寺,請他們去斷一段!」

說罷,何小尾對還未離去的百姓們紛紛行禮:「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便是不查不以平人心,不知道各位有誰願意去做人證,證明我許家的僕從不曾更換過此信?」

自己也是一向不害怕事情鬧大的,這件事情是他做做不得假,事情查出來也是關乎于皇親國戚,再詳細的查查就只能落到了皇室的頭上。

「我願意為相府證清白!」有的人高高呼喊。

又一個老人開口說道:「這些書信可都是當著眾人的面拆開的,我們都看到了,我等願意做人證!」

「還有我,我親眼看著這個嬤嬤帶著人從府里沖出來壓制住了這個小黃門和婢女直接把人帶了過來,信一直在這婢女的手里握著,沒有人上前更換,我願意去作證!」

「我也願意!也不知道是誰居然如此狼心狗肺,既然咱們決斷不了,不如細查一查,相府的兒郎為國馬革裹尸,居然還要攀誣陷害我看?說不定就是背後的人在和敵國勾結,意圖害死相爺!」

「我等雖是平頭百姓,卻受許家人世代庇護,我等願意為許家作證,哪怕讓我挨上100棍子,我也絕對不能再讓許家的忠烈受辱!」

何小尾看著群情激憤的百姓們結成了圖案,有一人悄悄的擠出人群,眼楮眯了眯。

事情已經鬧大了,這些背後的人肯定是要回去報信的。

上一世皇帝就是用這幾封書信連著于王一起發難,才將罪名做實,扣在了許家的名頭上,這一世,他用邊疆糧草的名單引敵人出動,背後的人著急所以今日才會全盤下手。

因此,到這里自己就敢斷定,劉三仁此時不在邊疆,肯定就在京城!肯定在皇家人的手里,皇帝苦心孤詣,絕對不會把勝利果實讓給別人!

沒有劉三仁出面舉報許家叛國,皇帝就沒有理由冒天下大不為讓禁軍抄了許家,這些書信也不能再面世。

可童嬤嬤一旦抓住春來,就會在人前把事情鬧開,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讓皇家的人知道這件事情,把背後真正主使這件事情的人抓出來。

以自己對皇帝和梁王殿下的了解,推算了二者知道他安排了這件事情之後,必定會篤定把皇帝從這件事情之中完好無損的摘出來。

到那個時候,梁王殿下隱藏的再久再深,也會成為這一場戰爭的犧牲品。

梁王和皇帝都想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真正的誰是黃雀,還未可知。

可是這些信畢竟是陛邊的貼身小廝送過來的,那唯一能將陛下摘出來的方式就說這些信件和陛下無關,陛下寫的是幾分安慰的書信,給小黃門的時候尚且還是,可不知為什麼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人調了包。

至于這個小黃門,自然是被蒙在鼓里,什麼都不知道的。

到那個時候最好的替罪羊,必定是隱藏在這人群之中的梁王部下。

那麼,不管是威逼也好,是利誘也罷,梁王肯定會拿出一個章程,犧牲掉一個人,不管是誰去,他都得親自派人去同劉三仁商議,如此,她緊盯住了梁王府就能夠找到劉三仁,在他們還來不及商量對策的時候,一舉把劉三仁給拿下。

這一步棋自己走的是有些冒險,但是她曾經同許久諾說過,在這個陰謀詭計的的京城,能算無遺漏,能善斷人心,才能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可若是在刀槍無眼的沙場上,被人戰死,那是命運使然,半點不由人,若是在這京城里被人算計而輸,那就是蠢,死的不值當。

更別說她這輩子佔了對皇帝和梁王了解的先機,若是還沒有辦法勝他們一籌,可真是枉費了老天爺給她個機會,讓她借著旁人的骨肉重生一遭,還有什麼臉面在父親的靈前發誓要護許家安全?

