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善良的人家

「舍得一身剮,那怕官人不下馬。舍得一身剮,敢把將軍拉下馬。舍得一身剮,敢把大腸變年糕,一身肥油變清湯,臭這種小問題迎刃而解。」聶一倩豪氣萬丈無厘頭的自我推理,自我表揚道,怪聲怪氣自嗨,哼唱起來。

聶一倩剛推門出去,宋玄逸就睜開了眼楮。躺在床上睡了那麼多天,他的警覺性再次恢復。

「是一個善良的人家。」

身體好轉呢,一直這樣躺著就覺得難受了,真想起來走一走,活動活動了腿腳已經無礙。側身想起來的時候,手臂在床上用力,又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只好作罷。

「這傷的還真不是地方,起身都困難。」

「這個女人伺候的真不錯,看似大大咧咧,火辣辣,性格跟個麻辣燙似的,照顧自己每次都小心翼翼。」

「不過這女人一直在外邊,鬼哭狼嚎,唧唧哇哇的,唱的是啥呀?」宋玄逸耳邊若有若無,傳來聶一倩說唱聲音,越听越發蒙,與他的欣賞水平完全不在一個調上。

「人家女孩都唱山間小曲,清脆婉轉如夜鶯,這瘋瘋癲癲,吐詞不清,要調沒有調,要韻律沒韻律的,不知道是從哪個山頂洞里跑出來的野人。」宋玄逸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評價道。

聶一倩鬼叫聲音消失,宋玄逸專注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肚子咕嚕咕嚕開叫,過一會兒,一股奇特的肉香還透過窗戶縫飄了進來。

「好香啊!怎麼就沒有人說給我端一碗進來呢?」宋玄逸砸吧砸吧嘴悶頭想著。

在肉香的包圍下,宋玄逸忍饑挨餓,肌腸轆轆,望眼欲穿,直咽口水,又無可奈何的繼續躺在床上等待著。

「餓肚子的滋味真難受呀!特別是在聞到肉香,卻吃不到嘴里的時候,終于能明白那些路邊乞丐,聞到肉香而吃不進嘴里的滋味兒了!」

「哎,如果在家,山珍海味、燕窩、熊掌、魚翅做不對我的口喂了,還不想吃。現在一個小小的肉香就可以讓我垂憐三尺。咳嗽一聲,立馬有人端茶送水,這里可好,沒人半個人影搭理我,讓一個病人這樣餓著,你們也不過來個人關心一下。」肚子再次配合的嘰里咕嚕叫了起來。

「我睡覺總行了吧!」

「哎,餓著肚子怎麼就睡不著呢?」

……

一個小時後。

「嘎吱!」

「多麼美妙動人的聲音呀!」宋玄逸眼楮雪亮亮的睜開。

聶一倩終于端著那碗他期待已久的肉粥推開房門。

夕陽最後一束光,好巧不巧照在了聶一倩亭亭玉立的身上,發光發亮,猶如仙女降臨。

「好美!一定是我眼楮餓花了。」

「想不到你已經醒了,估計也餓了吧。」聶一倩把瘦弱紅棗粥放在床頭的柱子上,然後走過來,手穿過他的後背,扶著他的肩,微微的側身用力,就把他給扶了起來。

然後在他的後背上墊了一個枕頭。

「坐好了!」

端起粥碗,一勺一勺的開始喂他。宋玄逸的身體還十分的虛弱,受傷與饑餓于一體。現在的他,手上沒有勁,想穩穩當當的拿穩勺子都做不到。

「想不到竟然是精米瘦肉粥。應該是特意為自己出去弄的。」宋玄逸心被驚了一下。早上還是糙米粥,割喉嚨,晚上就給他換成精米瘦弱紅棗粥了。

「不過這個跟自己聞到的肉香味兒怎麼不一樣呢?」宋玄逸沒有敢問出來,害怕人家說他眼饞,嘴饞沒教養。

抬眼深深的看了聶一倩一眼。「素不相識,不僅救了自己,還慷慨解囊,煞費了苦心把最好吃的留給自己。」

「恩深義重,恩重如山。」一股溫流沖上腦門。

宋玄逸心里感激涕零,銘記于心,人世間最美麗的莫過于這個樸實無華的心。

「慢點,不夠,鍋里還有。現在你脾胃虛弱,還不適合一次吃太多。」

「嗯!」感覺這是自己有生以來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餐。

「傷好後找個時間,一定要回來好好的報答這家人。」宋玄逸心里反復叮囑自己。

「感覺這家應該沒有男主人,自己醒來的這一段時間發現,前前後後三個女人,一個小孩兒。要麼是男主人做遠門,要麼就是沒有。看這家人生活的如此辛苦的份上,所有的女眷頭上還帶了小白花,應該還是前不久沒有的。」

日子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回去後側面把他們納入自己羽翼下吧!

