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被抓大牢

為了顯擺花二千兩銀子是一回事,因為耍橫要賠償四千兩又是一回事,尤其是金姑娘雖然不差銀子,可她這一次來淮安府隨身也就帶了五千兩銀子,還不夠賠的。

金玉齋的伙計一年也就二十兩的工錢,一個伙計干兩百年才能存個四千兩,金姑娘再有錢,可真掏出五千兩也肉痛,尤其是看到湛非魚這笑眯眯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個賤丫頭還敢笑!」聲音尖銳而憤怒,金寶珍仗著身高一巴掌向著湛非魚的臉打了過去。

她膚色黑,最痛恨的就是白皮子的小姑娘,尤其是湛非魚不但臉白,眼楮還大,全都踩中了金寶珍最痛恨的點,否則一開始她也不會因為顯擺斗氣而買下二千兩的東西。

湛非魚站在原地未動,在胖掌櫃等人看來還以為她被嚇住了,可就在金寶珍的手伸到湛非魚面前時。

「啊!」一聲叫,金寶珍猛的縮回手,臉都嚇白了,就差一點自己的手指頭差一點沒了。

晃動著手里的匕首,湛非魚笑的很是無辜,「三百兩的匕首,听說削鐵如泥,可惜啊……」

「你竟然敢……」威脅的話沒說完,看到湛非魚把尖銳的匕首對準了自己,金寶珍嚇的往後一退,卻不曾踩到地上的錦盒。

「啊!」又是一身慘叫,眾人就看到金寶珍一個踉蹌摔在地上,估計是被地上的木頭盒子給扎到了,痛的她面無血色,半天都沒個反應。

湛非魚對著一旁何暖眨眨眼,阿暖學壞了,竟然暗地里動手腳。

胖掌櫃一臉無語的看著發生的這一幕,這都交什麼事啊。

中年美婦面色也冷沉下來,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湛非魚訓斥道;「小小年紀卻心思卻如此歹毒狠辣,這就是你的家教禮儀?你是誰家的姑娘?」

少年金桂軒嫌棄的把摔地上的金寶珍拽了起來,即便嫌棄自家大姐丟了臉,可金家的人也容不得外人欺辱。

「這位大嬸子。」土味十足的稱呼一喊出來,湛非魚毫不意外被美婦人給瞪了一眼,她也不在意,繼續道︰「你們一群大人以大欺小、恃強凌弱、為富不仁、橫行霸道,你和我談禮教?大嬸,難怪你出門要擦面脂,果真臉皮夠厚!」

胖掌櫃憋著笑,又警告的瞪了一眼旁邊兩個伙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們還是離遠點,別被遷怒了。

「好一張利嘴!」美婦人怒極反笑,一手指著湛非魚手中的匕首,「我家佷女縱然有錯在先,可你持刀傷人再後,若不是寶珍縮手縮的快,五根手指頭都被你給削下來了!」

這話並不是危言聳听,誰也沒想到湛非魚會動刀子,但凡是自恃身份的後宅女子都不會親自動手教訓人,太掉價,一個眼神過去了,身邊伺候的婆子丫鬟就會代勞。

即使是不講究的,也就像金寶珍這般動手而已,可湛非魚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一言不合就拿刀,這可就不同了。

面對美婦人的指責,湛非魚厚臉皮一笑,「先撩者賤,技不如人那是活該。」

「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金寶珍在家哪受過這樣的委屈,發瘋一般的叫喊起來,若不是被金桂軒抓住胳膊了,估計都要沖過來找湛非魚拼命。

「大慶律殺人償命。」湛非魚輕飄飄的丟過話來,氣的金寶珍再次要發瘋。

從地上撿起裝匕首的盒子,湛非魚看向躲一旁的胖掌櫃,「等下一次有了好貨我再來光顧,不打擾掌櫃的你善後。」

「小姐……」胖掌櫃哪敢讓湛非魚就這麼走了,這可是四千兩的賠償。

「姑姑,他們是一伙的,肯定是瞧著我們眼神故意來訛詐!」金寶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胖掌櫃,「我不過那麼踫了一下,這些盒子都掉地上了,你是豆腐做的嗎?」

做生意雖然要和氣生財,可也容不得人這般誣陷,傳出去金玉齋也不用開門了,胖掌櫃臉一沉,「這位小姐慎言,金玉齋在淮安府已經是第三代了,一貫是童叟無欺,小姐你摔了東西,就算鬧上公堂該賠的銀子也要賠!」

