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冥淵惡少 第十五章悅銘軒

酆都城內城的城門外,三輛裝飾華麗,掛著特殊旗幟的馬車緩緩而行,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地通過了城門的盤查。

在中間的馬車內,雲宸透過車簾的縫隙看著牛頭、馬面漸漸落在車後,不禁松了一口氣。

「雲宸弟弟,昨天你脅迫我的時候也不見你有任何緊張,怎麼害怕這守門的牛頭鬼、馬面鬼?」

昨天被雲宸所救的嬌艷女子也坐在同一輛車里,她看著雲宸臉上的神情逐漸緩解,不由媚笑起來。

「嘿嘿,正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我這種小人物,閻王懶得管,當然更怕底下的小鬼了。再說,我昨天哪有脅迫,那明明是交流感情。對不對,知鳶姐姐?」

昨夜,雲宸利用尸魁可以召回的特點把那些黑衣殺手耍的團團轉。借著逃生的間隙,雲宸得知了嬌媚女子的身份,她是赤芒商行的老板娘知鳶。

知鳶會是一家商行的老板,雲宸對此驚訝不小。

因為知鳶出自冥族中地位低下的魑族,以她的出身,能當個小管事就十分不錯了,更別提掌管一家商行。由此也能看出,知鳶此人絕不簡單。

雲宸對知鳶比較好奇,知鳶對能駕馭尸魁的雲宸同樣有了興趣。她在各勢力間混跡多年,眼光毒辣得很,看得出雲宸膽大心細,做事不拘一格,將來定不甘于人下。

對雲宸這種有潛力的人,越早結交付出的代價越少,知鳶深知這一點,所以主動與雲宸親近起來。

知鳶的心思如何,雲宸心知肚明,不過他也沒什麼損失,就與知鳶姐弟相稱,看起來格外親密,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兩個是親姐弟。

知鳶莞爾一笑,不經意間眼皮微微顫動,如絲媚眼頓時勾人心魄。

「不跟你開玩笑了,這樣,弟弟你初到酆都城,姐姐就請你喝杯茶,算是給你接風洗塵。」

「喝杯茶?」

雲宸微微一怔,他以為知鳶為了拉攏自己,會拿出一些實質性的資源,卻沒想到最先提出來,只是喝一杯茶。

見到雲宸的臉色,知鳶急忙解釋道︰「你可別小看這杯茶,我帶你去的地方可是只有權貴才有資格進入,如果不是弟弟你,旁人我還不帶去呢!」

「哦,那就多謝姐姐了。」

雲宸沒有拒絕,他倒想看看,知鳶所說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子。

馬車需要坐上一段時間才能到地方,沿途,雲宸不時望向車外,打量著真正的酆都城。

內城佔地最廣,環境與中城、外城截然不同,這里不僅有房屋,還有高山,有河流,有茂密的樹林,好似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馬車跑了一天一夜,終于到達人員聚集之地。到了這里,馬車沒有立刻返回赤芒商行,而是去了位于核心地段的悅銘軒。

