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接連響起,被困在誅心天罰陣中的人一個個痛苦不堪,簡直生不如死。
誅心天罰陣不僅讓身體感到正承受凌遲酷刑,還會讓靈魂承受烈焰灼燒的痛苦,從到精神都給人莫大的折磨,本是溫殊獨創的一種酷刑,必要時也是索命的殺陣。
「大人,這跟你說得不一樣啊!」
這時,一個被折磨的幾乎不成人形的男人忍不住高喊出來,原來他就是溫殊安插在爾無言身邊的人之一。
見到手下備受煎熬,溫殊面無表情,完全沒有解救的意思。
溫殊漠視手下一眼,冷冷說道︰「本大人再教你一件事,騙人先騙己,說是陣法十丈,那布置時就要二十丈,如此才能萬無一失。」
「這個溫殊是個狠角色。」
連自己人都騙,雲宸不得不提高對溫殊的評價,更意識到當日相見,這溫殊明顯在隱藏自己的實力和心計,讓人覺得有利可圖,殊不知卻落入他的布局當中,成了一枚棄子。
「啊,溫殊,你會安排內應,難道我就不會嗎?你的氣力應該只能再運轉這法陣半盞茶的功夫了吧。」
強忍痛苦的爾無言重哼一聲,將一顆丹藥放入口中。
這枚丹藥一入口,爾無言氣息暴增,身體外表也好像多了一層強力的護盾,替他擋下誅心天罰陣的摧殘。
「你手里竟然有損心丹。」
一看爾無言手里竟然握有閻羅王陰天子才能持有的損心丹,溫殊頓感大事不妙。
爾無言得到的消息是真的,自上次爭權之戰落敗後,溫殊就一直重傷未愈,他能運轉這誅心天罰陣的時間並不多,現在能夠堅持最多也就半盞茶的功夫。但是爾無言服下損心丹後,雖然自身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可撐過這半盞茶卻非是難事。
一旦誅心天罰陣消散,那結果必然是溫殊身死,爾無言取得這場權力之爭最後的勝利。
「不行,這一局絕對不能輸。」
失敗就是死路一條,溫殊朝著雙手噴出一口精血,借以提升誅心天罰陣的威力。但他也清楚,這樣仍是勝算渺茫。
「那個阿塵,你不是想知道死神的線索嗎?你過去破了爾無言的護身氣盾,我就把死神所有的線索都告訴你。」
這個時候,溫殊才想起和他有合作關系的雲宸,但是他提的這個要求未免也太把雲宸當成傻子了。
「我進入這誅心天罰陣,經受酷刑之苦,能不能活著扛過去還不知道呢,你覺得我會進去嗎?」
雲宸只感到好笑,心想這溫殊為了贏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溫殊當然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爾無言的護身氣罩不破,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為了贏,他必須把雲宸騙進大陣。
「你大可安心,我這法陣最多還能撐持不到半盞茶,以你的根基不會造成太大傷害。」
「哦,是嗎,可我還是不想進去送死。」
連爾無言凌天境的實力都扛不住這誅心天罰陣,半盞茶的功夫足夠殺了實力更低的雲宸,雲宸說什麼都不會進去。
「那你不想知道死神遺留的線索嗎?」
一見雲宸不上當,溫殊立馬急了,他再次搬出死神,希望能讓雲宸合作。
雲宸當然知道溫殊的心思,只見他輕輕一笑,轉而看向被困在大陣中的爾無言,笑道︰「知道死神消息的人不只你一個,跟別人合作又有何不可。」
听明白雲宸話中的意思,爾無言頓時面色一喜,忙說道︰「沒錯,我也知道死神的線索。跟我合作很簡單,你只要隨便攻擊溫殊一下,亂他心神。他自己就會被大陣反噬而死,你不用冒任何的風險。」
「你不可信他,爾無言可是出了名的言而無信。」
兩個條件相比,自己這邊根本不佔任何優勢,溫殊急忙插嘴進來,阻擾雲宸與爾無言的合作。
這種小伎倆,雲宸怎麼會相信,更何況他溫殊與爾無言同樣言而無信,都是一丘之貉。
「那這樣吧,你們都說一說死神的事,我看看哪個更誠心合作。記住了,時間只有半盞茶,你們的機會可都不多。」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不管誰輸誰贏,想怎麼說都可以。想問出真話,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好,我說,死神在阿鼻鬼域呆的時間不長,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永世獄坑。」
眼下誰爭取到雲宸誰就贏了,爾無言急忙搶著開口,給出了一條線索。
爾無言的話才說完,溫殊立即反駁道︰「他這是想坑害你,永世獄坑地員遼闊,危機重重,隨便進去只會死路一條。你該往北行,憑借地炎驅逐攔路惡鬼,不然必是寸步難行。」