「去就去,我難道還怕上公堂,楚……」金寶珍的話沒說完,卻被美婦人給打斷了。

看著事不關己的湛非魚,和態度強勢的掌櫃的,美婦人冷聲道︰「東西被摔是三人之過,沒道理讓寶珍一個人賠銀子,既然是四千兩,我們賠償一千五百兩!」

美婦人一副施舍的高姿態,似乎他們賠了一千五百兩已經吃大虧了。

「我不賠,上公堂就上公堂吧。」湛非魚率先開口,沒忘記剛剛金寶珍那月兌口而出的楚字,難道和楚知府認識?這般囂張跋扈的行事風格,不像是官宦之家,更像是商賈,畢竟一出手就能拿出幾千兩的銀票。

金?湛非魚對大慶朝的世家都不了解,更別提地方上的豪族世家,可金姓她還是有點印象,此前新的制鹽牽扯到鹽商,湛非魚如果沒記錯的話,四大鹽商之中就有金姓,只是不知眼前這三人是不是來自金家。

胖掌櫃的也硬氣,金玉齋可是百年老店,既然是淮安府最大的金士古玩鋪子,和衙門肯定有些關系,更何況這事胖掌櫃佔著理。

「既然如此,那只能去衙門走一趟了。」胖掌櫃冷聲開口,讓兩個伙計過來,「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去衙門!」

金寶珍忍著的痛,對著湛非魚惡毒的笑了起來,「你等著吃牢飯吧!」

來淮安府第一天就因為興隆客棧院子的事來了個府衙一日游,湛非魚還真不怕,咧嘴笑著,「金姑娘還是擔心自己吧,你一把年紀了,要是去大牢里帶了幾日,日後只能在金家當個老姑娘了。」

即使大慶朝允許女子讀書,也可外出,但程朱理學依舊是正統,當年章知府的獨生女章管彤想要去書院讀書,卻被章老夫人以拋頭露面為由尋死覓活的阻礙。

金寶珍若真去了大堂,不管是什麼原因,傳出去對名聲有礙,一般重規矩的家族絕不會把她納兒媳婦的人選里。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穩操勝券的金寶珍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期待著湛非魚的淒慘下場。

本來一般的訴訟案子都會是孫推官處理,胖掌櫃和孫推官也有幾分交情,看了一眼上馬車的金寶珍三人,低聲和湛非魚透了個底,「小姐不必擔心,到了府衙只需實話實話便可。」

「多謝掌櫃的提點,我記下了。」湛非魚點點頭,話鋒一轉道︰「要不一會我再挑兩件,掌櫃的給個優惠價?」

說起來湛非魚也是無妄之災,尋常人誰願意去衙門,尤其還是個姑娘,湛非魚走這一遭也算是給胖掌櫃面子,畢竟沖突雖因為湛非魚而起,可一摞盒子是在掌櫃的手里,推人的是金寶珍,湛非魚真不去衙門也說得過去。

胖掌櫃沒想到湛非魚這時候還惦記著殺價,一咬牙答應下來,「行,等回來了你看上什麼,老朽一兩銀子都不賺賣給你。」

……

片刻後,淮安府衙大牢。

湛非魚看了看昏暗散發著難為氣味的大牢,不由問道︰「我不是當證人的嗎?為什麼要下大牢?」

「閉嘴!」獄卒怒喝一聲,手中的大刀警告的敲了敲牢門,「都進去,再嗦就別怪官爺我不客氣了!」

「呦,怎麼還抓了兩姑娘?」王二嘿嘿的笑了起來,色眯眯的目光打量著湛非魚和何暖,最終停留在何暖身上。

淮安府治安不錯,一般女子若是犯了罪,基本都是當堂杖則或者給銀子代罰,若真是大案要案的女囚犯,監牢旁邊有一個單獨的牢房,衙門有專門的婆子負責看押。

看守女秋的六婆是個孤僻卻剛正的性子,湛非魚這般無緣無故下大牢的若是送到六婆那里,她肯定要找捕頭問個清楚明白,所以只能暫時關押在這邊。

「把牢門打開。」獄卒對著王二晃了晃手掌。

幾個獄卒頓時都明白了,這是吳同知弄過來的,得,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麼得罪了吳大人。

