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死去活來

「你的傷口恢復得如此的好,它的功能佔了一大半。」聶一倩也不再對酒精多解釋,再次撒上藥粉,包扎好。

「原來我一身酒味就是這樣來的。太疼了,就不能換一個藥嗎?」宋玄逸呲牙咧嘴的低吼道。

鑽心的疼痛,雖然只有一會兒,但是也太酸爽刺激了。疼痛結束的那一刻,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沒有听說過︰死去活來嗎!」

「啊!死去活來,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宋玄逸對聶一倩給出的解釋,表示有點無語。

「剛剛在疼痛中,你不是已經生龍活虎,四肢亂動。運氣不錯,傷的不深,不然你這條小命就玩完了。估計再過七八天表皮的肉就可以完全長好了。」聶一倩煞有其事,一副我是一個超級郎中的樣子說道。

「多謝!」宋玄逸緊咬著牙關,好不容易才蹦出來這兩個字。

「以後每天上午我都會用這個酒給你的傷口消毒一次。」

「不會吧?酷刑呀!有沒有辦法可以減輕這種疼痛?每天都要經歷這麼一次,想著都可怕。」

「沒有那麼夸張,隨著傷口的愈合,即使擦上這個神奇的酒,慢慢的也就不疼了。」

「希望你沒有騙我。」宋玄逸別無選擇,只能被動接受。

處理完這一切,兩人也無話可說,聶一倩拿起酒精瓶子準備出去。

「我有一點悶,家里有沒有什麼書可以解悶?」宋子逸感覺這里像是一間書屋,這家以前的條件應該還可以,應該是男主人突然發生變故,變賣了家中的物品,才會變成這樣空蕩蕩的。牆上的印記很好的說明了這個問題。

「等等。」聶一倩回到自己屋里,拿來四本書。

「這是我爹以前充當文人的時候買的三本游記,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勉勉強強看著解悶吧!還有一本是女戒,沒事你也可以研究研究。」

「女戒,我的娘呀,這書也拿給我看。」宋玄逸眉毛向上抽動了一下。

「多謝,我看著你頭上戴著小白花,不知道令尊是不是已經不在了?前一段出了什麼問題?」

「跟你一樣,前一段時間被山賊捅了一刀。不過他沒有你的運氣好。傷口還沒有恢復,青天白日的,縣太爺家二姨太的小舅子,又跑到我家,把我家洗劫了一遍。把我打成了重傷,還在我爹的傷口上踹了一腳,他就這麼帶著不甘與世長辭了。」聶一倩扭頭揚臉,神色哀思的說道。

「節哀順變。多久以前的事兒?」

「剛剛入秋八月初,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你們的縣太爺是誰?」

「許可嵩,听說他的這個官位是用錢買來的。當上縣太爺以後,就開始想著各種法收剮民脂民膏。我都懷疑,他二舅子如此猖狂,會不會是他授意的?」

「怎麼會是這麼一號人物?他的政績考察是如何過的?」

「官都能用錢買了,政績考察這算個啥?那不是一個用錢輕輕松松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你們就沒有向府衙反應嗎?」

「他的官位還是向府衙買的,官官相護,就憑我們一家子的弱女子,不反映還能保下性命。反映,不出三日我們一家的性命全部要葬送在他的手里。」

「難道你們就這樣算了?」

「不算了,還能怎麼著?我們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猖狂成如此,一點王法都沒有了嗎?」宋玄逸憤怒的用力捶了一下床板。

「猖狂,也是現在的皇帝不作為,給了他這樣猖狂的條件。買下這個縣太爺的位置可是花了他不少的錢,不得從我們這些老百姓身上找補。

一年清知府, 十萬雪花銀。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聶一倩無奈的干笑了幾聲。

宋玄逸被聶一倩的話給震驚了,一個弱女子,竟然有如此深層次的體會,平復心情,重新整理思路。

「我相信還是會有好官的。」宋玄逸平復心情,重新整理思路。

「應該是有好官的,只是我們青陽縣沒有遇到而已。」聶一倩內心暗暗給自己發下誓言︰「有朝一日我不會放過許可嵩他們的,殺父之仇永遠都不可能忘,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殺父之仇,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用其他的方法來報仇?」宋玄逸想︰誰敢在老子頭上動土,明面不行,暗地里我也得弄死他。

「方法千萬種,奈何現在沒有一種適合我的。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一家子的婦女兒童,現在活下來才是第一要訣。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龜縮在我們的精鋼不壞的龜殼里,等待時機。」

