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風神的種子

作者︰晴更不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第七十章 風神的種子

雙方在路遙院內站定,一邊是太青剛剛淪為外門弟子的黃鳴,如今蓉城白家真正意義上的主心骨。另一邊是在四竅上停滯了近二十年的烏鴉嶺野修虎禾,二關嶺如今的左護法。

虎禾笑了笑,擺出一副輕敵拳架,又晃了晃立在前面的拳頭,示意作為晚輩的黃鳴,率先進招,才是正理。可好像又在說,人我打了,不僅打了掌櫃,還要打你這個伙計,算不算不講道理?

黃鳴以足尖前傾觸地,埋頭弓腰,拉出了半個稗官決架勢。

施一提醒道︰「虎禾,莫要輕敵。」

虎禾這才收斂神情,不再搖晃拳頭,兩只手臂高過頭顱一寸,扎好馬步等待黃鳴出招。

「我這一招,」黃鳴輕聲說道,「傳自歸老拳師,學拳一年有余,略通皮毛。」

黃鳴深吸一口氣,隨之左手一拍地面,右腳暗運小踏空決,整個人平地而起,地面隨之一震。

天上的黃鳴如那神人,朗聲說道︰「此拳管飽!」

說完黃鳴並未如那柳魚趣般以腳迎敵,而是以更快的身法落在虎禾身前,借助下沉力道,左拳揮出而已。

虎禾大喝一聲,下意識便要硬接此拳,再以自己擅長的反擊手法捏住對方脖子,雖要冒些風險,可一旦得手,自有辦法炮制那個出拳花里胡哨的年輕男子,就在此時,施一急喊,「不可!」

虎禾似有所悟,可還是退晚了。只見黃鳴這拳沖著高大的虎禾胸口而來,不說拳頭分量,只說那裹含的渾厚氣勢,便足以震懾這位在習武路上沒少吃苦頭的四竅拳師。虎禾雖有雙臂格擋,依然被重重砸向胸口,身形後退如犁地般劃下了兩丈多長的溝壑,而黃鳴落地之處,地面青磚如齏粉,碎了大片。

終究還是沒倒下,虎禾咧嘴晃了晃雙臂,擋在外面的右臂,骨頭裂開,右拳月兌力。

還好對于擅長的左手的虎禾問題不大,胸口氣息紊亂而已。高壯漢子甩了甩右臂,再輕輕攥起拳頭,嘴角上揚。

你小子大費周章的什麼稗官決,可還能再使出一次?

虎禾一愣神的功夫,身前已經無人。

又是施一及時提醒,「右側!」

不見蹤跡的黃鳴以極快速度橫踢虎禾右臂,力道不大卻極為迅捷,又用上了巧勁,正中虎禾方才硬接稗官拳法的受力處。

馬步扎實的虎禾再次向左橫移,右臂處如爆豆般輕響,在確認黃鳴位置後大喝一聲,穩住身形向黃鳴撲去。

看似迅猛,可在黃鳴眼中,不值一提。

畢竟這眼力,可是被歸逢臻一腳腳踢出來的。

黃鳴急退,虎禾猛進,就在黃鳴背頂在身後牆壁的那一瞬息功夫,虎禾腳下踩向黃鳴膝部關節,可黃鳴身形再次消失,施一猛喝一聲︰「上面!」

虎禾左手向上猛抓一把,被頭頂上的黃鳴踢掉手掌,另一條腿膝蓋頂在虎禾右肩,反運小踏空決,玄氣下壓,如千斤下墜。

虎禾單膝跪地,轟地一聲,塵土飛揚,不過畢竟是四竅底子,在單膝跪地時四竅氣勢迸發,被踢掉的左手再次裹足氣勢變掌為拳向頭頂黃鳴揮去,雖由于身姿不穩未能使出全力,可也不是尋常的三四竅武者吃得住的。

