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碎裂

作者︰再見神樂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那腿來的凌厲非常,威力看起來也是不小,擊打在空氣之中隱隱冒火,顯示出黑袍男子極其強橫的實力。

可偏偏這一腿擊到面門之上透體而過,就像打在空氣之中一般,給宮本武藏造不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宮本武藏是什麼人,不僅心思快如閃電、經驗也是江湖之中一等一的老道。

這黑袍男子和無面女子來路神秘,行事詭異,本不是容易堪破的對手,可這一招對他沒用他還是知曉的,心中當即閃出一個念頭,「莫非他的攻擊對我不管用?」

為了證實這個想法,宮本武藏鋌而走險,又近上身去貼身給了黑袍男子一拳。

這一拳打的並不生猛,甚至沒怎麼用力,可打到黑袍男子的身上卻爆發出驚人的響聲,一連串巨響在空氣之中炸裂開來,擊的他後退不止,疼的黑袍男子直罵娘。

宮本武藏凝望著自己的拳頭,浮現出了幾分笑意,更帶有幾分譏諷。

回想方才擊打的一瞬,許多東西躍然于眼前。

近身上前的時候黑袍男子已然做出了反應,甚至先他一步進步出掌,同時另一只手護在月復前以備格擋。

只是那推出的那一掌透過了宮本武藏的胸口,而格擋的那一手也猶如空氣般穿過,這才結結實實挨了他一拳。

「沒想到世界上有這樣的好事,看來不論這黑袍男子實力如何,就算比我高出幾個層次也只有挨打的份。」

他浮現出賤兮兮的面容,望著一臉錯愕又震驚的黑袍男子言道︰「看來咱倆實力懸殊啊,看我不把你打成豬頭!!」

有道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宮本武藏都快瑟上天了,黑袍男子心緒卻低落到極點。

他怎麼也搞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攻擊會對眼前這個又輕浮又卑微的男人全無用處。

他不敢相信,捏緊拳頭錘了一下地面。

「轟隆隆。」

震耳的炸裂之聲響徹不絕,整個地面蛛網般撕裂,裂痕綿延不絕,直到視線之外。

草屋因有法術加持,僅震動兩下並沒有何等損傷,而那綿延的痕跡也在此處規則之下在幾個呼吸之內,逐漸復原,一如往昔。

黑袍男子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心中增加了少許底氣,他確信自己拳頭上的威力仍在。

他又現身法,欺身而近,貼到宮本武藏身前,連續擊拳。

拳頭暴雨般襲來,打到宮本武藏身上,卻只有少許的拳風將他褲帶吹的飄揚。

他疑惑了、質疑了,不知道自己的鐵拳為何會對眼前這個生人造不成絲毫的威脅。

宮本武藏還是那樣得色,甚至翻了個跟頭氣了氣他。更像那個女子拋了一個媚眼,美人在側,自然要好好炫耀一番。

可那女子卻不似那般震驚,面上神情逐漸變得驚懼,仿佛看到了極其可怕的失誤。

耳邊細細作響,仿佛千萬只昆蟲爬行一般。

宮本武藏猛然回頭看向那黑袍男子,他並未發現何等異常,也不知這細瑣的聲音來自于何處。

而這聲音密密麻麻,側耳听去,就是來自于這個黑袍男子無異,正當宮本武藏略帶疑惑,下一個瞬間便令他駭掉了下巴。

那是他少有見過的詭異的、駭人的景象,眼見得那個黑袍男子竟逐漸分化出許許多多、細細小小的黑色的蟲子。

這些蟲子組成了黑袍男子的全部,包括他的穿的那一身黑袍。

無數的蟲子從內部開始逐漸瓦解,由于數量巨大,黑袍男子分散的時候如同冰凍的流水一般,開始一點一滴的融化、掉落,融化到身體核心的時候,爆出一聲悶響,四散的蟲子遍布草屋。

空氣中,地面上,頭頂上,無處不在。

宮本武藏下意識的捂住口鼻,生怕呼吸之時不注意將蟲子吸進去給自己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傷。

下一個瞬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黑袍男子對我造不成任何傷害,我在這瞎緊張什麼?」

念頭閃過,他又開始瑟起來,兩手插在胸前,滿臉不屑,辱罵道︰「我原本覺得你長得只是黑點,誰知道你竟是由這些惡心的黑色蟲子組成的,還真是有夠讓人作嘔的,那天上飛的怕不是蒼蠅吧,哈哈哈哈。」

他在這自娛自樂,極盡挖苦之能事,卻听的那無面女子一身冷汗。

她十分清楚黑袍男子這個招數,這是他真正的殺招。

以實力而論,她與黑袍男子差了一個層次,甚至抵抗不了他的三招。而他施展必殺之術的時候,無面女子連一個照面都打不了,只有放棄等死的份。

她大呼道︰「宮本武藏,快逃!!逃到外面去!!!」聲音既驚且悚,令人心頭生寒。

宮本武藏本沒在意,听到她說的這麼驚慌心里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真、真這麼厲害?」

