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城 第一百零六章 鮮艷如火

作者︰南城四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想象著簑衣老翁換上舒月身上那件大紅裙子,林曦便忍俊不禁。

憋得不可謂不辛苦。

可當眾人將視線全部投向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愣住,滿肚子的笑意頃刻間化作烏有。

他們看我干嘛?

實際上,圍觀群眾簑衣老翁也倍感莫名其妙,老家伙正在滿心歡喜的想著,待會要怎麼去面對這鼻血橫流的大場面,突然看見溫子念與莫真扭頭盯著林曦

為什麼都要看這小姑娘?

這讓老翁大皺眉頭,左瞧瞧溫子念右看看莫真,瞧著瞧著,便就看出了幾分門道。

要不,怎麼能被這麼多人冠以老前輩的尊稱呢?

「難不成?」老翁瞪大眼楮,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兩人點頭,老翁砸了咂嘴。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這麼個弱小得好似風一吹就能放倒之人,居然是一個符師?

溫子念神色自若,很想說這可不是普通的符師,人家手里可是有著一條類似于大威龍脈那樣的符石噢!

妥妥的有錢人!

只是四下望去,說這種話有些不合時宜,保不齊還會惹出什麼大亂子,費力不討好,所以嘛,溫子念只是重重一點頭。

沒錯,她就是符師,正兒八經的符師!

老翁嘖嘖稱奇,真一個活久見︰「老夫眼拙了,竟然沒有看出,一路以來沉默寡言東張西望的小丫頭,居然是個符師?」

林曦大囧︰「老前輩說笑了,我那里是什麼符師嘛,溫子念和莫真倒是真的,你有什麼事去找他們!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會!」

老翁壞笑道︰「哦?是嗎,那麼這位病人請上前,在他們兩個或者連我算上吧!我們三個,你隨便挑一個,待會將你的衣裙月兌下,當然,不用全部月兌掉!」

「然後我們三人中的一人,穿著你的裙子,立身玄門,驅使你周身上下無邊之力,回到符石之中!」

「你看挑誰?」

老翁眯眼一笑,老神在在,一副選我選我,不選你會吃虧的模樣,讓舒月臉色煞白,扭頭望向林曦,可憐兮兮道。

「你妹妹,你忍心看姐姐被他們那樣嗎」

林曦看著舒月楚楚可憐的模樣,為難了起來︰「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會,不會什麼符師啊玄門的。」

無奈之下,林曦只得朝溫子念莫真二人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二人悄悄咽下一口唾沫,走到林曦身前,將其拉倒角落之中,小聲嘀咕道。

「沒事,不要怕,很簡單的,你就像我們在野狼谷中那樣,就可以了。」

「那樣?」

「哎?你難道忘了你是怎麼鑽入那綠色符石里的嗎?」

「但是但是她也沒石頭啊!」

「哎~你忘了?老先生說過,世間符石形態不一,她穿著的裙子,就是一塊符石,或者說,她神裙子,是用符石編織而成的,所以,你怎麼鑽入綠色符石里的,你就怎麼鑽入裙子里!」

「可是」林曦還是覺得自己不行,他們不知道那綠色符石里有些什麼,但是她知道啊!

那符石里可是有人的,自己想要怎麼做,直接想就可以了,符石里那道神秘的聲音都會幫她做的!

但是這紅裙子里,會有嗎?

林曦還想說些什麼,便被溫子念莫真二人攆到舒月身邊,轉身將一臉不甘之色的簑衣老翁以及一臉懵逼的王四,拽出了茅屋之中。

「哎我說姑娘,你要不在考慮考慮,小丫頭萬一做不好,導致你整個上了天怎麼辦?你放心我老了,很多東西已經是有氣無力了!」

莫真滿頭黑線,王四與溫子念一頭霧水,一個不明所以,一個可能是真的傻吧!

屋內的舒月,臉色紅的好似只需輕輕一捏,便能捏出一串血珠。

這讓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林曦,秀眉緊蹙,疑惑萬分。

「姐姐你怎麼了?」

舒月暗暗啐了一口老不正經,臉色一變,笑眯眯看著林曦道︰「沒事呀,姐姐很好。」

林曦驚嘆︰「姐姐你的臉會變色耶!」

舒月沒好氣道︰「小丫頭,什麼都不懂就敢出門闖天下?也就那兩小子一看也是什麼都不懂,不然」

「嘖嘖嘖,羊入虎口喲!看看這細皮女敕肉得,姐姐可是羨慕異常啊!」

言語間,舒月勾出手指,輕輕托起林曦的面頰,嘖嘖稱奇,一個勁的調戲。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里經得住這等禍禍,哪怕禍禍的人是個女的,可還是讓林曦瞬間紅臉,撒嬌道。

「哎呀,姐姐~」

「哈哈哈哈,好好好,本姑娘就不欺負I了,省得待會干活不出力!」

一提起干活,圓臉小姑娘就一臉的為難,舒月不免疑惑。

「怎麼了?」

「姐姐姐,我真真的不知道怎麼做呢!」

舒月爽朗笑道︰「嗐,我當什麼事兒呢,美人兒莫怕,本公子在,一切有我!」

林曦大囧。

提到專業知識,專業之人大多都不會嬉皮笑臉對之,舒月依然。

對于自己看家本領,以及立足根本,符石與符師之間的關系,可謂之鑽研得十之八九,熟悉得不能在熟悉。

俗話說,大道朝天,各走一邊!雖然說的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互不干涉,互不侵擾。

但是同一條道路之上,各走一邊便意味著,千萬人有千萬人的走法,路隨時一條,走法卻是千奇百怪。

有人急匆匆而行,顧不上路面上的鵝卵石是如何的圓潤可愛,有人邊走便欣賞著四周的風景。

嘴上哼著歌謠,腳步悠悠,何其瀟灑,何其自由。

有的人,卻只是走在大道的邊緣,在步入旁門左道的邊緣瘋狂試探。

也有的人,走的不急不慢,看不到路旁風采,也看不見腳底鵝卵!

