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坦誠相見

作者︰金日昆侖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京師。狀元巷。

拍開門,喜寧喜晴見了沈追星驚喜交加。

沈追星勉強擠出笑容問清蘇奕純的所在,便往花園中走去。

花園中正在彈琴賞菊的蘇奕純見來人是沈追星,也是異常驚喜,正要起身相迎時,忽見沈追星臉色不對,剛準備關心地問上兩句,沈追星猛跨一步,一拳當胸劈去。

蘇奕純將腰一擰,本能的閃過這一拳,秀目圓睜喝道︰「沈追星,你瘋了嗎?」

沈追星也不搭話,悶頭又是一掌。

蘇奕純雙手呈十字將這一掌接住,「你再打我可就要還手了!」

沈追星冷笑一聲︰「把你壓箱底的本領都使出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師傅究竟教了你什麼功夫?」

說完沈追星一掌快似一掌,如狂風暴雨般朝蘇奕純打去。

聞訊趕來的喜寧和喜晴都驚呆了,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處置,這二人速度極快,掌風又烈,她二人看都看不清,如何管得了,只是嚇得花容失色。

蘇奕見沈追星果然來真的,也是動了真氣,提起功力,施展出獨門輕功,身體如一道青煙,圍著沈追星,高速旋轉,雖然沒有拔出自己的兵器幽冥神針,帶有十指指尖使出的針法,比起兵器來毫不遜色。

一時間拳掌之風激蕩,院中的花花草草頓時遭了殃, 皆化為齏粉。

兩人似乎都動了真火,短時間內竟然對攻了上百招。

「 」,兩人使出全力互拼一招,蘇奕純被沈追星一掌打得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才勉強化去部分掌力,踉蹌落地後,退後幾步,手扶假山石,剛剛站穩,便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與之相對應的,是臉色變得血紅。很顯然,沈追星這一掌使出了純陽之力。

沈追星也沒好哪兒去。

一道細微的內力如一根堅韌的鋼針,刺破沈追星強大的內力防御,有沈追星的手掌鑽入,然後重重的砸中了沈追星的心脈,沈追星大叫一聲,雙手捂著胸膛,後退幾步後,一坐在了地上,半天才以內力化去,緩過勁來,只是臉色慘白的嚇人。

這時,一旁的喜寧喜晴連忙走過去,分別扶起二人。

蘇奕純將身旁的喜寧推到一邊,用手一指沈追星說道︰「來呀!再來!」

「不打了,不打了,」沈追星搖搖頭,又對喜寧喜晴說道︰「我和蘇小姐打餓了,你倆都出去幫我準備點酒菜來。」

喜寧喜晴都是冰雪聰明之人,知道沈追星是有話要私下對蘇奕純說,忙知機的避了出去,同時準備酒菜。

院子里只剩下兩人時,沈追星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 塞到蘇奕純手中,「你仔細看看,這是我在真定城外闖到朱棣中軍大帳時,拿走的朱棣親筆書信。」

原來這確實是朱棣在軍中時抽空寫給道衍的一封信,信中的內容大概是要求道衍命令其在京師潛伏的探子,迅速查明「盛庸」的來歷和出身。

蘇奕純看完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這一笑又牽動了內傷,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她卻滿不在乎地將手中書信還給沈追星︰「你就是因為看了這封信便要殺了我嗎?因為我是燕王朱棣安插在京師探子?」

沈追星站起身來,怒吼道︰「什麼已經到了雙十年華,到京師來,想找個人嫁了,都是騙人的鬼話。我那樣推心置月復的對你,把你當成朋友,你卻來騙我利用我……」

「說呀,你再說呀,怎麼不往下說呢?我哪一點騙你了?又怎麼利用你了?是因為我住在你這里嗎?」蘇奕純出言反譏道,「還有這封信中有提到過我的名字嗎?你怎麼知道那個探子一定就是我呢?」

沈追星竟無言以對。

蘇奕純見他傻傻的樣子,撲哧一笑︰「好吧,我承認,他這封信中提到的探子就是我。」

「你……!」

「我怎麼了?做過一點對不起你的事情嗎?沈追星你也是個聰明人啊,如果我早早的把你出賣了,朱棣不就早知道盛庸就是沈追星了,還需要來查嗎?」

「他們朱家內部的事情,你又何必參與太多呢?」說起沈追星,蘇奕純又想起自己,「我來京師確實幫助師傅和燕王做成過一兩件事情,他們的恩情也已經報答,現在兩不相欠,我再也不會幫他們做事了,現在真的想找個人嫁了,好好的過日子。」

說著便用那雙水汪汪的、勾人心魄的眼神看著沈追星。

沈追星頓時大呼吃不消,忙求饒道︰「老姐姐是小弟錯了,咱們之間還是別使這招了,我還有事情想請教于你呢。」

「沒膽鬼,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目前人家還是個黃花閨女……」說著擼起衣袖,掏出雪白的手臂給沈追星看。