「自己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到底是誰要至自己與死地呢?」宋玄逸想破腦袋也沒有猜出來是誰?

自己潛伏在盤龍山虎跳峽那邊山賊窩里,一直是高層里面的一個秘密,怎麼會剛好那麼巧,自己剛剛下山想要與將軍他們接頭,就被人給埋伏了。

難道是自己以前在京中得罪了什麼人?記憶中好像也沒有呀!狐朋狗友還是有一些的,但是自己家不僅有爵位,還是一個實權派,拉攏自己還來不及。

除非是與他爹政見不合的,因為近年來他爹風頭的越來越盛,很多人眼紅,想要拉他爹下馬的人,明里暗里的可是一大把。

難道是想抓住自己,威脅他爹。自己上有哥下有弟,繼承爵位的可能性也不大。除掉自己,自己家也不可能傷筋動骨。

難道是自己在軍中得罪了誰?這個就更沒有可能了,一幫都是生死兄弟,相互幫助還來不及。

那幫黑衣人,訓練有素,反應極快,武功了得。對自己竟然沒有下死手,以抓捕為主,看來這是自己對他們還有利用價值。

應該是出自名門望族,暗地里下大力氣培養的死士,他家也有。可有好幾十家,眼前一團迷霧,自己傷好之後,想辦法出去暗中探查一番才行。

「這個人想什麼,想得如此的入神呢?喝個粥都能神游,太虛半天,太可樂了。」聶一倩伸左手,又伸右手的在他的眼前晃了又晃,他的眼神竟然可以一動不動的望向遠方?完全無視自己晃動的手。

「多謝!」

宋玄逸的眼仁終于閃動了一下,恢復了神采。

「哎呦,你終于算是回神了,還以為你夢游太虛去了呢,吃個飯都能睡著。」聶一倩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是個傻的呢。

「不好意思,剛剛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思緒就飄遠了。」

「既然你沒有問題,我一會拿了東西過來再給你擦拭一下傷口吧!你先這樣坐一會兒消消食,不要亂動,傷口應該才剛剛接痂。」

「嗯!」

「我剛剛還聞到了一股奇香的肉味兒,不知道能否給在下解惑一下。」宋玄逸還是沒有能忍住問出來。

「那樣是我做的紅燒大腸,里面放了很多的調料,你現在有傷在身,那個不利于傷口的愈合,不能吃。你現在就只能聞聞味。」聶一倩大大方方的解釋道。

「哦,不過聞著確實很香,不知道,我傷好之後有沒有機會吃一次?」

「應該沒有問題,只要你到時候不嫌棄,敢吃進嘴里就行。」

「這麼香的東西,我為何不敢吃進嘴里?」

「賣個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好好休息吧!」

聶一倩端著空飯碗出去了,然後回到自己屋,拿來酒精。

「這個女人一看就是未婚,給自己擦拭身體,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這樣的態度,搞得宋玄逸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臉蛋不由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給我躺好了,沒事兒腰板給我晃動個啥?敢給我把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給弄裂開了口子,我就敢拿針給你縫起來。我可沒有多余的錢,再去藥鋪給你買止血消炎藥。」聶一倩面色一沉說道。

「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凶,與軍營里面的葛郎中有得一比。」宋玄逸立刻老老實實的躺著,不敢在那里動了。

聶一倩拿起放在床邊的酒精,倒入白瓷杯里,然後拿出一塊細布條,把包扎傷口的布給一層一層的慢慢拆開。

「恢復的不錯!」聶一倩肉眼目測傷口,這人真的是死不了了。

宋玄逸听後心安定了下來。

有一點正常的紅腫,沒有化膿,傷口與她預想的一樣,已經結痂了。

酒精在宋玄逸的傷口上剛剛跌落的那一瞬間。

「哎呦…我的娘呀,好疼呀。」鑽心的疼從傷口處傳入他的心尖里。

「你給我用的什麼東西?聞著一股子的酒味,擦,擦在傷口上如此的疼痛難忍。」宋玄逸想用手去抓傷口止疼。

「爪子拿開,敢踫一下傷口,我給你剁了。」

宋玄逸立馬把手換了個方向,用力的抓捏棉被。

「本來就是酒,但是我用的這個酒與你們大老爺們喝的那個酒,有一點點的區別。我這個酒喝了會讓你很快的去見閻天尊。如果你不相信,哪天你可以試試?」

「太惡毒了,這女人,明明知道是個毒藥,還讓我試試。不過這個酒里面應該是加了其他的東西,所以才會有那麼重的毒性。」宋玄逸呲牙咧嘴,忍著疼痛腦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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