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沈家。
沈至臻坐在椅子上,正慢悠悠地看著報紙。
蔡文鈺則是坐在他的旁邊,看著窗外的樹,發呆。
半晌,沈至臻放下手里的報紙,望向蔡文鈺。
只是蔡文鈺沒有一點的反應,根本沒注意到沈至臻的動作。
「我說!」
沈至臻的手指輕輕扣了扣桌面,將正在發呆中的蔡文鈺給驚醒了。
「什麼?」
蔡文鈺扭頭望向沈至臻。
沈至臻嘆了口氣,道︰「你要是想閨女和囡囡了,你就去燕家瞅瞅,又不是很遠,坐個車,一會兒就到了!」
「不合適!」
蔡文鈺嘆了口氣,「我要是去的太勤快,文華姐不定怎麼想!」
「不至于,嫂子不是這樣的人。」
「那可說不準!」
蔡文鈺又是一嘆,「你說,言言也真是的,干嘛這麼快就嫁過去?」
「不然呢?」
沈至臻站起身來,「早晚都是要嫁過去,難不成,你還能留她們娘兒倆一輩子?」
「閨女大了,嫁人是早晚的事情!」
「之前她跟那姓楚的領證,那麼長的時間,也沒見你這麼上心啊!」
沈至臻對此是很詫異的。
蔡文鈺哼了一聲,道︰「你懂什麼?」
「楚蕭然那時候是個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算了,不跟你說,你根本就是啥也不懂,看到你就煩!」
蔡文鈺很想去看外孫女,可又怕去的太勤快,會讓陳文華多想,覺得她是擔心他們家對她閨女不好,反倒是壞了事情。
心里糾結的蔡文鈺正不爽著呢,沈至臻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著實是讓蔡文鈺心氣兒不順。
這也就是蔡文鈺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換了別的女人,指不定就要借這個機會跟沈至臻吵上一頓。
蔡文鈺從房里出去,想了想,就準備去閨女住著的小樓那邊走走。
偏在此時,沈家的院門被拍響了。
蔡文鈺走到門前,還沒開口詢問來的是誰,就听到了沈默言和燕航的說話聲。
這一下,蔡文鈺臉上的郁悶之色一下散了個干淨。
「媽!」
院門開啟,燕航和沈默言幾乎是同時開口招呼。
「來了啊,快,把小囡囡給我看看!」
蔡文鈺掃了閨女和女婿一眼,看到他們的氣色不錯,立刻不再關注兩人,而是跟沈默言索要她抱著的小囡囡。
「媽,小囡囡好著呢!」
雖然如此說,但沈默言還是乖乖地把閨女交到了蔡文鈺的手上。
小家伙這會兒正睡得香甜,雖然換了懷抱,但只是側了側身子,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繼續呼呼大睡。
事實上,小孩子在很小的時候,是真的非常乖巧。
除非是生病了,否則,一般是不會哭泣的。
即便是尿了、拉了,也只是當時哼哼一會兒,只要被親媽抱起來晃一晃,搖一搖,就會很快變成乖寶寶。
當然,如小囡囡這般乖巧的,依舊是少數。
「你倆咋想起過來了?」
終于抱到了寶貝孫女,蔡文鈺這才有時間關注沈默言和燕航為什麼過來。
「想您了唄!」
這一類的甜言蜜語,沈默言也是會說的。
可惜,蔡文鈺才不信這個。
沈默言被親媽揭穿,也不覺得臉紅,嘻嘻一笑,道︰「媽,你看,跟您說實話,您都不相信,不跟您說了!」
「不說就不說!」
蔡文鈺撇撇嘴,也是不以為意。
事實上,沈默言和燕航這一趟過來,還真的是有一點事情。
因為,今兒個,宋菊花她爹會帶著宋菊花和沈明美,還有那楚蕭然一起前來沈家拜訪。
為了防止沈至臻和蔡文鈺被氣出個好歹,燕航自然就帶著沈默言過來了。
他們必須給二老先打個預防針。
等沈默言和燕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沈至臻和蔡文鈺齊齊沉默了。
「言言,你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了啊?」
沈至臻听完了燕航和沈默言的話,表情微微有那麼一點的不自在。
在他看來,沈明美和宋菊花就算是有些毛病,可到底是沈默言的堂嬸,這樣算計自己長輩,不好。
「爸,我倒是覺得這樣做並不為過!」
燕航主動開口,「或許,您覺得那宋菊花和沈明美並沒有大毛病,但是,他們跟楚蕭然在一起,您覺得合適嗎?」
「不知者不罪!」
「她們畢竟不知道楚蕭然跟言言間的事情啊!」
「爸,那若是她們知道了,還是一意孤行呢?」
沈默言在沈至臻開口後,跟著發問。
「若是如此,那麼,咱家就沒有她們這樣的親戚!」
沈至臻不贊同燕航和沈默言的算計,但他並非是滿目的反對,而是有自己的是非判斷標準。
「爸,那咱們就打個賭,賭她們今兒過來的態度!」
沈默言一本正經地望向沈至臻,「若是她們態度不變,那麼,就算是我輸了,我保證讓燕航改變計劃,甚至給他們母女倆送一筆錢,作為補償!」
「好,爸跟你賭了!」
沈至臻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
等到臨近中午的時候,沈家的院門再次被敲響。
出現在沈至臻和蔡文鈺面前的,赫然是宋菊花一行人,還有宋菊花的富翁爹。
「大哥,大嫂,這是我爹!」
宋菊花見到沈至臻和蔡文鈺,當即出面,幫兩人介紹她的父親。
沈至臻和蔡文鈺則是順勢以晚輩之禮見面。
就在沈至臻覺得宋菊花和沈明美依舊是跟之前一樣彬彬有禮的時候,沈明美的老鼠尾巴就露了出來。
「大伯、大伯娘,我能問您們一個問題嗎?」
沈明美忽然開口,打斷了想要領著眾人去屋里坐的沈至臻和蔡文鈺。
「小美啊,有什麼事情,咱們到屋里去說吧!」
沈至臻望了沈明美一眼,淡淡開口。
這一刻的沈至臻,其實已經明白,在跟沈默言打賭這個事情上,他已經是輸了。
因為沈明美雖然在喊「大伯、大伯娘」,但她的眼神卻沒有必要的尊敬,反倒是有種看傻子的表情。
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沈至臻就明白,沈明美這一趟過來,怕是真的來者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