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城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尋根問由

作者︰南城四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

每一個為大威帝國鞍前馬後,任勞任怨之人,但凡知道天下間還有本名叫是非簿的冊子之人,心情都不會太好。

哪怕這個人,他與當今陛下寧景霄有著極為親密的聯系,突然听聞天底下還有這種操作,還是不免有些心有戚戚然。

說不好是非簿上,究竟有沒有自己的名字,更說不好上面的是大于非,還是過高于是,更說不好會不會有朝一日斷頭刀會砍向自己的脖頸。

藩王將軍寧景玄尤是如此,就更別提那些仕途之上模爬滾打的尋常官員了。

是非簿,在他們眼里,已經可以與閻王爺手里的生死簿比肩,甚至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生死嘛,天下人都沒辦法決定自己的生,也沒辦法確定自己何時死。既然都無法確定,自然沒什麼憂愁的必要。

可是這是非簿

就是在看自己在作死的路上走的多快,多遠、多穩。

寧景玄很郁悶,幽幽嘆了一聲,心中嘀咕伴君如伴虎,悶頭便朝著大牢走去。

新陽城中的大小官員衙差,也都知道了,這幾日從新陽城來了個頂天兒大的老爺。

至于有多大

能把晏大人懟得無話可說,嚎啕大哭的人,小不到哪里去。

所以新陽城上下,小心翼翼行事,人人真真說話,一看到臉上刻滿不爽的大人巡視大牢,瞬間繃緊心神。

「大人,有何吩咐?」

「嗯,剛剛送進來的幾人呢?」

「里面關著呢。」

「好,提出來,我有幾個問題問問。」

嘩啦——

大牢之門緩緩打開,仙風道骨、風度翩翩的老執事,戴著手腳鐐站在寧景玄跟前,眼觀鼻鼻觀心,視若無睹。

寧景玄揉了揉脹痛的眉心,問道︰「你知道我是誰麼?」

「小人不知。」

「敷衍,你們一言堂遍布九州,大馬路隨便拉出個人,都有可能是你們的眼線,區區一個玄安城的小道消息,怎麼可能不知道?」

「小人只是新陽城中的執事,負責看管一城之地生意往來,對于高高在上的玄安城沒什麼心思,也沒什麼精力去打听琢磨。反正,什麼事兒可以做,什麼事兒不錯,大威都會給出告示,寫在律法之中!沒有人敢行違法之舉,敢做違法之事。」

寧景玄一挑眉︰「哦?你這意思是,我沒有按照律法行事咯?」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覺得很冤,我們只是按照律法行事,沒有打壓剝削誰,也沒有胡亂傷人性命,擾亂治安。」

「嗯,你繼續說!」

老執事一咬牙︰「可是可是剛剛明明就是他們三個,視周圍無數百姓的身家性命如無物,仗著自己會點玄法,強行奪取我們一言堂收購而來的符石!」

「這是何道理?」

寧景玄緩緩坐直身子,眯眼問道︰「那我切問你,你們那符石是從何而來?」

老執事不假思索,張口說道︰「是新陽城轄下的一個村子中的幾個漢子,從水底模來的,而且一起送來的,還有許多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哦~原來如此,你們核實過了嗎?」寧景玄呵呵一笑,把玩著手中的刑具,掂量了一下重量,覺得甚是趁手。

老執事冷汗直流,拍著胸脯說道︰「查了,屬實!」

「啪!」

「放你娘的屁!」寧景玄重重以刑具敲擊桌子,喝罵道。

「你是覺得本將軍脾氣很好,隨意糊弄不會生氣,還是覺得本將軍腦子不靈活,隨意蒙騙也沒什麼事兒?」

「將將軍?」老執事有些迷糊,好好的怎麼扯出個將軍來了?

「哼,本將告訴你,那符石是何物那,可是本將帶領諸多兄弟,走南闖北,于某座深山之中挖出來的靈符!」

老執事一個咯 ,嘀咕道︰「果然是靈符!」

「所以,你可以好好說說,你們為何有著膽子收下來歷不明之物?是不是只要有人敢賣,你們就敢收!而且只要是收進庫房之物,便理所應當是你們一言堂之物了?」

老執事不敢說話,若是點頭,那麼九州之上的一言堂,會在頃刻間化作烏有。

所以,除了搖頭否認,別無他法!

「什麼?小人可以用整個一言堂的名譽發誓,小人真的派遣人前去核實,他說河底確實有打撈的痕跡,您若是不信,可以前去查驗,據說還有些物件兒沒有打撈干淨!」

「我們正打算過了此事,辨別清楚究竟是符石還是玉,再去收尾!」

寧景玄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之上,老神在在,任由一言堂老執事巧口如簧,百般辯解。

雙目一閉,老子沒听著!

