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恭順王被斬首

那卷聖旨被沈辭憂帶回了宮。

她自回宮後就合上寢殿的門躲了起來,將聖旨偷偷讀了好幾遍。

全程紅著臉憋著笑,看一遍樂一遍。

這皇帝也太會了吧?

這樣的花式當眾表白,比他封什麼位份給自己都好使。

起碼證明,他的心是完完全全在自己身上的。

他根本就不在乎別的後妃听到這聖旨後會是怎樣的感受。

又或者說,他就是故意要讓她們知道︰憂憂子是朕的心肝寶貝,你們惹不起!

狗皇帝對我這麼好,我總得想法子也給他個驚喜吧!

要不親手做頓飯給他吃?我看他好像很喜歡吃我的做飯的樣子。

以前在現代的時候我做的飯連Lucky都不願意吃,來了啟朝反倒有了一雙巧手。難不成這是原主的隱藏天賦?

我想想看做什麼好呢昨天听佩兒說南方的菠蘿運來宮中了,不如,做道菠蘿咕嚕肉?酸酸甜甜的,他肯定喜歡!

與此同時,永安宮門外。

三福見李墨白趕著步子從永安宮‘落荒而逃’,忙迎上前去,「皇上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不是說晚膳要在榮嬪娘娘宮里用,以賀她晉封之喜嗎?」

「朕不吃晚飯,戒了。」

倉促逃上御駕,直到拐彎走出了永安門,李墨白才猶如撿回一條命般長舒一口氣。

咕嚕肉是什麼肉?菠蘿不是水果嗎?為何能跟肉一起燒菜?

她為何如此自信?真以為朕喜歡她的廚藝?

要不是看她從前做飯辛苦忙碌一場,朕又為了討好接近她,朕才不會吃她做的東西

除了那個燒烤。可燒烤需要什麼廚藝?

朕發誓!朕打死也不會再吃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倒也不用把他給打死。

沈辭憂做好了晚膳不見他來,以為他忙于政事,于是貼心親自給他送去了朝陽宮。

面對那一盤黃不拉幾的菠蘿咕嚕肉,李墨白真心下不去口。

「皇上怎麼不吃?」沈辭憂對李墨白眨巴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撒嬌道︰「這道菜人家可用心做了好久呢」

她怎麼又委屈上了?她能不能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朕?

明知道朕拒絕不了

「皇上想什麼呢?」

「啊?朕沒想唔??」

他仿佛是剛開口回沈辭憂的話,就已經被她不偏不倚地送入口中了一筷咕嚕肉。

在沈辭憂的‘婬威’之下,他又不敢吐出來。

于是只得硬著頭皮咀嚼。

嚼著嚼著,突然發現味道還挺好????

要不再嘗一口?

結果就是

他又真香了!

*

三月末,已經快要入夏,是一年中天氣最舒爽的時候。

夜深時分,李墨白與沈辭憂早已相擁入眠。

溫煦的風拂過朝陽宮門前的金竹,一路飄搖出了皇城,最終在江都的香滿樓外撞在了緊閉的銅門上,轉了向。

賭場失意的恭順王貪了幾杯酒醉到在天字號包間里,小二不敢叫他,只披了一件斗篷在他肩上,怕他著涼。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待酒意散去些,恭順王是被打更的聲音喚醒的。

他撂下一張銀票,洗把臉醒了醒神,才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酒樓。

深夜的江都街道絲毫不見白日的喧鬧,隨打更人漸行漸遠,街道也靜的出奇。

唯有風卷入巷的哨子聲伴著他前行。

忽地,他瞧見幾道黑影由暗處閃過,朝西南方向快速逃離。

抬眸看一眼,才見他們竄出來的地方是江都的府衙。

江都府衙由恭順王直理,哪里來的賊人敢夜半偷東西偷到府衙去?

恭順王自負武功蓋世,便一人追了上去。

最終于一白日里都罕有人至的暗巷,他見到了兩名黑衣人將卷宗呈給了一青袍男子。

青袍男子沒在陰影中,臉上還覆著青銅面具,根本並看不清他的容貌。

「主上,所有的卷宗已經調包完成。不會再有人能翻查出幾位大人的過失。」

青袍男子取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將卷宗一把火焚了,而後用冷凜到骨子里的口吻說了一聲,「退。」

一聲令下,兩道黑影分頭散去,很快就淹沒在了夜色中。

等他們走後,青袍男子才緩緩摘下面具。

他的臉依舊籠罩在陰翳當中,恭順王仍然無法看清他的樣貌。

見人要走,他躡手躡腳一路尾隨。

男子走入白日的鬧市區,臨街的店鋪皆已緊閉大門,他走在大道正中,用招搖過市來形容也不為過。

正街之上壓根就沒有恭順王可以隱匿身形的地方。忽而,男子駐足。

恭順王也並沒有打算躲著他,察覺到自己已經暴露後,便索性沖著男子的背影喊道︰「哪里來的宵小狂徒,竟敢在本王的地盤上撒野!?」

男子並不回頭,而是取出了面具欲重新戴上。

恭順王登時發作,箭步上前一記重拳朝著男子的後腦勺砸去。

男子只側身一躲便輕巧閃開,然而恭順王卻從他手中搶過了面具丟在一旁。

「畏畏縮縮,何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男子笑聲肆意,留給恭順王的背影肩部也跟著微微打顫。

他緩緩回過頭來,抬眸與恭順王對視著。

在看清男子面容的瞬間,恭順王瞳孔劇烈地收縮,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錯愕,「怎怎會是你?」

彼此對立間,烏雲巧蔽月。

不燃燈的街道霎時暗淡下來。

街道之上伸手不見五指,醉酒的恭順王在震驚之余,更是無法看清男子此刻身在何處。

「你偷走那些卷宗究竟想要做什麼!?」

「你是要包庇何人的罪行?」

「你給老子出來把話說清楚!」

聲聲落,皆無人應。

他屏息側耳,聆听著周遭的動靜。

可除了有些令人發毛的風哨子聲外,便再也听不見別的響動。

風吹雲動,蔽月烏雲很快被吹散,皎月銀光再度灑向大地。

他這才發現,眼前已不見了男子蹤影。

他還當男子趁黑逃走,正欲追上去,卻听見身後有人附耳他,似笑著打趣說了一句,

「啊哦,被你發現了。」

「你唔」

他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立在身後的男子割了喉。

他沉重的身軀倒在血泊里,捂著脖頸垂死掙扎,雙眼滿是驚恐地瞪著男子,「你」

男子將食指置于唇間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

「啊!!!」

三更天。

淒厲的慘叫聲提前叫醒了這座城池。

打更人尋聲而去,發現一人橫躺在街道上。

上前查看之後,才驚覺血泊中躺著的僅僅是一具被人斬首的身軀。

而頭顱,則被掛在了高處的帆桿上。

他一眼就認出了死者是恭順王。

于是驚叫連連,癱坐在地上拼命以梆敲鑼︰

「不好了!!恭順王被人梟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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