黃鳴左邊肩頭硬吃此拳,被一拳打飛出去,撞爛圍牆入了店鋪,就沒了動靜。

眾人愕然。

虎禾起身,看似從容淡定,心中已起驚濤駭浪。

火光閃電般的交手後,虎禾發現自己根本抓不到對方身形,如果當時投擲那掌櫃時不是去往自己身後,那多半會被那牆內人接住。

眨眼的功夫,牆內人緩緩走出,滿身塵土,雙手拍掌。

「不愧是最少四竅打底的老師傅,可以在別人提醒下追上江湖晚輩的身形,」黃鳴走至牆邊就不動了,大喊一聲︰「虎禾!就在五息之後,我要踹你腦門,你接得住嗎?接不住就跑,往你當家的身後跑就行,不丟人的。」

黃鳴重立稗官決,身姿更低,立架更急,騰空更高,下墜更快。

這也算是黃鳴第一次完整施展出與柳魚趣一般的完整稗官決,在歸逢甄這些年的打熬下,當真行雲流水。

這一刻黃鳴才知道,真正的稗官決,每招每架,恩師早已悉心傳授。

虎禾萬念俱灰,比起當初與柳魚趣對決的戚燦尤勝,畢竟戚燦知道自己會輸,但是不會死,雖抬起手臂格擋,心知已是于事無補。

霧蒙蒙的灰光一閃,場內除了黃鳴誰都沒有瞧個真切。

施一在那具肉身中剝離,披在虎禾身上,蓋住腦門,擋下了黃鳴的踢擊,只是擋得也極不輕松就是了,施一掂量了一下黃鳴的力道,大致心中有數了。

趁著自己那副身軀還未倒下,施一撤去對虎禾的包裹,卷向「自己」。

只是黃鳴那一腳的力道雖然被施一卸掉大半,依舊有很強的後挫力。

眾人恢復了視線,虎禾已經坐在了地上,大汗淋灕。

身後施一淡淡說道︰「我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事後施一與虎禾並肩去往二關嶺,虎禾右臂斷裂,傷得不算輕了,當家的也沒怪罪,尤其是最後那一擊,根本就是當家的親自擋下,自己這個沒用的四竅武者,當真窩囊至極。

漢子于心有愧,聲音沙啞地喃喃道︰「當家的。」

施一卻心情不錯,既然沒有把好事變得更好,起碼沒有把壞事變得更壞。

想著想著便揚起手臂拍了拍那粗壯漢子,彈去糙漢身上塵土,笑著說道︰「多積德!」

對于自己這種異類,沒被人抹去靈智,又能以自己的活法行走于天地間,那麼有什麼不知足的?

施一抬頭望天,開口笑道︰「虎禾,黃當家要的東西,明天你親自送到府上去,記得向那老掌櫃賠個不是。」

虎禾也笑了︰「當家的,我天天關起門來練些武把式,都把自己練傻了,一天之內,差點死了兩次。趕明一定好商好量,不敢莽撞了,只要老掌櫃樂意,讓我虎禾給他磕個頭,也沒什麼。」

一次是四書先生的那記不亞于餃脈期修士傾力一擊的詭異術法,一次是黃鳴那高出自身境界頗多的古怪拳法。

施一再次拍在虎禾肩上,「這就對嘍。」

黃鳴雖未受傷,氣勢氣機耗費不算小了。

尤其是最後完整的稗官決踢擊,以目前黃鳴的境界來講,一腳已是極限,至于那用上足竅的奔襲步法,是這些天煉化虎頭鞋的成果,頗有實戰效果,卻也極為耗費氣機。

後來黃鳴與施一坐下來談,施一問黃鳴有沒有遮蔽天機的手段,黃鳴笑著說道︰「師傅沒教過這類手段。」

施一也沒說什麼,就說出去走走。

雙方還算坦誠地做了一筆交易,施一算是退步頗多。

當然有些雙方都明白的地方,沒有當做談買賣的籌碼,都沒說破。

施一知道眼前之人的確是那太青黃鳴,既然與畢東和小左描述的樣貌不符,那就說明此人有多副面容,城府不淺。之後黃鳴問及他的兩個前任如何了,施一如實相告,一位確實是被虎禾打殺了,屬于仗著太青名號降妖除魔的那種人,境界不夠口氣不小,臨死前都不信虎禾敢殺他,屬于求死之人。

