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還有明庭闕的兩位主廚,你們要不要嘗嘗?」
祁寒拿出三份蟹釀橙,熱情地招呼起來。
禮尚往來嘛,剛才他還嘗了對方的秘制牛里脊,這會兒拿出蟹釀橙來給對方嘗嘗也是應該的。
「那我便嘗嘗看。」趙揚帆擠出一絲笑容,接過祁寒遞來的蟹釀橙。
只是他的心情並不美麗。
雖然早已預料到水果這一輪明庭闕恐怕會輸,但趙揚帆心中其實還是抱有一些幻想的。
比如自家的菜肴和寒食其實沒有那麼大的差距?
比如蟹釀橙烹飪需要的時間很長,可以重復上一輪的情況?
比如祁寒失手,沒有做好這道菜?
然而這諸多「比如」此刻隨著趙揚帆親眼目睹評審們品嘗之後一個個毫不掩飾的滿意神情,徹底破碎了。
沒有任何僥幸,這一輪明庭闕會輸。
認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蟹釀橙,哪怕趙揚帆也不得不承認,這蟹釀橙上雕琢出來的山河圖實在精妙無比,哪怕是在皇宮之中,也找不出這樣栩栩如生的雕塑來。
雖然外表並不是一道菜的關鍵,但一道菜有了精美的外表,可以讓人生出更多好感。
顯然蟹釀橙做到了。
用餐勺舀起一勺蟹釀橙送入口中略一品嘗,趙揚帆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蟹釀橙確實無比美味,甚至比宋主廚描述的更勝一籌。
作為明庭闕的主事,趙揚帆雖然不通廚藝,但美食的鑒賞力絕對沒有問題。
自家的蓮香果味魚他又不是沒吃過,兩者的差距確實很大。
罷了,只能靠著第三輪扳回一城了。
對于金主廚的那道碧玉露,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中午的時候對方做過一次這道菜,自己還品嘗了一番。
別的不說,那碧玉露和此刻的這道蟹釀橙絕對是可以平分秋色的。
他不相信,祁寒可以在第三輪拿出一道和這蟹釀橙差不多的蔬菜來。
趙揚帆正志得意滿,卻沒有發覺,宋主廚的臉色在此刻微微一變。
他忽然想起來,似乎有一件事,自己忘了告訴趙揚帆和其它兩位主廚。
寒食之中還有一道菜,疑似用水果烹飪而成。
那道菜叫做詩禮銀杏。
作為寒食價格最貴的三道菜之一,宋主廚自然是有注意到詩禮銀杏的,他更是詳細地研究了這道菜的介紹。
主要食材︰糖晶和銀杏果。
銀杏樹在藍星有著活化石之稱,但在斗羅大陸,卻沒有這種植物的蹤跡。
所以在宋主廚的眼中,這種食材是聞所未聞的存在。
因為那道菜似乎是以糖晶雕琢而成的蒼松作為主體的,基于對食材的不了解,宋主廚選擇性地忽視了這道菜,在選擇寒食可能用來競逐的三道菜的時候並沒有考慮過它。
在品嘗完寒食的菜肴之後,宋主廚對于餐食競逐產生了極大的擔憂,詩禮銀杏的事情自然也就這樣被他拋在腦後了。
這一刻他吃著蟹釀橙,忽然回想起這個問題,發現一個很恐怖的事實。
銀杏果他確實沒听過。
但杏是一種水果,而且這種食材名字里帶了一個果字,顯然應該是水果才對。
若是一種水果的話,意味著這道詩禮銀杏也是可以作為第二輪比賽菜肴的。
菜肴的價格,一定程度上決定了菜肴的質量。
價格一百金魂幣的詩禮銀杏,顯然要比價格四十金魂幣的蟹釀橙更強。
也就是說,祁寒為了贏,不應該拿出蟹釀橙,應該拿出詩禮銀杏才對。
他不想贏,故意放水?
不,不能的,沒有人會在餐食競逐上故意放水,尤其是在第一輪已經輸了的情況下。
所以真相只可能是…銀杏果不是水果。
它是一種蔬菜!
壞了!
宋主廚忽然覺得嘴里的這份詩禮銀杏不香了。
完了,芭比Q了。
…
「這蟹釀橙的味道,當真是一絕。」葉安生戀戀不舍地將最後一勺蟹釀橙吃完,若不是在這麼多人面前要注意儀態,他恨不得把這橙皮也吃下去,「我現在對于今晚去寒食用餐,更加期待了。」
「安生兄不會失望的。」吳鶴年神秘一笑,「這蟹釀橙已經很美味了,但在寒食的售價也只是四十金魂幣。」
「只是?」葉安生把眼楮一瞪,「鶴年老弟你這話可不地道啊,據我所知天星齋和明庭闕加起來也沒有哪個菜有四十金魂幣的價格吧…雖然我覺得這個價格確實物有所值就是了。」
「安生兄你有所不知。」吳鶴年搖了搖頭,「寒食之中菜肴價格都不便宜,不過在我目前看來,這些昂貴的菜肴都是物有所值的,這些菜肴最低價格為一個銀魂幣,最高卻足足一百金魂幣,相差極大,真要論起來,四十個金魂幣的蟹釀橙恐怕只能算中游水平。」
「這還中游?」葉安生「嘖嘖」一聲,「閑來無事,要不鶴年老弟你跟我說說那寒食中比蟹釀橙更貴的菜?」
「也好。」吳鶴年呵呵一笑,「這寒食之中,有兩道魚菜極具特色,一道叫做松鼠鱖魚,形如元寶,色相極佳;另一道叫做剁椒魚頭,以腌制的辣椒將魚頭覆蓋烹飪而成,辛辣爽口。」
「這兩道菜的售價,分別是五十二金魂幣和六十金魂幣。」
「魚菜?」葉安生眼前一亮,「明都地處內陸,魚菜相對少見,我剛好很喜歡吃魚,今晚倒是要品嘗一番。」
「這還不算。」吳鶴年笑了笑,「寒食之中還有一種酒水,名叫杯盞烈焰,光是一小桶,就得賣六十六個金魂幣,我昨日都沒嘗嘗,今日你我一起去嘗嘗?」
「這麼貴的酒?」葉安生齜了齜牙,「那必須得嘗嘗。」
「除此之外,便是三道價值一百金魂幣的菜肴了。」吳鶴年笑了笑,「我覺得這三道菜,恐怕才是寒食最美味的菜肴了。」
「有這麼多?」葉安生眼中多了幾分驚訝,「這三道菜分別是什麼?」
「第一道叫做東坡肘子,以百年魂獸豬的前肘作為食材原料。」吳鶴年笑了笑,「至于這第二道,叫做詩禮銀…」
看著忽然陷入沉默之中的吳鶴年,葉安生好奇地開口,「銀什麼?」
吳鶴年臉色古怪,不答反問,「安生兄,你走南闖北,可曾听說過銀杏果?」
「沒听說過。」葉安生搖了搖頭,「听上去,似乎是一種水果,難道是銀色的杏子?」
「呵…」吳鶴年輕舒一口氣,臉上忽然多了幾分燦爛的笑容。
「安生兄啊。」
「怎麼了?鶴年老弟。」
「沒什麼,只是老弟我忽然覺得…」
「這一場餐飲競逐,寒食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