湛非魚和何暖走了進去,牢門砰一聲關上,之後又鎖了起來,幾個獄卒大步離開了。

湛非魚看了一眼地上的稻草,估計是今年秋收後才弄過來的新稻草,看著還干淨,湛非魚一坐了下來,「要是沒見過楚知府,我都懷疑他和老師有仇,這不就公報私仇了?」

「那個金姑娘衙門里有人,估計官位還不小。」何暖縱然知道有貪官污吏,可這般惡意報復的還真沒見過。

金姑娘三人上了馬車是先行一步,湛非魚和胖掌櫃是走過來的,金玉齋距離淮安府衙也就三條街的距離,走過來不到一刻鐘。

可誰知道剛到衙門口,胖掌櫃就從一個捕快口中得知孫推官進入告假了,還不等胖掌櫃多問兩句,四個衙役凶神惡煞的走過來了,二話不說就要押著湛非魚進大牢。

看這凶狠不講理的架勢,但凡湛非魚敢反抗,四個衙役都能當場把湛非魚格殺勿論。

「既來之則安之。」湛非魚不在意的笑了笑,有五十萬兩銀子的誘惑,朝廷肯定很快就會派人過來。

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皇商劉家可不容小覷,無十萬兩銀子也不小,而且楚知府和劉家的關系必定不錯,到時候想要收銀子只怕也不容易,官場中人最擅長的就是踢皮球。

湛非魚看了看昏暗的牢房不由笑了起來,正所謂請佛容易送佛難,自己這大牢一坐,楚知府想左右逢源,或者偏幫著劉家就不行了。

「等阿生來了,讓阿生賄賂一下獄卒,把我的書帶進來。」湛非魚交待了何暖一句。

「小姐,你打算長住不成?」何暖詫異的看著湛非魚,她被七爺派過來時,小姐的衣食住行雖然沒多講究,但和普通富家子弟也差不多,但這大牢?

不是何暖吃不了苦,可她實在舍不得湛非魚吃苦受罪,牢房連睡的地方都沒有,也沒被子,只能囫圇的睡在稻草上,吃食就更不用想了,不是粗的刮喉嚨就是餿的壞的。

何暖之前想盡快離開淮安府,就是因為在客棧只能吃素食,可現在連干淨的素食都沒了。

「估計得住半個月。」湛非魚估算了一下時間,看著眉頭皺起來的何暖不由笑了起來,「不用擔心,住這里至少清淨,省的劉家人再上門。」

之前劉和錦深夜造訪,雖然是無功而返,可牽扯到五十萬兩銀子,劉家人肯定會有所行動,住在新龍客棧絕對是不堪其擾,湛非魚感覺還是牢房好,至少清淨,給足了銀子也不怕沒吃的沒喝的。

湛非魚和何暖被衙役抓走之後,胖掌櫃真有點慌了,偏偏找不到孫推官的人,胖掌櫃塞了十兩銀錠子到了王二手中,「那位小姐雖然是外地來的,可也是不差銀子的,之前才老朽鋪子里就花了四千兩。」

王二愣了一下,四千兩?突然感覺剛剛收到懷里的十兩銀子不香了,那小姑娘看著和他佷女兒沒什麼不同那,也就白一點漂亮一點,這一出手就是四千兩。

「勞煩差爺打點一下。」胖掌櫃也豁出去了,又塞了一百兩的銀票給王二。

「行了,你放心吧,上面只讓把小姑娘關著,不會用刑的。」王二收了銀票,可這個銀票卻不是他一個人拿著,還要給湛非魚弄點被子和吃食,剩下的幾個獄卒再分一分。

等胖掌櫃離開後,王二立刻找到了牢頭,把一百兩銀子遞了過去,「馬頭,這幾日淮安府來了不少人,里面那小姑娘該不會大有來頭吧?」

因為劉和鋒喪禮的時,淮安府的外地人把酒樓客棧都住滿了,後來的人只能花銀子住到百姓家里,雖然和劉家來往的大多數都是商賈,可也有些官宦子弟,就好比之前的丘定思和張昌松,他們父輩因為身份原因不方便出面,就讓家里孩子來淮安府吊唁。

馬牢頭明白的點點頭,他們就是小卒子,上面的命令下來了,他們只能听從,若是出了岔子,被推出去頂罪的還是他們這些小人物。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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