良久良久,寧景玄這才緩緩睜開雙眼,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閉眼再睜眼。

突然,寧景玄猛然站起身,與血脈經絡連接在一起的符石瞬間玄門大開,整個人便在一剎那之間充滿著玄妙之力。

握拳,出拳。

老執事還在辯解,卻不曾想閉目養神的寧景玄突然暴起,二話不說便朝自己遞出一拳。

老執事渾身一震,身上不知藏在何處的符石,同樣在瞬息之間燦若朝陽,玄妙之力覆蓋周身,這才堪堪擋住了寧景玄的突然一擊。

「大人!你這是何故?」老執事瞪著雙眼,怒目而視。

寧景玄冷哼一聲,喚來幾人,問道︰「你們抓人的時候,沒有搜身嗎?」

「啟稟大人,有的,除了沒將這身衣物扒了,其他的都沒了!」

「嗯,那好來人啊,將這位爺的衣服,全給他扒咯,給他換上你們牢房的精美囚服!」

眾人聞言,齊齊高呼一聲是,便朝著老執事撲了過去。

老執事震怒,微微一震,大聲呵斥道︰「敢!」霎時間,牢房之中突起大風,將撲到近前的眾人吹得東倒西歪。

寧景玄獰笑一聲,二話不說,一步上前,朝著老執事再遞出一拳,嗤笑道︰「呦呵,老家伙,本將軍這是給你臉了?」

「轟——」

「砰——」

整個牢房之中,乒乓之聲回響不止,驚得牢房之外的眾人團團亂轉。

這要是進吧,兩人交手掀起的狂風,讓人難以靠近,這要是就此作罷吧事後恐怕少不了一頓問責!

搞不好,這是要殺頭的啊!

聞訊而來的小眼楮城主晏郎,著急得滿頭大汗,數次想要朝里一看究竟,都被身旁眾人攔下。

「大人,大人冷靜,去不得啊!」

「放開,給我放開,這要是出事了,都得掉腦袋!」

「大人冷靜,現在進去也要掉腦袋,一個不留神便會被撕碎!」

「是啊大人,剛剛我們可都瞧見了,有幾個死囚被這股風當場撕得粉碎,尸骨無存啊!」

晏郎哀嚎一聲,癱坐在地拍著大腿嚎叫︰「蒼天啊,大地啊,這可要我怎麼辦啊!這要是讓大將軍出了是,多少顆腦袋也不夠砍啊!」

「轟——」

「轟——轟——」

就在此時,牢房之中再起波瀾,幾道璀璨的光柱自牢房中亮起。

恍惚之間,眾人發現,似乎是剛剛被一股腦送進去,卻還來不及審訊的眾多一言堂符師!

「哼,玄安城?我呸,老子早就看你們不爽了,凡夫俗子,也敢造次?」當中有一符師,瞧見老執事與那惡心人的玄安城來人打了起來,二話不說將枷鎖震碎,微微一震,玄門大開。

剩下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微微點頭,再一次立身玄門中,傾瀉玄妙。

寧景玄大笑︰「哈哈哈,好,很好,本將軍看來,你們一言堂今日是想要反了!很好很好!那就都去死吧!」

「猖狂!」

「無知!」

老執事微微搖頭說道︰「將軍?這位將軍,老朽奉勸您一聲,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抵得過我們眾人的,您要是听勸,還是去將那三個毛頭孩子打死,以正國法!」

「哦?是嗎?」寧景玄一人面對十人,並沒有出現膽怯恐懼的一面,反倒是無比的平淡,就仿佛剛才的憤怒,都只不過是裝的。

老執事氣道︰「您是故意的?」

「什麼?」

「您是故意出手的嗎?而且只是為了逼我們出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們都要死了!」

老執事啞口無言,身後的眾符師嘲笑︰「真是不知道,您是哪里來的自信,一個打十個,也敢這麼猖狂?」

寧景玄緩緩抬起頭,邪魅一笑︰「誰說,我只是一個人?」

一言堂眾人怔住,齊齊朝著大門之外望去,只見極遠處,兩個少年朝著此處一路小跑而來。

一個青衣,一個白袍。

眾人哄堂大笑︰「我當是誰,原來是這倆小子?哈哈哈,我不是吹,這樣的貨色,我一個可以打五個!」

寧景玄很是好奇,指了指溫子念,又指了指莫真︰「你們說的,哪一個啊?」

另一名符師擺擺手,滿臉不在乎的說道︰「無所謂的啦,您我們不敢說,可能要三五個兄弟才拿得下,至于那倆小子,隨便!」

「對對對,隨便一人出手,都可以打得哭爹喊娘,屁滾尿流哦!」

「哈哈哈哈,唉,還有個小丫頭呢?我可說好了,這妹妹我要了,我最喜歡和妹妹把手言歡了!」

「滾滾滾,就你喜歡?老子也樂意啊!」

「哈哈哈哈哈」

寧景玄嘆了口氣,很是同情的看了幾人一眼,搖了搖頭︰「唉,什麼年代了,還這麼瞧不起年輕人?」

看著溫子念二人臨近,便招了招手,喊道︰「兩位兄弟,這邊這邊!」

「怎麼回事?」

「造反了唄!」

「不是,我是說,怎麼不打了?」

「」

兩人閑庭信步,背著雙手慢悠悠走到寧景玄身邊,抬頭看了一眼︰「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了呢?」

寧景玄斜著眼看著兩位︰「你們來干嘛了?」

「看戲。」

「湊熱鬧。」

「這很明顯本將軍被群毆了啊,你們不幫忙?」寧景玄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青衣白袍兩少年。

溫子念理所應當道︰「我和他們的架,打完了啊,打完了為啥還要打?」

「嗯,我和他們雖然還有賬沒算,但是不關他們的事兒,打了也白打。」

寧景玄連連抽搐著嘴角,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一言堂眾人聞言毫不留情的笑了起來︰「嘖嘖嘖,這就尷尬了喲,您的救命稻草不想搭理您呢!」

「哦,是嗎!可是」

「本將軍也沒說,要有他們才能打死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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