何小尾轉頭看向蕭若空和蕭若路,他們兩個人的目光也在凝視著那個在人群中即將要離開的漢子,四目相對,兩個人互相點頭致意。

蕭若空帶著十幾個僕人迅速分散跟在那人背後,直直的就朝著梁王府走過去。

百姓們深受感染,個個義憤填膺,紛紛願意站出來給許家遺孀作證,以證明這府邸清白,將整個府門前吵得熱火朝天。

趙氏的心里大為感動,喉頭哽咽,眼眶通紅,胸腔里澎湃著難以抑制的情緒,許家諸位男兒甘為百姓舍命,如今百姓也願意為許家正清白民心所向,整個京城再難找出第二個這樣的世家。

「真真把這些信交給祖母,祖母這就進宮,在陛下面前為我許家討回一個公道!」大長公主的手里緊緊的攥著這幾封信,義憤填膺,握著那權杖的手指有一些泛白:「羅媽媽,我要進宮!」

趙氏鄭重地對著大長公主行禮之後開口:「我與母親同去!」

如今,許家的大事已經完畢,無須再在府中坐鎮,若是能為許家討回個公道,怎麼能少得了自己這個當家主母?

「我與大長公主和妹妹一起!」一旁的趙祈山說到。

「我也去!我倒要看看陛下要查出什麼水來!到底還能不能給人一句實話?」許守信高聲的說道。

「對,不能再讓忠厚的人蒙冤,我們一同去!」

有圍觀的百姓,高高的呼喚。

「不能一起去!」大長公主輕輕地拍住趙氏的手出言制止:「事情或有轉圜,我們事去求陛下查清公道,而不是去逼迫陛下,你們就在家里等我回來!」

「既然祖母不讓我等同去,那我等就在宮門外等候吧!」何小尾一雙眼楮黑得發亮,讓人不敢逼視:「若是陛下有傳召,要對質,也好勞煩諸位能一起和我許家做個見證!」

大長公主攥著權杖的手收緊,望著目光深沉的許真真,她知道這是這個孩子還不相信她,害怕她袒護皇室,她們祖孫兩人到底還是離了心。

她這個孫女怕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以民情民心來守住許家,寧願用形式逼迫皇上,也不願意再依靠自己這個祖母,願意信這些和她毫無關系的百姓,也不再願意信她這個祖母。

大長公主想到這里,身體幾乎不可查的顫抖,心也不在不斷的下沉,丈夫,兒子和孫子已經離去的痛苦,再加上和孫女離心的痛苦,自己險些就有一些堅持不住。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這並不是他們祖孫之間說事情的好時機,不等大長公主才開口,一旁的許守信已經搶先一步沖到百姓們面前:「求各位隨我等在宮門外等候,若陛下意對峙,請諸位為我許家見證!」

「姑娘不必如此,即使姑娘不說,我們也會隨著你們一起去宮門的!」

「對的,我等是一起要去的,要是陛下偏袒!我等就去敲登聞鼓,絕對不能再讓你們這些英烈遺孀蒙冤!」

不等這些遺孀動彈,反倒是百姓們已經熱火朝天的結伴,朝著宮門的方向走過去。

「真真姐,我們走吧!」許守信眼底的火苗像是燃燒的火把望著一旁的何小尾。

「祖母坐了馬車,應該會比我們更快,我們就在宮門外等待祖母的好消息!」何小尾淺淺的對大長公主行禮,聲音冷靜又從容。

「真真!」大長公主開口叫了一聲:「許多事情你比我明白,就隨著祖母一起進宮吧!」

再去宮門前喊冤,這行徑和當初敲登文鼓逼迫皇帝如出一轍。

不能再讓何小尾帶著百姓們逼到皇宮門前,上一次皇帝已經因為何小尾帶著人去敲登文鼓,被逼無奈處置于王而遷怒于她,這一次,若是再讓何小尾隨著這些百姓們去了,就算她不出頭,皇帝會將這一次百姓圍在宮門前的事情,算在她的頭上。