此話一出,讓宋玄逸立馬對聶一倩另眼相看。「這女人心機可不是一般人。一旦被她逮住了機會,就會給你致命一擊。」

看似神經大條,人畜無害。其實不然,思想九轉十八彎,大智若愚,高瞻遠矚不輸男兒。」宋玄逸眯起眼楮重新審視聶一倩。

「可惜了,是個女兒身,不然,收入我的羽翼下,大鵬展翅,前程萬里。」宋玄逸帶著有點可惜的眼光看著聶一倩。

「每隔三年都會有巡撫下來體察民情,你到那時候可以寫狀子,遞給巡撫。」宋玄逸腦袋靈光一閃,突然想到。

「用許可嵩的話︰他就是這個地方的王法,順他者昌,逆他者亡。你不追究,好歹他也不會再管你了,交完賦稅,你還能活下來。你要一直去追究,金山銀山也不夠,比現在更慘。干嘛要在他力量最強的時候去跟他硬踫硬呢?

雞蛋踫石頭,不自量力。沒有勢力的我就是雞蛋一枚。有了勢力,我就是那塊石頭。

大夏王國的皇帝如此的治理國家,巡撫也不是那麼靠譜,敵國也不是傻子。弱肉強食,蠶食鯨吞,外敵侵略不斷,大夏只會越來越亂。皇帝老兒高高在上的政權還能堅持多久?

許可嵩這樣的蛀蟲,犯下的種種惡行,可不止這一件兩件,比我有能力的人多了,那時候皇帝不過是個過江的泥菩薩,老百姓第一個清算的就是許可嵩。我要活的好好的,睜大眼楮看他被千刀萬剮。在這個亂世,比去攔巡府的轎子告狀靠譜多了。」聶一倩語氣堅定的說道。

「你真的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嗎?」

「這不過是我的阿Q精神而已。」

「我覺得不是,你活的很通透,明白。見解獨到,有理有據。」

「多謝夸獎。我不過是千萬普通老百姓中的一個。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平平安安活著,順便賺取點小錢就行。」聶一倩重生這段時間,把在生活在現代社會,幾十年都沒整明白的古代事宜,現在都給整明白了。

「有些事情沒有親身經歷,你永遠不可能明白里面的酸甜苦處。」聶一倩眼色暗淡。

這個奇葩的父母官最開始也是讓她心驚膽戰了一把,也想反抗。推開自己的雙手發現,要錢沒錢,要勢力沒有勢力,要朋友沒有朋友。孤軍奮戰,毫無勝算。

許可嵩這種眼楮里只有權與錢的流氓東西,自己一個弱女子,現在生計都沒有著落,他有千萬種方法讓自己死不了,活不起。等自己有能力,第一個就是把向前扇他幾巴掌,干掉他。

「哎!我無能呀!」宋子逸被眼前的女子震撼道了。

「沒有親身經歷,永遠感受不到它的深層含義。自己又何嘗不是,作為世家權貴公子,整天不愁吃喝,想的就是如何爭權奪利。

現在聞著肉香都流口水。糙米割喉嚨,難以下咽,老百姓卻要頓頓食用。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宋玄逸不自覺的就聯想到了自己。

「當今聖人,掌權的各級官員包括自己,都忙著往自己兜里扒拉著金銀珠寶,美食佳肴。真心問過老百姓需要什麼的又有幾人?

為民做主,勤政為民的匾額,不過就是掛在牆上好看的而已。不為虎作倀的已經算是清官了。不知道,當今聖人什麼時候才能醒悟過來?揮動他強而有力的臂膀,減少賦稅,認真考核官員,為民做主不能只是一句空話,必須落實到實處。」宋玄逸今天被聶一倩的話眉心一點,心靈通透,身心好像被洗滌了一番,渾渾沌沌的日子,好像有了目標。

「做一個利國利民的好官。」

「既然已經聊到這兒,干脆就多聊一點。」聶一倩轉身回來,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盯著宋玄逸。

「姓宋的,既然我千辛萬苦的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我?」

「是的。不知道你要我如何報答你?」宋玄逸十分的好奇,擁有一個不同尋常見解的女人,會讓自己怎麼報答她?

「金銀珠寶什麼的,我也很想要。但是看你現在這樣子,是沒有的。」

「這都讓你看出來了。」宋玄逸面皮抖動了幾下,臉色微微變化了一下。

「常言說的好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以身相許就行了。」

「啥!」不可能吧!這句話不是用在女子的身上嗎?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堂堂男兒一枚。宋玄逸以為自己听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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