至于第二任,沒死,但是出于個人緣故,也沒有想回太青的打算了。

黃鳴笑著問道,可是那竹枝傍身之人,施一沒回話,算是默認了。

心想你黃鳴什麼都知道,還問我作甚?可嘴上客氣,說那本令師的修行法決,會雙手奉上。

黃鳴說家師另有其人,董錦是自家師兄。

施一心里雖不信此人是符降師弟,可面上越發恭謹。

後面才是真正的交易。

知曉黃鳴不會在蓉城待太久,承諾庇護他的家人最少五十年。所求之事,有兩件。

一是見到哪天見到那位四書先生,說兩句公道話,說施一算不上什麼改邪歸正,起碼即刻起,與人為善,真正開始學著「做人」了。

二是自己跟腳特殊,所以證道機緣實際是在內澤的某處,一具尸身之上。尸身生前是自己主人,死在內澤後被後來人剝去身上法衣,輾轉幾手後開啟了靈智,才有了現如今的自己。所以冥冥之中自己能感覺得到,天生天養的自己的證道機緣是在內澤,尋到那處尸身,反客為主,溫養幾百年,甚至無需任何法決,都能修到丹田期,屆時如同常人,真正行走天地無異。

四書先生已經一腳跨入了內澤,留在路遙的另一張書頁听到施一如是說,虛空跺了跺腳,隨後書頁瞬息來到二人身後,口中稱妙。

可把正在議事的二人嚇得不輕。

施一更是跪地磕頭。

四書先生言語中有些高興,「施一道友當初與我言語一番,藏私頗多啊,這等故事為何不早早說與我?」

「不敢與老神仙藏私,這就將我出身娓娓道來。」施一磕頭不止,正待對著那張徐徐燃燒的書頁言語,里面又傳來了四書先生的聲音,「來不及了,我這都到內澤了,下次再說。身旁的小道友,聊兩句?」

「恭听老神仙訓示。」

「你身上的秘密想繼續藏著掖著,需與身旁這位借點東西,否則光指望那件近乎法寶品秩的老物件,可是回不去太青的。」

黃鳴心里一驚,趕緊躬身行禮,「謝過老先生。」

四書先生繼續說道「沒時間了,我知曉那符降就在內澤,可有什麼話要捎給他?」

黃鳴略一思量,吐出兩個字「別死。」

紙張燃燒殆盡。

視內澤禁制如兒戲的四書先生一腳跨出,已經身在春丘上空,伸出左手,現出一根禿嚕毛的白色毛筆,右手一伸,口中稱「來!」

皮面最新的那本書籍早已命名的書籍躥出書箱,乖乖飛到四書先生手中。

大筆抹去那全劇終三字後,最後一頁的文字也漸漸模糊。

本來的結局應該是,自認為還有半個餃脈期神通的那件衣衫,狂妄自大,不知死活,被一位來自天澤大陸北域的玄青宗下宗弟子,活活打死。

老神仙越寫越得意,足足寫了六七頁才罷手。

說是創作,其實是等人,只是所來之人,並非自己等待之人而已。

不遠處,長嘯領著一眾餃脈期溶血境弟子早已在遠處候著,不敢叨擾此人。

待得那破禁如過自己家門般的男子收起筆來,長嘯才過去打了聲招呼︰「前輩可是來自華蓋大陸,可有我北域入澤文書?」

四書先生倒也是個好脾氣的,如同待見自家晚輩,笑容和煦地問道︰「你小子是哪家晚輩?命題、彤雲還是玄青?」

「彤雲宗下宗弟子長嘯,見過老前輩。」

「沒有沒有,怎麼就老了,我跟著齊老游學那會兒,估模著你也該出生了。」

長嘯顫聲道︰「前輩提及的可是齊擅拙老祖?」

四書先生淡淡道︰「可不是?既然是半個自家人,文書不文書的,就沒必要了吧?」

「那得斗膽問過前輩前來所為何事了?」長嘯畢竟是丹田期的修士,定了定神,象征性問了問。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四書先生咂麼了一下嘴,「就是想就地取材,問問斷更了三百多年的那本書,能不能繼續寫下去了?那水神火神千年都不歸位,害得老子沒少被那邊的仙子們罵呢。」

