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福伯!」宋嘉諾說︰「福媽有個寶貝箱子,箱子里只放了一張撕碎的照片。」
小時候,宋簡意不是忙著學習就是忙著出去撿海貨賺錢,很少有時間在漁船上陪著福媽。
倒是宋嘉諾天天在家里待著。
因此,有時候福媽累了,靠在漁船上對著寶貝箱子發呆的時候,他常常能見到。
大多時候,那個箱子都是鎖著的。
福媽抱著箱子看著看著,就會默默流淚。
有一次,她似乎是在外頭遇到了什麼,回來抱起箱子就想往海里扔。
可是,箱子高高地舉過頭,卻又舍不得地放了下來。
她摩挲了那箱子好久,好久,最後,終于忍不住打開了。
「那些照片拼湊起來後是個年輕男人的模樣,長得和福伯特別像。」
宋嘉諾說話時,表情無比的認真,生怕宋簡意不信。
宋簡意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天哪,福媽不會就是福伯藏在心里頭多年的那個女人吧?」
可是,他們兩個明明互相有情啊,怎麼就分開了呢?
「嘉諾,你想不想當一回偵探?」
「查案嗎?」
「對!福媽是不是福伯的心上人,嘉諾偵探長,這個案子交給你,你敢接嗎?」
「Yes,madam!」
宋嘉諾起立,敬禮,眸子里充滿了神聖的光芒。
祁遇回來的時候,發現家里的氣氛隱約中有微妙的變化。
尤其是宋嘉諾,那個故作健康的男孩其實多大時候是更願意自己待在畫室里的。
但是這會兒,他竟然主動坐在了客廳里,滴溜溜的目光囧囧地跟著福伯的身影移動。
他悄悄問宋簡意︰「嘉諾怎麼了?」
宋簡意對他招了招手,悄悄湊到他的耳邊嘀咕了一句。
祁遇吃驚︰「真的?」
「有這個可能。」
所以,「你有福伯年輕時的照片嗎?」
「我是沒有,但想要還不簡單嗎?」
他給帝都景宮那邊的管家打了個電話。
不多時,張管家就找到了一本老舊的相冊,刷刷刷地給祁遇拍了很多老照片過來。
有女乃女乃年輕時的,有福伯年輕時的,還有祁遇剛出生那會,抱在母親懷里肉嘟嘟,粉乎乎,只系了個大紅肚兜的照片。
「嘿嘿!這是什麼?」
宋簡意發現了新大陸,第一時間伸過手來搶祁遇的手機。
可,遇神這人的反應是真迅猛啊。
手機忽地往身後一舉,然後就穩穩地避開了宋簡意的魔爪。
宋簡意壞笑︰「那個可愛的小寶寶是誰啊?」
「你看錯了,沒有。」
「不不不,我的眼楮5.0,不會看錯的。」
「那……是我哥。」
「遇神,說謊不乖哦。嘿!」
趁他一個不自在的功夫,宋簡意的手突然一把撈了過去。
不偏不倚,正好抓在了他的手機上。
「哎喲喂!」
元逸澤從門外進來,正好見到了他的外甥女無比主動地撲在祁遇的身上,他雙手往眼楮一擋,囧囧地退了出去。
外面大風吹大風吹,客廳里的狗糧瘋狂喂。
對此毫無察覺的宋簡意也忘了從祁遇的懷里下來。
她抓著手機就眼明手快地將那張照片點了轉發,發到了自己的手機上。
祁遇︰「……」
「不準給別人看。」這是他最後的掙扎。
宋簡意︰「放心放心,我就留著自己欣賞。」
「老婆,你想欣賞我還不簡單麼?」
「嗯?」
忽然察覺到耳邊有氣息在靠近,宋簡意忽地一下從祁遇的懷里溜了出來。
她「你你你」的警告,「別亂來啊,這屋子里還有人呢?」
「沒事沒事,我們都沒看見。」
二舅舅的聲音從窗外飄來,帶著冷得哆嗦跺腳的聲音。
福伯的清心咒又開始了……
……
「姐,我查到了。」
晚上,大家準備關燈睡覺的時候,偵探長宋嘉諾悄悄地敲開了宋簡意的房門。
宋簡意從祁遇的僵硬中溜出門來,只見,弟弟無比激動地給她看了一張照片︰「看,這是福伯收藏的照片,像不像福媽年輕的時候?」
「豈止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宋簡意握拳,「嘉諾偵探長,你的任務更嚴峻了。」
「簡意偵探長,您請說。」
「你得想辦法把福媽哄過來。」
宋簡意知道,福媽顧慮著她和祁遇這邊是不願意過來的,所以她再說什麼都沒用。
但嘉諾就不一樣了啊!
嘉諾的病情福媽是知道的。
一直以來,她也都特別地疼嘉諾。
所以,如果讓嘉諾演演戲……
那還不是戲到福媽來的事兒?
祁遇發現,宋簡意出去一趟後,回來更高興了。
「你們在密謀什麼?」
「破鏡重圓。」
「福伯和福媽?」
祁遇剛剛听說了他們兩個的事,覺得很不可思議。
但同時,也是感到高興的。
「福伯來我們家二十多年了。如果不是你和嘉諾心細,我都沒想過有一天能幫他找到心上人。」
「關于他和福媽的事,你知道多少?」
祁遇搖搖頭︰「福伯雖然脾氣好,見誰都笑呵呵的,但卻從不跟人說起他的過去。尤其是他的心上人。我也是一次偶然機會,見他站在陽台上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一個女人的名字。
說什麼中秋又要到了,她想吃的月餅已經做好了,可惜,她已經不在。」
那時候,祁遇還一度以為福伯說的不在,是去世了呢。
結果沒想到,是分離。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促成一樁好事,等于救了兩個人的命呢。」
「嗯,等福媽來了之後,我應該就不用听清心咒了吧?」
听,他不過把燈關了而已,那熟悉的樂聲又響起來了。
祁遇輕嘆一聲,抱著宋簡意感嘆福伯真是一刻不落地盯著他啊。
宋簡意笑。
淘氣的笑聲呵呵呵的,逗得祁遇心癢癢。
「寶兒,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
「也許清心咒听多了,不管用了呢?」
「阿喂……」
……
「年輕人,年輕氣盛啊!」
福伯坐在音響前,輕嘆一聲,將聲音關了。
樓上的元逸澤打著哈欠下樓來,見福伯從口袋里模了一根煙,背影孤單地往外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