果然左臂之上,一粒血紅的守宮砂嬌艷欲滴。

沈追星忙把她的衣袖拉上︰「天氣轉涼了,別感了風寒。」

「咦,朱允炆天天往這兒跑,居然沒把你……?」

「呸!連你也學壞了。其實相處下來,朱允炆這個人真心不錯,為人寬厚仁慈,一句話,是個老實人,如果不是皇帝,或許我真的會嫁給他。」

「真心不錯啊?我看他就是個糊涂蛋,就是老百姓常說的那種昏君,」看著蘇奕純立起眼楮,沈追星忙陪笑解釋道︰「昏君也有許多種,有壞的昏君也有好的昏君,你家這位屬于好昏君,只是看人的眼光,夠昏的。不知道和你下棋時是不是經常下昏招呢?」

這時喜寧和喜晴已經將酒菜搬了過來,見這二人,又和好如初,便放下心來。

沈追星這一路上沒有心情好好吃飯,這一刻,忽然解開心結,頓時覺得饑餓,大吃起來。

蘇奕純陪了兩杯酒,悵然道︰「其實朱允炆雖然貴為皇帝,九五之尊,但我看他並不開心快樂,而是滿懷畏懼之心。只有來這里和我下棋的時候,才能夠忘掉那些家國之事,做回他自己。你能夠明白嗎?或許這正是他願意來找我的原因,而不是你想象的……」

沈追星猛地灌了一大杯酒,然後突然放下酒杯,拍腦袋說道︰「想著和你打架,忘了正事了。」

接著便把徐默然在燕地失蹤的事情說了一遍。

早在尋仙島的草鞋島石洞中時,他二人便已經將各自的身份坦然相告,因此這倆人也算是最知根知底的了,什麼話都可以說。

「我這兩個師父都不是省油的燈,」蘇奕純听玩笑道︰「不過魔教齊日得澤和燕王朱棣之間有一個微妙的平衡,雙方不會在對方地盤上鬧事,如果徐默然失蹤肯定跟魔教沒有關系,最大可能是我師父的事情。」

說著便將奪天閣和墨門之間的千年恩怨簡單的講了一遍,沈追星听的目瞪口呆,半晌才說道︰「你這算不算背叛師門呢?」

「奪天閣和墨門之間只不過是理念不同罷了,在我看來沒有什麼對和錯。可能我師父這一派手段用的比較偏激,帶一個門派,如果長期被打壓並且蟄伏千年,有些偏激的思想和做法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背叛師門這一說對我來說是不存在的,我早年因我師父而投身于奪天閣,又因此而成為燕王的探子,從而潛入魔教,變成齊日德澤的弟子。現在有來到京師,你說我究竟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呢?」

「其實若不是我,魔教和燕王之間挨得這麼近,這些年來不可能相安無事。」

蘇奕純滿滿的倒了一杯酒,感嘆道︰「我已經到了雙十的年紀,才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就是我自己,不屬于任何人,也不屬于任何門派,欠他們的我早已還清了,往後的時光里,我想過我自己的日子。」

蘇奕純舉起酒杯,對沈追星說道︰「我為什麼對你說這些話?因為每一次我看到了你,就像看到了我自己一樣。你剛才說我是燕王朱棣的探子,來京師是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確實如此!」

「但剛才那一架打醒了我,來,好弟弟陪我喝了這杯酒,往後他們的事再與我無關。」說完不等沈追星舉杯,一飲而盡。

「別呀!」沈追星端著酒杯︰「你這麼急著退出江湖,是不是不肯幫我的忙,才臨時想出這一招?」

「小人之心,虧你想得出來。」蘇奕純嗔怪道︰「是說了他們的事再與我無關,也想退出江湖,但自家弟弟的忙,怎能不幫呢?」

「這還差不多。」沈追星知道蘇奕純的能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問道︰「怎麼幫?」

「既然一定不是魔教動的手,肯定是燕王或者是我師父動的手腳,我會通過渠道打听消息,估計要等個幾天才能有回信。不過我如果就這樣去打听,肯定會容易引起懷疑,所以我必須發回去一條情報,在這一點上你要幫我的忙。」

「說,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小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沈追星有點嬉皮笑臉起來,完全忘了剛才還和蘇奕純拼個你死我活。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別怪我就行。我會把盛庸這個人的真實情況和真實姓名報告給我師父,這麼做也純粹是為了你,你這小心眼別想多了。」說完,蘇奕純嘻嘻地笑了。

沈追星也跟著傻傻的一笑︰「你說這話我也覺得是真心話,不知怎的,跟你在一起時,總覺得在你光明磊落的背後,似乎藏著什麼心眼兒呢?」

「去你的!」蘇奕純氣得拿起一個饅頭扔了過去,沈追星一把接過,狠狠的咬了一口,「謝姐姐賞賜饅頭,我還真是餓了。」說完哼著小曲,施施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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