皇權君威不能挑釁。

大長公主怕到時候明著皇帝顧及民心,不敢對何小尾做什麼,暗地里再對何小尾痛下殺手。

「真真姐,我認為你應該跟著祖母一起進宮,以防陛下听從他人推月兌之詞,梁王爺一向以懦弱無能來偽裝自身,他的心機極深,只怕是不得不防的!」許久諾的聲音很低沉:「宮外有我和母親,這皇宮里就只能拜托真真姐了!」

許久諾也覺得何小尾進宮和皇帝和梁王對峙更為穩妥,省得他們裝作唯唯諾諾的樣子,把這件事情腿拖的干淨,然後趁著形勢在這里,再來栽贓陷害,甚至一下連轉圜的余地都沒有。

「真真姐,宮外有我,你就放心吧」!許守信收到。

上一次何小尾和久諾,守信在宮門前挨了幾棍子的事情,趙氏想起來都揪心不已,她不僅僅只是管著後宅一畝三分地的無知婦人,她知道這一次去宮門的事情不能再有何小尾出頭。

有道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如今許家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絕對不能再讓自己的女兒步入後塵。

「真真就隨著你祖母進宮去吧!」趙氏緩緩的開口說道:「宮里交給你,我才能放心!」

何小尾怎麼能不知道這一次母親和妹妹是不想讓她再做逼迫皇室的出頭鳥。

許久諾說的對,梁王這個人奸詐詭異,祖母對皇室的心本來就重,若是在意是心軟,同皇帝達成什麼協議,把這件事情以大化小,就白白伸手布局一場。

只是何小尾也全然沒有防備,倘若這一次祖母還是一心向著皇室,那麼自己只能用最愚蠢和最簡單的辦法,殺人放火。

索性直接宰了梁王,再一把火把梁王府點了,給皇帝一個教訓。

不到萬不得已,自己是不可能用此辦法的,梁王陛邊有著一個武功不可測的高人,這個辦法必定會留下痕跡,自己沒有完全的把握一擊,把梁王殺死,萬一自家人被梁王人的人活捉,更是將許家百年盛名一朝葬送。

更重要的是,梁王背後的水太深了,他若是死,自己有什麼樣的後果,可真的是完全沒有把握。

如今,跟隨在梁王身邊的都是二皇子的舊部,當年二皇子身邊的人能人異士奇多,自己隨著父親一起上戰場時見過不少。

那個高人為梁王爺策劃,讓梁王爺明面上裝傻充愣,把那胸大無腦的于王哄得團團轉,以他馬首之瞻,暗中蟄伏,積攢軍功和皇帝爭得頭破血流,兩敗俱傷,只是棋差一招,沒有籠絡住攝政王的心,而其他的則招招在人之上,讓當初最有希望角逐皇位的梁王得以保身,以圖後效。

可是這個人,自己僅僅知道他叫微先生。

自己對他十分的忌憚,若是真的行了這種兵行險招的殺人之事,需要許家的眾僕舍命,甚至可能牽連無辜。

這都是無可奈何之下的最下策。

何小尾靠近了許守信的耳側,細心地叮囑了一番,她的雙眸發亮,頻頻點頭:「放心把真真姐,我明白!」

皇帝一心都想做一個比任何皇帝都賢德聖明的明君,名留青史,自然是最在意這些虛名的,但這一點也是他最大的弱點。

那麼,自己雖需要用的招數就是捧殺,就讓許守信帶著百姓大肆稱贊當今皇上不徇私情,秉公無私面對自己的同胞兄弟于王也是毫不留情,是天底下最為盛名的皇帝!

讓許家帶著百姓們高高呼喊,想必皇帝會公正處置。

百姓們夸贊的話傳到皇帝的耳朵里,原本就貪圖虛名的皇帝本來就不喜歡站在背後梁王這個兄弟,難保不會為了一個好名聲而處置了梁王。

這一次要讓百姓們把皇帝的帽子戴的高高的,逼迫不止有上一次敲擊登聞鼓那樣的氣勢強橫硬踫硬的辦法,高帽往往更讓人聞風喪膽,卻又不得不帶。

皇帝坐在至尊的高位,比任何人都害怕百姓們的悠悠眾口,比任何人都害怕史官手里的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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