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沈辭憂化身啟朝神探

翡綠軒是江都達官貴人常光顧的制衣坊,一行人趕來的時候正值晌午,門店里散客不多。

負責迎人的招娘見楚越之和吳世匿打扮貴氣,想是來了生意笑迎上去,「二位小爺想看看什麼料子,咱們這兒應有盡有。」

沈辭憂從二人身後冒出頭來,「跟你打听個事。負責給靖王制衣的繡娘是誰?」

招娘看幾人不是來做買賣的,臉上的笑意登時凝住,不耐煩道︰「我們打開門做生意,誰挑了誰做衣裳是客人的私隱,輕易說不得。」

楚越之取出腰間的令牌在她眼前晃了晃,招娘見是朝廷的人,拜高踩低的模樣瞬間收斂。

「現在能說了?」吳世匿狐假虎威跟著起哄。

招娘將負責給李錦琰制衣的繡娘引薦給幾人,那繡娘瞧著三十出頭的年紀,人倒很活道,忙給幾人看座添茶,十分殷勤。

後听沈辭憂提及蛟絨絲,她愈發感慨,「那可是難得的好料子,我這一生恐怕也只得見那一次。給靖王殿下制了一身錦緞羅衣,殿下滿意,還賞了咱三十兩恩銀。」

「余下的料子呢?」

繡娘想了想,道︰「那料子雖好,但是制作工序繁瑣,制衣的過程中廢了不少。余下的料子只能做兩張巾帕,靖王嫌是女兒家的東西本是不要,後來見我手巧做的好看,便拿走了一方。余下的一方我日日都佩在身上。」

她說著將帕子從腰間卸下來遞給眾人看。

其上繡紋針腳平整,又是雙面繡的工藝,繡工與材質皆屬上乘。

只是圖案繡得是蝶舞花間,未免女氣。

吳世匿打量著她,笑道︰「繡這樣的圖案給靖王,明擺著私心就想讓他嫌棄此物,好將它送與你。你倒是個貪心的,給了你三十兩恩銀還不夠,連余料子也要貪。」

繡娘含笑垂臉,捏著嗓子做作道︰「手帕多是女兒家用,我只以為是靖王殿下要將此物送人。也正是呢,他拿走的那一方,確實送了出去。」

繡娘的這方手帕沒有絲毫的殘缺更不沾染血跡,渾然天成,不像是在凶案現場出現過的東西。

听她這般說,沈辭憂正色道︰「送了何人?」

「哎呦,男人嘛,又沒妻沒妾的,還能把這玩意兒送到哪兒去?」繡娘陰陽怪氣,揚手一指路西邊兒客似雲來的天香樓,「皮肉生意就是好做,咱們勞死累活半輩子,也攢不下狐媚子媚眼賠笑一日的收益。靖王也沒明說給了誰,我只見它家的頭牌郝鶯兒拿著那帕子顯擺過。

那方帕子上面繡著的是鴛鴦,她常拿著帕子到處給人說,那是靖王送給她的定情之物,鴛鴦其上,意兩廂情好,念道著靖王會替她贖身娶她回家。」

她正說著,猝然嗤笑起來,「痴人說夢。皇家的人怎會娶她一個煙花女子?便是入王府當個侍妾也不夠格。這不,年前靖王就再不去天香樓,我听說一次大馬路上撞見了,郝鶯兒一個勁兒纏著靖王不撒手,靖王只道不認識她,給了她五十兩銀子就將她打發走了。」

得了消息,一行人隨即趕赴天香樓。

剛立在門外,二樓那些穿著薄紗的女子就開始沖著他們搔首弄姿,一口一個‘爺’‘來嘛’‘快來玩兒’。

她們的聲音酥嗲到骨子里,听得沈辭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藝術果然源于生活,眼前情景簡直和電視劇里所演的無二。

楚越之道︰「娘娘,這地方是不許女子入內的。」

「咱們是去查案,又不是去作樂,還管男女?」吳世匿打趣道︰「還是說楚大人被那聲音叫軟了身子,想支開娘娘快活快活?」

「你!!」楚越之眉目生厲瞪著吳世匿,幾乎就要動手教訓他一頓。

沈辭憂截斷二人嬉鬧,道︰「告訴老鴇咱們的身份,讓她叫郝鶯兒上包房來伺候著,該多少銀子給她多少就是了。」

有錢可以為所欲為是貫穿古今不變的道理。

收了錢的老鴇樂呵的像只母鴨子,連忙安頓他們去了三樓的包廂好茶好水伺候著。

侯了約莫一刻鐘,主角兒才登場。

郝鶯兒黛眉濃著,眼波流轉間流露萬種風情。

紅唇艷點,唇角勾起彎彎的弧度,笑得輕佻嫵媚。

嫣紅色的輕紗薄衫衣包裹著她潔白細膩的肌膚,隨她行徑,若隱若現間露出修長光滑的小腿。腳腕上的金鈴亦隨著步伐發出清靈之音。

她留著兩寸水蔥似的指甲,上了紫紅相見的蔻丹,懷中又抱著一把琵琶,以指尖劃過琴弦,有些走調的詭異琵琶音隨之響起。

接著極力欠身下去向諸人行禮,彎腰也是極低,仿佛要刻意露出些什麼來展現在眾人面前。

「奴家郝鶯兒,見過兩位公子。」抬眸見正座坐著的沈辭憂雖是淡妝素裹、不多粉飾,可容貌氣質卻遠勝她許多,因為便生出了幾分輕蔑神色,「倒是頭次見有姑娘來,若是給夠了銀子,奴家也可一同伺候~」

這般矯揉造作,讓沈辭憂直欲作嘔。

又听吳世匿小聲與楚越之嘀咕著,「瞧你看得目不轉楮,不然我帶著娘娘先出去,給你留下場地發揮?」

楚越之用眼尾睨他,肅聲道︰「你再胡言亂語一句,我便斬了你的舌頭。」

他寬闊的手掌按在刀柄上,吳世匿應承著笑笑,識趣收聲。

期間郝鶯兒一直在椅子上蹭來蹭去,將自己的衣服往下褪。

沈辭憂怕自己等會兒吐在她臉上,便起身拿起榻上的薄被,劈頭蓋臉落在她身上,「你穿件衣服吧你。」

「這姑娘何意?」

「這里沒人需要你伺候,你只需回答幾個問題即可。」沈辭憂開門見山地問道︰「靖王給你的那方蛟絨絲手帕,如今在何處?」

「提起那帕子我便氣惱!」

郝鶯兒耷拉下臉色,氣不打一處來道︰「上個月末接過一客,給的銀子是卻是用錫做的,白女票我不說,八成識貨見帕子值錢,還順手偷走了!」

「你可認得是何人?」

「有功夫在身上,打手都追不住。只記得個頭很高,約莫有八尺(古代計量八尺大概有1.9米)長相也很有特點,鼻尖兒下有一枚大痦子,上面還長了根毛,與他親密的時候我忍不住一直盯著那痦子看,險沒吐出來。」

這年頭又沒有刑事肖像繪畫,單憑這樣幾條線索,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人,無異于大海里撈針。

可楚越之听她說完卻追問,「可是操著一口川渝口音?」

「對對對,動不動就是‘格老子的’,粗鄙得很。」

沈辭憂問他︰「都督知道是何人?」

楚越之頷首道︰「江都戚家的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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