問誰?自然是問自己那拜把子的兄弟,大瑟兄弟了。

雖然修為夠高,卻從未把境界掛在嘴邊的天澤四神祇之一,還是最年輕的那一個,只有不到五千年的歲數,年輕有為啊。

四書先生一腳跨出,已在十余里之外。

兆會這才問及驚疑不定的長嘯道︰「師伯,回去怎麼交代啊?」

長嘯笑罵道︰「交代個屁,你不是下屆就不當值了嗎?就回去告訴你家劉峰主來替我,說她朝思暮想的四書先生已入了內澤,接班夠早的話,是有機會見見這位享譽整座華蓋大陸的散修的。」

兆會心下了然,竟是那位隨處都可見翻印盜印及假借名字出書的正主。

一行人打道回府,龍嘯突然心神一緊,第一個發現了遠處端倪,並同時祭出十余只素谷鳥。

「去!」

小鳥雙翅一扇,已在一里外的地界。

春丘震動,從一處峽谷里顯出芥子般大小的綠光,而綠光之中,走出了個「人」。

四書先生大笑道︰「種子,你主人可在號神山?」

「回孫先生,主人已察覺到先生大駕光臨,讓小的來此候著,順帶辦點小事,用以款待先生。」三尺高的來者聲音酥脆,貌若稚童,面皮和的雙手赤足呈現出淡淡綠色,言語中不摻雜絲毫感情。

在確認此次傳送過來的地界後,種子抓住四書先生的手,言語一聲「先生請移步。」轉瞬來到青丘霧澤湖上。湖面霧氣之大,勝過四書先生進入內澤那處的十余倍,尋常人等根本見不得五指。

四書先生心中暗贊一番後,再次抽出紙筆,以文字描繪此地風色。嘴上不忘問道︰「汁水濃郁,尤勝華蓋幾處篆養虯蛟的水潭子,種子,此地可曾是水娘娘的行宮之一?」

「老黃歷了,」種子不緊不慢在袖中抽出一件琉璃瓶,反扣湖面,琉璃瓶月兌手後去速甚急,寶光四溢,遇風而漲,觸踫湖面時,已有十余丈大小。

湖下水裔頓感呼吸不暢,一頭餃脈期的老水蛇作為趴蝮後裔,更是第一時間本能地顯出原形,躍出水面重重磕頭,以唯有種子才听得懂的古老言語苦苦哀求。

「神仙饒命,我願交出佔據水精,並重新立下誓言,侍奉號神山新神!」

種子搖頭回道︰「貴客當頭,不屑與你計較那點水精,倒是那開恩的法旨,待得水神歸位後,再求不遲。到時是生是死,都有分斷本宮來次,是俸號神山絎瑟之命來此取水,爾等速速離去,不得聒噪。」

