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來無影去無蹤,皆是緣分

再深深的盯了聶一倩一眼,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這一別,相見遙遙無期,一個女人再強悍也多有不便的時候。遇到合適的人,趕緊嫁了吧!雖然市儈了一點,也不是一無用處,女人味偶爾還是有那麼一點的。」

然後調轉馬頭,用力在馬上拍了一下。

「駕!」

「、、!」馬蹄聲在幾乎見不到光的街道兩側響起,馬兒飛奔一騎絕塵,轉眼就听不見聲音。

「再見都不願意說一聲嗎?」聶一倩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心情失落的依靠在門框上,放空心神,仰望天空。心情凌亂,

「大姐兒,天寒地凍的回屋吧?」劉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手上拿了一件大襖,溫柔細心的給聶一倩披上了。

天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鵝毛大雪,隨著寒風,飛卷而下。聶一倩仰臉,仰望著天空,竟然感覺不到雪花的冰冷,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楮里的淚水不爭氣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因為突然下大雪的緣故,原本黑漆漆的天空,竟然閃動著微微白光。自己的心也如此黑漆漆的天空一樣,總是懷有那麼一點不切實際的希望。

聶一倩慢慢伸出右手,一片鵝毛六稜形雪花落入她的掌心,美麗的奪人眼球,雪白純潔。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很快就融化成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聶一倩無心的微微晃動手掌,水珠在手心中滾動,別有一番情趣。

聶一倩翻動手掌,水珠滴嗒落地,轉眼間就鑽入地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無影去無蹤,皆是緣分。」聶一倩憂郁的感嘆了一句。「身在泥濘之中,萬般不由人。」

「哎!」劉氏關上大門,扶著聶一倩進了臥室,兩人坐在聶一倩的床上相對無言。

「小娘,你去睡吧!小心謙哥兒蹬被子,身邊沒個人,大冬天的,著涼了就不好了。」聶一倩抬起眼皮,努力的讓自己擠出笑容。

「哎!」劉氏長長的嘆了一聲氣,搖了搖頭,無奈的下床,回自己屋去了。

「心里不難受是假的,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的時候,雖然時常不在家,但是心里知道他還會回來,總覺得所有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真的到了消失不見,再也見不到的那一天,原本無所謂的心,像突然被挖了一個大洞,血流不止,痛徹心扉的感覺席卷全身,無力招架。」聶一倩把自己的身體卷決出了一團,倚靠在床的一角。

「我怎麼就那麼不爭氣呢?仔細想想,我好像從來沒有真的擁有過他,沒有真正的為他做過任何事情,而他卻一直在後面默默的幫助我,給我安全感。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彷徨失措,困難重重,無從下手。他進入我的生活之後,困難被一步一步的跨過,對我所有行為無理由的支持,讓我毫不顧忌的忘記了這個時代對女人的限制,不知不覺我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無所不敢。完全忽略了他總有一天會離開我,把他當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另一位親人。」聶一倩不停的自我剖析,想要擺月兌現在這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親人不在于時間相處的長短,不在于距離相處的遠近,不在于時空的隔離。心里面始終如一擁有彼此,關心彼此,牽掛一線。

他給予我的親情,無關血脈,真心實意。如和風細雨,帶走我生活中的煩燥,快樂,沮喪,痛苦,彷徨失措。他好像都是輕輕地站在我身旁,如意溫暖的陽光,就輕易的帶走了我的黑暗世界,照亮了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聶一倩的眼楮望著已經緊緊關閉上的房門,總感覺他還是負手而立,站在我的房門外,仰望的天空,或是以靠在我房門的門框上,與我調侃。」

一向沾床就睡,睡著就做夢的聶一倩徹徹底底的失眠了,整夜都沒有合上眼。

「唉!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自己最牢靠。」

「哎呦,我的娘呀!小姐,你昨天晚上這又是去哪里做賊去了?眼楮布滿紅血絲,眼珠子突出,烏青著一雙眼楮,頭發也亂糟糟的,蘿卜白菜偷著了幾斤?。」小翠朦朦朧朧的覺得她家小姐的心里應該是不好受,故意調侃到。

