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皇後買父求榮

「娘娘想看皇後自掘墳墓嗎?」

沈辭憂停下腳步,思量了片刻後,道︰「祝宏川通敵叛國,這事一旦坐實了就是誅九族的死罪,皇後豈能逃得月兌?」

「誅九族?」吳世匿嗤笑著反問,「太後亦是祝家的女兒,皇上身上也流淌著祝家的血脈,敢問娘娘,這九族是要怎麼個誅法?」

見沈辭憂怔然不語,他便繼續道︰「一旦祝宏川的陰謀被揭發,他肯定是死路一條。但太後是皇上的生母,她的地位不可撼動。有她坐鎮,那麼皇後也就不可能被廢掉。要想皇後徹底翻不了身,就得抓住她也有意通敵叛國的鐵證。」

「你的意思是,要將祝宏川的這張字條原封不動的送到皇後手中去?可她未必會有什麼動作。」

「她一定有。」吳世匿篤定道︰「皇上跟她已經把話說死把事做絕了,她若留在宮中,這一輩子鳳鸞宮就是她的冷宮。她才二十多歲正值妙齡,她如何甘心?有機會能搏一搏,她當然會動錯了心思。」

吳世匿的分析不無道理。

沈辭憂思忖須臾,讓佩兒將祝宏川的那張字條一個字不差的謄抄了一遍後,將原跡交給了吳世匿,「你似乎,很恨皇後?」

「恨她倒不至于,只算是為我自己減負了。」

「如何說?」

「她沒了指望,就不會再用陰毒的手段來謀害娘娘。她不謀害娘娘,我就不用隔三差五的要去給娘娘看病。」

吳世匿將字條重新綁回到鴿子腿上,又徒手將它翅膀月兌臼的地方矯正回來,將它用力向空中一拋,目送它遠去,「是烤肉不香,還是酒不好喝?我干嘛要受累去給娘娘看病呢?」

他笑,「話說回來,娘娘也不想常見到我吧?」

沈辭憂目光在他身上游走打量著,「你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

回身帶著佩兒離去之際,又沖他說了一句,「你的烤肉比本宮宮中的好吃些,等來日有空,本宮會帶著皇上一起來品嘗。」

吳世匿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淺笑著呢喃了一句,「他?可免了吧,他可從來都不喜歡吃烤肉。」

*

當沈辭憂將字條呈給李墨白的時候,他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震驚。

他關注的點反而在另一件事上。

「你和吳世匿吃什麼烤肉?」

「額皇上,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祝宏川他要謀反啊!」

知道沈辭憂只是貪吃並沒有別的心思,李墨白也沒有過多糾結于此事,只是胸有成竹道︰「三日,所以殊戎的軍隊現在應該在變州。」

「皇上既然知道,就該快些發兵,免得他們」

沈辭憂一臉焦急,卻見李墨白唇角泛起淺淺的笑意。

一瞬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所以皇上一早就知道了?」

「你沒發現楚越之好幾日都沒有入宮了嗎?四日前,他便已經領軍在變州候著殊戎自投羅網了。」

听李墨白如此說,沈辭憂歡喜之余又顯得有幾分失落。

還以為自己發現了什麼驚天的大秘密,能幫上李墨白忙呢。

沒想到他一早就已經洞悉了敵情,還妥善的安排了對策。

害我到底在瞎操心些什麼呀雖然歷史上記載的他昏聵無能,但歷史由勝利者書寫,而且現在已經改變了。反正我認識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昏庸的帝王,相反的,還要比許多歷史上的明君都精明許多。

我干嘛要替他操那麼多心呀?他是皇帝,又不是個傻子,我要是事事都能想在他前面,那我豈不是一早就能當女皇了?

她的思緒漫無邊際胡亂飄蕩,在听不見她心聲的李墨白眼里看來,她就是在神游。

且表情看著,還有些許的失落?

于是李墨白清了清嗓,認真道︰「但你的發現也十分重要。畢竟朕只知道祝宏川暗地里勾結了殊戎,卻並不知道他的具體計劃。順暢門外臨街有許多商鋪,要是真讓他炸了順暢門,百姓們的日子可就苦了。這件事朕會先行部署,不讓他得逞。而這些,都是憂憂的功勞。」

「啊?那我算是幫上忙了嗎?」

「當然。」李墨白笑著朝她勾手,只等她到自己身邊後,溫柔地替她將因為一路狂奔而來鬢邊落下的碎發綰到耳後,「朕的憂憂最棒了。」

他像是在哄小孩子,但沈辭憂卻很吃他這一套。

他拉著她坐在了自己身旁,任她靠在自己的肩頭上,才問道︰「你說吳世匿將字條重新綁在了鴿子腿上,讓它去了該去的地方?」

「嗯。」沈辭憂有些心虛,于是試探地問道︰「皇上,我做錯了嗎?總覺得這樣像是在陷害皇後。」

「她不作惡,你如何陷害也沒用。如此也好,她若真有動作,也是讓母後看清了她的為人,便也沒有理由保住她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當日夜里,李墨白和沈辭憂原本已經歇下了,三福卻在殿外急匆匆來報,「皇上!皇後娘娘在外求見!」

「皇後?」正準備歇下的李墨白合攏寢衣,沖殿外喚道︰「她被禁足在鳳鸞宮,誰放她出來的?」

「這」三福支支吾吾回話,「沒有人放皇後娘娘出來,是她自己從宮里面翻牆跳下來,為此還崴了腳。侍衛和宮人都勸她回去,可她不停,哭喊著說有要事要求見皇上,連自己的腳傷也不顧,一瘸一拐奔著朝陽宮就來了。」

李墨白和沈辭憂都想看看她唱得是哪出。

于是沈辭憂低聲對他說道︰「她一心求見,皇上就去見見她吧。」

來到正殿的時候,皇後滿身灰土跪在地上,已然哭成了淚人。

李墨白揚手命人攙扶她落座,看一眼她帶血的右腳,問道︰「你大半夜的鬧騰什麼?」

「皇上,臣妾有罪。」

她才坐定,復又哭著跪在了地上,「臣妾戴罪之身本該安分守己,但但臣妾實在惶恐,臣妾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從懷里掏出了一卷書冊,交給身邊的宮人呈給李墨白。

「還請還請皇上過目」

那是一本已經被翻舊的《女德論》,翻開第一頁,就見里面夾著的兩張字條。

一張是祝宏川的原文,一張是皇後翻譯過的譯文。

字條上所述內容,與沈辭憂今日遞給他的一字不差。

只不過筆跡,變成了皇後的。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