一路而來,暈暈乎乎,雲里霧里,不明所以。

溫子念,便是最後這種,他是符師嗎?他是,能夠立身玄門內,撐開小乾坤,自然算得上符師。

他是符師嗎?他不是!一個符石符師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未來怎麼走,如何走更是雲里霧里的人。

算不得什麼符師!

所以嘛,不是符師說出來的符師,說的再怎麼天花亂墜,也透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頗有一種騙人上船,強行開車的味道。

莫真呢?那必須算,以符石為立身更本,沒了符石比好比沒了魂,這樣的人不算做符師的話,天底下也就沒有符師了!

舒月便和莫真,屬于同一類人。

「妹妹,轉過頭去,乖乖閉眼噢!」舒月一邊解著裙子,一邊壞笑盯著林曦。

踫到這麼個女流氓,林曦除了紅臉以對,乖乖听從安排,好像做不了什麼。

「妹妹乖,來,換上這個。」

很快,舒月便將裙子月兌下,裹著昔日師兄贈與自己的勁帛,近乎赤條條的站在林曦身前。

林曦回頭望去,再一次怔住。

要經歷過什麼,才會惹來這一身的傷痕累累?

林曦不敢想象,也很難想象,這麼一個如花似玉,膚白貌美的女子身上,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個傷痕累累?

原來舒月身上錦帛之外的每一寸肌膚之上,都深深烙印著猙獰的傷口,數不勝數,數無可數!

「姐姐,你這」

舒月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擺擺手,不以為意道︰「嗐,沒什麼的,小傷口而已,等我能活下去了,問問老前輩有沒有什麼去痕這一類的膏藥,涂一涂就沒了。」

「你怎麼」

舒月答非所問。

「以前,在我們那里,很多人都說我是一個天才,只是他們卻是不知道,天才背後留下的血汗」

說起曾經,每個人都似乎有一段不願深究的過往,不願提及,不願面對。

那段慘然的歲月里,或許也是舒月心中永遠的痛吧

舒月微微一笑,不提過往,不談將來,托起紅色裙子遞到林曦手中,輕聲道。

「妹妹,姐姐告訴你哦,符石符師,沒有想象的那麼復雜,說白了‘共鳴’你知道吧?」

林曦點點頭︰「以前學過琴,大概知道!」

「那就更簡單了,不論是七弦琴或是更為古老的五弦琴,都可以在一條琴弦之上彈奏,引起另外琴弦的共震!」

「這你知道吧!」

林曦點點頭,暗道還好還好,老頭子閑暇之余就愛鼓搗琴,共振共鳴都曾有所耳聞,有所了解。

舒月微微點頭,盯著林曦抱在懷中的大紅衣裙,娓娓道來。

「符石與符師,便可看做琴上的兩條琴弦,符師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虛無縹緲的琴弦共振!」

林曦疑惑道︰「可是共鳴或者共振,是不是要兩條琴弦同屬一把琴,這樣才能共鳴呀!」

舒月贊許道︰「沒錯,這就是為什麼理論上來說,人人都可以成為符師,可世間有諸多人手握符石卻難以成為符師的原因了!」

「那便是將三魂七魄視作媒介,牽線搭橋,將符石中滂湃之力與我們的意識搭在同一把琴上。當我們撥弄三魂凝聚的琴弦之時,都會引起符石的共鳴!」

「而這符石之中,便是無邊無量的純粹之力,隨意掀起的漣漪,都能將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引起諸多變化。」

林曦恍然道,低頭思索,要不要告訴舒月,她曾在符石之中,見到過的風景不過。

冥冥中似有一人,不斷的告訴她,不要告訴別人她在符石中的所見所聞,任何人也不要講。

不然,會有大禍。

林曦便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直覺。

舒月皺了皺眉頭︰「妹妹,你還有不了解的嗎?」

林曦抬起頭,看著舒月的眼楮,緩緩道︰「前不久,溫子念和莫真曾教過我他們說,所謂的符石之道,便是要以三魂立身玄門,告訴玄門之內小乾坤,自己的所思所想所願,玄門之內的那個世界,對于撐開玄門之人,都是有求必應!」

舒月聞言,沉默良久。

林曦口中溫子念與莫真的言語,雖然粗淺,但是細細想來可不就是這樣嘛!

琴弦也好,玄門也罷,她和他們,這些所謂的符師,不就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告訴小小符石,我要你如何如何嗎?

舒月連連贊嘆不已,嘀嘀咕咕道︰「著兩個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怪不得以前打不過他們」

林曦愕然︰「啊?」

「啊,沒有沒有妹妹,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言歸正傳,你試一試能不能將裙子的玄妙打開?」

林曦點了點頭︰「嗯!我試試!」

舒月滿心歡喜,將頭扭到一旁,听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響。

黯淡無光的冒茅草屋中,突然之間便亮堂了起來。

林曦換上了紅裙,鮮艷如火,嫵媚動人。

舒月痴痴望著,眼淚汪汪。

真是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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