「哼,地炎中藏有火信蛇,你這是把人往死路里領。」
一時間,爾無言與溫殊兩人相互拆台,卻想把雲宸需要的線索逐漸厘清。首先,死神的藏寶地必是永世獄坑的北面,只是爾無言與溫殊兩人只知道大概方向,卻說不出具體的方位,看來都是不知道具體的藏寶地點。
不過細想一下,雲宸覺得這樣也對。不然這死神遺留下來的寶物早就被人拿走了,又哪里輪得到他。
眨眼間,半盞茶的功夫就要到了,爾無言的勝算越來越大,而溫殊的臉色則是越來越差。
「最後一個問題,之前打听死神線索的是什麼人?」
「他們是……」
雲宸話音方落,溫殊就想搶著回答,可他話才到嘴邊卻說不出那些人究竟是誰。此刻,溫殊心里別提多後悔,之前有人也在打听死神線索這個消息還是他告訴雲宸的,沒想到此時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看見溫殊回答不出來,爾無言不由冷冷一笑。那些人是秘密來找他的,溫殊就靠著幾個內應知道了這件事,但來的人是誰卻沒能打探出來。
「那些人叫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記得那人身上披著件繡滿瞳孔的披風,樣式很是古怪。」
爾無言不知道來人的具體名字,但所說的裝扮卻讓雲宸立即知曉了那些人的身份,正是曾有意招募自己的奪魂教。
「想不到在這地方踫到了。」
雲宸與奪魂教之間也算是有著恩怨沖突,更主要的是雲宸總覺得這奪魂教在暗中策劃著什麼,遲早會跟他爆發生死大戰。
雲宸輕輕地點點頭,示意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這樣的動作讓爾無言面露喜悅,而溫殊則是面露絕望。
「那就這樣吧。」
雲宸猛然抬頭,冰冷的目光直鎖溫殊。
感覺到雲宸散發的殺氣,溫殊不禁心神不穩,頓時噴出一大口鮮血。
可就在溫殊與爾無言都以為雲宸要對溫殊出手的時候,卻沒料到雲宸招式一轉,竟突然把目標轉向爾無言。
雲宸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湮滅之手。巨大的黑色大手從地面憑空出現在誅心天罰陣中,一舉擊潰爾無言的護身氣罩。
「啊,你這個小人。」
爾無言嘴中鮮血直流,他遭受誅心天罰陣的消磨,又遭損心丹副作用爆發,一時間傷上加傷,瀕臨死關。
當看到雲宸破去爾無言護身氣罩那一刻,溫殊登時微微一愣。但他沒空去想雲宸為何會幫助自己,急忙讓亂掉的心神恢復平穩,抓住最後的機會用誅心天罰陣滅殺爾無言。
誅心天罰陣威力如舊,可溫殊因為方才亂了心神,消耗加劇了數倍。可生死就在此一舉,他只能咬牙堅持著,不然死得就是自己。
看著即將被滅殺的爾無言,又看了看傷勢越來越沉重的溫殊,雲宸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爾無言與溫殊這兩個人全都心機深沉,哪一個活著對雲宸都不是好事,但既然不能兩個都殺了,那起碼讓他們兩敗俱傷,誰也沒空去追殺自己。
任由爾無言與溫殊做最後的拼殺,雲宸趁亂混入人群中間,提前離開了爾無言的大將軍府。
一離開這里,雲宸立即朝北而行,去那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永世獄坑。永世獄坑凶名在外,雲宸本來不想去踫,但既然死神遺留下來的鑄魂珠可能藏在那里,不管是多危險的地方雲宸都要闖上一闖。
隨著爾無言遭遇刺殺的消息傳開,整個阿鼻鬼域陷入極端的混亂當中,各方勢力都在忙著彼此爭斗,誰也沒空去管多余的事。所以雲宸的出城之行十分順利,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先後走出了阿鼻鬼域的三道城門。
就在雲宸從北門離開阿鼻鬼域,進入下方的永世獄坑的時候,阿鼻鬼域的風波終于平靜了下來。
但這場風波的結果卻是出乎很多人的預料,爾無言當場被誅心天罰陣煉化致死,而勝利者溫殊也沒能活著離開大將軍府,他在出來的途中被神秘人刺殺,成了具斷首殘尸。
直到新的輔政大臣上台,所有人才意識到何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爾無言與溫殊兩人拼個你死我活,最終也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這最終的結果,與雲宸無關,他的目標只在死神遺留的鑄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