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結束，春暖花開，泰昌決定再次北征塞外。
文華殿議事堂中，一眾將帥再次齊聚。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少了遼東鐵騎和遼東步卒，他手里頭的兵力竟然有點捉襟見肘了。
因為他能動用的也就剩下二十萬神武營大軍和二十萬神機營大軍了，而他們要征討的塞外區域卻還是大得嚇人。
他們去年拿下的察哈爾草原、科爾沁草原和呼倫貝爾草原一帶加起來的面積其實還不到整個塞外疆域的一成！
如果論兵力, 他們已經少了三成。
如果按面積算，他們還得打九年！
泰昌盯著桌上的地圖看了一陣，不由微微嘆息道︰「建斗，當初稚繩好像說我們穩打穩扎的話，兩年便能收拾建奴和蒙元諸部，除去塞外游牧部落的威脅，現在看來，兩年時間好像遠遠不夠啊！」
呃，這個怎麼說呢？
盧象升想了想，這才小心的道︰「皇上，遼國公的意思應該是一年拿下漠南，一年拿下漠北，這樣塞外游牧部落基本就沒什麼威脅了，至于瀚海，基本上全是戈壁和沙漠，沒什麼游牧部落能在里面生存。」
好吧，去年他們打得的確有點太保守了。
其實，去年一年他們也就打下了漠南的東部那一塊。
如果按孫承宗的意思，拿下漠南東部之後不要停，繼續征討，再拿下漠南的中部和西部，那麼去年一年他們就拿下整個漠南了, 今年他們就剩下遠征漠北了。
兩年之內收拾建奴和蒙元諸部, 出去塞外游牧部落的威脅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會兒肯定是來不及了, 因為漠南都還有一大半沒拿下呢。
漠南其實就是指的大明九邊以北到瀚海以南的廣袤區域, 而瀚海就是指的從科爾沁草原以西, 察哈爾草原以北，一直到嘉峪關外的戈壁和沙漠地帶。
至于漠北，狹義的漠北指的是貝加爾湖以南到瀚海中間這一塊，廣義的漠北那就是瀚海以北，只要游牧部落能抵達的地方，那就是漠北。
這麼大的區域，想要一兩年之內拿下來太難了。
泰昌想了想，隨即果斷道︰「看樣子我們得改變戰術了，今年我們就拿下漠南中部的土默特部和漠南西部的衛拉特部就行了。
至于漠北和瀚海，慢慢來吧，那麼大片地方，匆匆拿下來其實沒什麼意義。
我們必須保證拿下一塊，清空一塊，拿下一塊，掌控一塊。
如果跟游牧部落奪來奪去的打拉鋸戰，反而得不償失。「
盧象升也知道，皇上其實是不想將士們太辛苦了。
畢竟, 漠北和瀚海的區域太大了, 動不動就是幾千上萬里的距離，而且, 漠北和瀚海的沙漠、戈壁和山地太多了，氣候也異常的惡劣，不停的在這些地方來回奔波著實要人命。
他想了想，隨即附和道︰「皇上英明，塞外水草豐盛的草原其實大部分都在漠南，漠北和瀚海疆域雖廣其實養活不了多少人口，我們只要拿下漠南，就等于控制了塞外游牧部落的大半人口，他們肯定是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說到這個人口，泰昌又有了主意。
他指著地圖道︰「這樣吧，今年我們先拿下漠南，把九邊北面的各大草原用鐵路串聯起來，保證萬無一失。然後，我們再修鐵路跨過瀚海，抵達漠北邊沿，找個地方先屯駐下來，再派出偵騎四處搜索，先把一片區域內的游牧部落全部清空再修鐵路繼續往北，繼續清剿。「
好吧，這麼清剿應該能輕松一點。
漠北可不比漠南。
漠南的草原是一片接著一片，動不動就是幾百上千里一片的大草原，直接把大軍散開橫推過去就行了。
漠北可以說到處都是草原，也可以說沒有什麼草原，那邊的地形太復雜了，草原並非是連成幾百上千里的一大片，而是散落得到處都是，橫推過去是不可能的，清剿起來也很麻煩。
除非集結上百萬大軍，完全鋪展開來，在幾千里的戰線上同步推進，要不然，那就只能慢慢來。
盧象升只能微微嘆息道︰「唉，我們要是有足夠的人馬就好了，一舉推平漠北也不是不可能的。」
沒辦法，大明這會兒雖然不止百萬大軍，但是疆域太大了，需要鎮守的地方太多了，把所有大軍集結起來去推平漠北那是不可能的。
比如新荊州府，那里可是比原來的大明兩京十三省還大的一片區域，而且，那邊還是塞外游牧部落的遷徙之地，二十萬遼東軍和三十余個衛所的屯衛鎮守已經是極限了。
如果把遼東軍抽調過來，那邊十有八九會出事。
又比如新揚州府，那邊可是有一個最大的金礦，而且面積足有兩個東瀛大，十萬神武營將士屯那里是動都不能動的。
再比如南洋，碩大的疆域內就二十萬神武營和神機營將士駐守，那也是極限了。
如果把兵力抽調回來，一旦歐陸蠻夷繞道金州府和英國公府發動進攻，那邊就會被打成篩子。
還有北美那邊就更不用說了，北美的對面可就是歐陸。
那碩大的疆域，漫長的海岸線，如果不留下三十萬神機營和神武營大軍鎮守，光憑印第安部族聯軍肯定是守不住的。
這會兒他們能動用的也就二十萬神機營大軍和二十萬神武營大軍，全面推進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來。
泰昌當然也知道只要能集結上百萬人馬便能一舉推平漠南和漠北。
問題，他集結不了這麼多人馬啊，而且，他也沒辦法再擴充神機營和神武營大軍了。
因為大明都司衛所的屯衛都快抽調完了，而且大部分都司衛所的屯衛連帶其家人都已經遷離大明本土去海外屯田駐守了，大明本就沒剩下多少屯衛了。
這會兒他還要考慮拿下漠北之後到哪里抽調屯衛去駐守呢，大明剩下的屯衛能把漠南中部和漠南西部給填滿就算是不錯了。
唉，疆域太大了不好守啊！
問題，這塞外游牧部落還不能不清理掉。
他可不想跟以往的中原王朝一樣，老是被塞外游牧部落侵襲。
這一次，他一定要把塞外游牧部落的問題徹底解決！
想到這里，他鄭重道︰「建斗，這次就由你率軍繼續北征吧，朕只能給你二十萬神機營大軍和二十萬神武營大軍。
至于山西都司、陝西都司和陝西行都司的屯衛青壯，你可以征調他們去修鐵路，參戰就不必了。
畢竟他們沒有經過什麼操練，也沒有什麼武器裝備。
而且，以後他們還要在塞外駐守，我們得保證他們有足夠的青壯才行。」
盧象升聞言，連忙拱手道︰「微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