他心念極快,轉瞬之間聲音已然顫抖,哆嗦的雙腿像被定在地上一般,邁之不開,只能這般顫巍巍的問話。

那女子也是個心思機敏之人,看到宮本武藏這般德行,心中已知他怕的不行。當即不再廢話,飛身上前,一腳將他提出門外。

一個球體從門口飛速滾出,滾姿之圓潤、動作之銷魂,絕對看不出他站立之時是那般的筆直、壯碩。

光潔的雪面之上,壓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顯得格外突兀。

那群飛蟲緊隨其後,跟在宮本武藏的後面一路狂追。

宮本武藏自知危險,雖然滾的渾身生疼,還是不敢稍作停留,拼了老命向前滾去。

他一面滾著、一面覺得自己生疼,斜眼看向腰間,只見自己隨身攜帶從不離身的雙刀也落在了屋里,當即氣上腦頂。

「倒霉的惡毒女子,踢那麼狠做什麼,再說我的刀呢,沒有刀我怎麼防身?!!!」

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曠野,在漫天飛雪之中顯得極其渺小。

那女子雖只听個大概,還是心中惶惶,但她倉促之間也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只能稍稍委屈了他。

追出草屋的蟲子並不是全部,更有一些留在了屋內。

蟲子逐漸凝聚,變成了一個球、變成了一個人。

仍舊是那個黑袍男子,只是他的身形要比方才小許多,顏色也要暗淡許多,甚至能夠看到從他身體之中透過的光芒。

那男子一臉哀怨的看著那女子,質問道︰「你這是為何?!!!你為了救他居然要殺了我???難道你要讓他頂替我的位置?難道我對你不夠好???」

一連串的問題顯示出了男子的憤怒,更宣泄著他的不甘與隱忍,他實在想不通,自己一心一意對待多年的女子為何會為了一個外人而坑害他。

那女子面上的五官又縮了回去,雖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可從她那面部泛紅的顏色卻能看出她似乎在悔恨。

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黑袍男子對她的好她一樁樁、一件件都記掛在心,這些年水滴石穿,就算她的心真的堅若磐石也早就被這黑袍男子給捂熱了。

可這悔恨轉瞬即逝,她搖了搖頭,腦袋清醒了一些,將過往的所有感動于熱忱拋到了九霄雲外。

「你莫忘了,你對我好乃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債幾輩子都還不完!!!!」

百多年前,有兩個人乃是中原地區一個小修仙門派的一對同門師兄妹,兩人自幼相伴長大,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兩小無猜。

這兩人郎情妾意,心心相印,早已暗中將自己托付給了彼此。

奈何天不遂人願,在那個時代縱使是修仙之人選擇道侶、締結婚姻,也要全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听憑自己的意願?

就這樣一對好好的姻緣就被這樣生生的拆散!!

男子終日郁郁,借酒澆愁,好好的門派大弟子,根骨奇佳的修仙之人變成了廢人。

師傅看著他越發頹廢,心中嫌惡,將他打發到下山去看守山門去了。

師母知道他的心思,自覺自己所做之事過于不近人情,奈何門派衰落,不借助聯姻翻身難立于世,心中雖然疼愛,也只能在暗中幫扶。

而她的師妹,嫁人之後誕有一子,自此之後斷了對師兄的念想,一心一意相夫教子,縱使偶爾望著山下那個落魄的身影會想到當年彼此恩愛的時光,卻也只是無奈的苦笑,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的走過去。

師兄滿心期待,只想見到自己的師妹,只想師妹能夠跟自己說幾句話,哪怕是最簡單的問候也足以寬慰頹廢的人生。

可是,他就連這麼簡單的要求也變成了奢望。

日子飛馳而過,師兄心里越發寒涼,越發冷漠,在師娘過世之後更是逐步走入歧途,心中的陰暗逐漸壯大,進而做出駭人听聞的事來。

那是師妹二胎的滿月酒,許是師傅新喪妻子,對于往昔之事過于懷念,竟將他請了過來。

當晚烏雲遮天,明晃晃的朗月被烏雲遮的沒有一絲光亮。

山巔人生沸騰,各路而來的仙門道友紛紛送禮相賀,一片安和而又歡騰氛圍之中,師兄手執長劍、披頭散發的走了進來。

他手中不僅捏著劍,更拿著一壺酒。惺忪的睡眼布滿了血絲,幾步一晃的進入大殿之中。

眾多前來賀喜的仙門道友顯然沒認出這個人是誰,面上也均浮現出了不滿之意。

如此大喜的日子怎麼會出現這種像乞丐、像爛泥一樣的弟子。

也的確,他的樣子變化的有些大,往日那個他英氣勃發、談吐得體、舉止優雅、實力深厚,乃是這破落仙門之中少有的人才。

而現在,從眾人的嫌惡的目光之中,顯而易見。

他踉踉蹌蹌的走到師傅身前,帶著一身酒氣,跪在地上。

「師傅!徒兒命苦啊」

他師傅縱使心情極好,也被他這般樣子弄得損了幾分興致,看都不看一眼,大手一揮便讓他落座。

誰知師兄竟跪著不動,抬起頭來,滿面淚痕的望著師傅。

「師傅,徒兒心里苦,苦啊!!!」

他說的撕心裂肺,與歡騰的氣氛毫不相配,甚至連喜慶的音樂听到他震耳的哭聲都變得悲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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