「有那麼夸張嗎?」聶一倩讓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感覺眼眶有點疼。

「沒有,實事求是,一點不夸張。你對著牆上的鏡子照照看就知道了。」小翠勤快的開始收拾屋子,把髒衣服挑了出來,拿出干淨的換洗衣服疊好,放在了聶一倩手邊。

「沒興趣。給我打盆熱水來,我用熱毛巾搭在臉上熱敷一下就好了。」聶一倩坐直身體生了一個懶腰,感覺渾身都是疼的。

「好的。」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二了,沒有準備的年貨的人家,都會在最後的幾天陸陸續續準備齊。今天店里應該會很忙碌,頂著這張臉出門見人可不太好。我要努力賺錢,家里還有幾張嘴等著吃飯呢?忘記這個人吧,感謝這個人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只有不斷前行,才能擁有更多美好的明天,找到自己心中夢想中的那份旖旎的感情。」聶一倩拍拍自己臉蛋,拿起小翠給她整理好的衣服,一個一件一件穿好,一個扣子,一個扣子,認真的扣好。

「不管前路多麼險阻,我也要擁有一顆沖破所有險阻的心。」聶一倩自言自語道。

端著水盆走到門口的小翠停下了腳,剛好听到了這句話,也在自己的心里回味著︰「不管前路多麼險阻,我也要擁有一顆沖破所有險阻的心。我也要向小姐學習,不能總是生活在小姐的羽翼下,我也要變得強大,做她的後盾。」

店里的忙碌,讓聶一倩沒有時間再去像林黛玉那樣,想著自己心里面那點有的沒的感情。銅板砰砰作響的一個接一個落進了自家的錢箱子里。

「還有什麼是比收錢更爽的事情嗎?」聶一倩對著程媒婆呵呵一笑。

程媒婆也高興的合不攏嘴︰「與聶一倩合作是我做得最正確的決定。一個月賺得比我們家以前一年還多。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生活就是要這麼過才有盼頭,有滋有味。」

「明天就是臘月二十三了,大家加把勁兒,今天多去收點貨,明天的人肯定更多,沒有貨,咱也賺不了錢,今天早點關門,各自忙碌吧!」

「收到!」程媒婆笑著帶著同樣是笑呵呵的陳小三,急匆匆的回家備貨去了。

臘月二十三,過年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宋玄逸連夜趕路,終于在這天的清晨,快馬加鞭的回到了皇城。

過年都是一家團聚的日子,宋玄逸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就是為了與家人團聚。就讓他想念的就是兒子宋子圖,比謙哥兒小兩歲,過完年就是三周歲整,吃四歲飯了。一直忙忙碌碌,有半年沒有見他了,小小的糯米團粉女敕的人,不知道現在長成什麼樣了。

心里總覺得有點虧欠他︰最近來來回回,回過皇城幾次,都因為有事,來去匆匆,沒有去看他,抱抱他,陪陪他。這次回家過年一定要在家里多陪他一些時間。

回到京城的宋玄逸,並沒有如他的意先去見兒子,而是被他爹派人在大門口攔截,先叫去了書房。他爹宋褚光的書房齊悅齋,里面現在有兩個人,宋褚光與他的長子,宋玄逸的大哥宋玄策。

他們都知道宋玄逸被黑衣人襲擊的事情,但是具體的情況並不清楚,所以現在都在書房里等待。

「爹爹,孩兒回來了!」宋玄逸進入書房就眼眸深邃的對著他爹跪拜稽手一禮。

「起來回話吧!」

宋玄逸站起來,看著旁邊的紅木太師椅上還坐著他大哥宋玄策。直立身體,微微彎腰,雙手向前一推行了一個時揖禮。

宋玄策起身回了他一禮。

「平安回來就好,現在給我們說說,你是怎麼遇到那些黑衣人的?他們都有哪些特征?身上都帶了哪些可以識別身份的重要物件?」宋褚光眼眸深邃,不怒自威的問道。

「在何天府,青陽縣與平晉縣之間有一座山叫盤龍山脈,盤龍山兩山之間有一個地勢險要的虎跳峽,那邊聚集了一個山賊窩。」

「他們已經胡作非為到極點了,曹將軍從外地調來的一批軍需物品,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他們也膽肥的無所顧忌的給搶劫了去。

曹將軍就詢問了我們幾個侍衛官,誰願意去做臥底,探查里面的情況,可以加官進爵。我就自告奮勇的去了,實際上,我們陸陸續續進去了三個兄弟。

里面的情況倒不是很復雜,只是里面的悍匪武功都不弱,特別是它們的首領山鷹,二當家黑豹一文一武,配合的相當的完美。想要一舉殲滅他們,必須派出大部隊,否則以盤龍山脈的險要復雜的地形,根本就傷不了他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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