老水蛇自然是知道絎瑟的,莫名其妙就想起來自家老祖宗就去號神山朝拜過一次,引以為傲了大半輩子才死去,死前念念不忘的,還是水神無意間看過自己的那一眼。

老蛇聞聲後再次叩首,在重重拍打水面九次之後速速游向岸邊,連那水里的開竅期家眷都不顧上了。

因為他是曉得那幾乎與自己真身大小的琉璃瓶跟腳的。

古神有七瓶,若是自己所料不錯,此瓶名為采碩,可以凝聚一切天生地養的精華,萃取水精後裝于瓶中,或可烹茶,又可釀酒,亦可撈取水裔與其中,煉殺之後,做那藥酒。

采碩瓶口向下,裝下了一斤余重的水精,瓶頸的霧澤湖瞬間下降了一尺有余。

四書先生受寵若驚,「破費了破費了。」

可種子沒有收手的意思,湖面再次下降丈許,湖中漣漪大起,暗潮洶涌,近乎漩渦,大量水族慘不忍睹,斷尾蛻皮和下潛泥底的保命神通都不好使了,任由身軀淪為漩渦中那漂不不定的一粒芥子,一些個不是妖獸的尋常水族還好,僅僅就是在打轉而已,而開啟靈智的妖獸卻開始頭疼欲裂,窒息得只想躍出水面,或想盡辦法了卻此生。

種子手面一翻,瓶口開始徐徐向上,點滴灑出的水精,滴入水面,鋪就了靈氣盎然的一圈圈漣漪圖,又成了那些個剛才還要死要活的水裔們競相爭取的機緣。

四書先生奮筆疾書,牢牢記下這些個福禍相依。

十余息的功夫,采碩瓶已化為巴掌大小回到種子手中,掂量一番後點了點頭,收入袖中。

四書先生記起一事,停下手中筆,問道︰「此地是北域人族宗門的滌蕩之地,多有天才和人才弟子來此伐髓,如此多水精取出,怕是影響後生們晉升餃脈期啊。」

種子淡淡答道︰「與我等何干?先生這邊請。」

岸上老水蛇看著二人憑空消失,長吁一口氣,動靜不小,卻沒怎麼死「人」,號神山果然不比當年了,起碼死個萬千水族才像話嘛,尸身給自己打打牙祭,又不會落下口實,畢竟自己這點微末境界,可不就是吃出來的嘛?要不是每次人類來此沐浴時天上都有幾個境界相當的護犢子的,老蛇還不得三五年撐破肚皮一次?

就在此時,水里鑽出個小蛇腦袋,眨眨眼看著幻化成人形的老祖後咧嘴一笑,從嘴里吐出一縷水精。老者攥在手心掂量了一番,點頭用古語說道︰「雖然不是我這條血脈的,可看你娃兒伶俐,以後可以與我那幾條不成器的子嗣多親近親近,有道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遠親不如近鄰嘛。」

小蛇好像听懂了,歡天喜地的去了。

老者將水精吸入月復中後精神一振,看了看天上,冷哼一聲。

你二人視我如螻蟻螞蚱,我認。可我何嘗不是腳下踩著大片泥鰍和蚯蚓?

比如它?

老者隨意一抬手,那條勉強算得上有修行資質的小蛇便被老者打成了肉泥。沉入湖底前,便被水里魚蝦啄食干淨。

二人飛掠在內澤上空,並無交流,四書先生便默默心里翻起了老黃歷。

絎瑟重塑肉身後時被某種存在「冊封」為神,是天澤大陸迄今為止的最後一位神祇,至此天地間的紊亂氣息便有了主人,有了規矩。

而他從不修飾的萬千發絲間有粒不知名的種子,被風神所喜,覺得是善緣。便以本命神通丟出號神山,以風為足,圍著天澤大陸飄蕩了幾千年,待得千余年前重歸號神山,看了幾千年天地的種子早已化形,也有了一縷神性和金丹期的修為,此時水火二神剛剛投胎轉世,自家主人和那些個外來人斗得不亦樂乎,當時雖幫了主人些小忙,依然沒能阻擋華蓋大陸對這片早已視為自家之地的滲透,高高在上的雷神剎那下落凡間,與自家主人不得已啟動陣法,又與那些個元嬰立好規矩,才算勉強保住了內十三澤,而主人賞給自己的北面一處行宮,則被華蓋之人佔據。

風神的種子,作為十里荊坡的原主人,風神至今未給其命名。

大瑟兄弟可是說過,種子會以前所未有的方法成為木神,孫老哥你就等著為其撰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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