車簾打開,最先走下馬車的是換成一襲紫色薄紗的知鳶。她之前穿得黑紗已經染上了血跡,她就在馬車內,當著雲宸的面更換充當外衣的薄紗。

雖然里面還穿著褻褲和肚兜,它們的尺寸明顯偏小,只能遮住最關鍵的部位,其他地方全都露在外面,弄得雲宸不敢直視,心里不停暗罵「小妖精」。

雲宸緊跟著下了馬車,不由覺得豁然開朗,來自知鳶火辣身材的壓迫感驟然消失。

雲宸抬頭打量所處的地方,發現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座三層茶樓。

茶樓外表古樸、典雅,一眼看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就這里了,進去吧。」

知鳶柔媚一笑,帶著雲宸就走進了茶樓。

剛邁過大門,濃郁的茶香頓時撲面而來,竟使得雲宸瞬間心曠神怡,如墜雲霧之間。

「這感覺真奇妙。」

雲宸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終于明白了這里的不凡之處。

茶樓里面同樣淡雅,大堂里擺放著幾十套桌椅,每張桌子上各擺放著一朵紫檀花,一套茶具。

在大堂中間擺放著一個金色香爐,一縷縷白色的煙氣正從爐蓋往外飄散;香爐的後面,是一個戲台,兩個體態婀娜的美女正在戲台上跳舞助興。

一層是大堂,二層則是十個裝飾華貴的雅間,此時大堂內人滿為患,而二樓的雅間卻空無一人,不由得讓人嘖嘖稱奇。

在侍從的引領下,雲宸與知鳶在大堂一個十分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可才坐下,雲宸瞬間瞪大雙眼。

「這是幽梨木。」

幽梨木稀少,珍貴,在冥淵算得上是最高檔的木料之一。就這麼一套幽梨木桌椅,少說也得值近萬上品冥晶,哪怕是在大世族都得被視為珍寶,可在悅銘軒,這僅僅是大堂幾十套桌椅中的一套。

雲宸再仔細看其他的裝飾,赫然發現悅銘軒看似裝飾淡雅,但不管是茶具、花瓶、掛簾,還是多麼細小的物件,無一不是價值連城,使悅銘軒處處看著平淡,卻又處處透著貴氣。

在雲宸眼里,這哪里是茶樓,這就是錢,一個藏著數百萬上品冥晶的寶庫。

「怎麼樣,現在明白姐姐請你喝這杯茶,得花多少血本了吧?」

說著,知鳶就拿起茶單,點了一壺綠蘿春。

雲宸借機瞥了眼茶單,看見綠蘿春的位置在比較便宜那一列,但價格也要三千中品冥晶一壺。

隨隨便便一壺茶就要三千中品冥晶,對身上只有十幾個冥晶的雲宸而言,這跟搶錢沒什麼區別。雲宸不僅感嘆,酆都城里的有錢人就是多啊!

「對了知鳶姐姐,你知道冥河之女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明天就要去找孟婆了,但雲宸對冥河之女仍記不得什麼,他想打听下有關冥河之女的事,看冥河之女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單靠一個令牌就能讓自己進入冥府。

「冥淵之中誰不知道冥河之女,據傳她可是冥河大神的女兒,地位不是閻羅王,勝似閻羅王,她可是冥淵的至高存在之一。只是冥河之女多少年來極少現身,所以傳聞雖多,卻少有人真的見過她。」

「哦,原來是這樣。」

听到知鳶這麼說,雲宸是放心了。如果冥河之女有這樣的地位,那讓他進入冥府修煉,確實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看到雲宸若有所思的模樣,知鳶驚奇地問道︰「你怎麼突然問起冥河之女的事了,難道你還見過不成?」

知鳶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調侃味道,畢竟,冥河之女居住在冥河之上,就是十殿閻羅都難求一見,更別說其他人。

可讓知鳶萬萬沒想的是,雲宸竟在她的注視下緩緩點了下頭。

「你,你真的見過冥河之女?」知鳶難以置信地問道。

「也稱不上見過,她一直在船艙里,我見不到她本人,只是跟她談了兩句話而已。」

「你這還叫而已!」

知鳶用力一拍自己的腦門,實在不知道該說雲宸是無知,還是無畏。

雲宸這般輕描淡寫的態度,若是被旁人見了恐怕都要氣暈過去,見冥河之女可比見十殿閻羅還難。

這時,雲宸想著反正都問出口了,不妨順便問問孟莊在哪,就拿出冥河之女給的令牌,並問道︰「知鳶姐姐,冥河之女讓我拿這塊令牌找孟婆,請問孟婆住的孟莊在哪?」

「孟婆,你怎麼說的竟是這種只手遮天的人物!」

孟婆在冥淵同樣是傳奇般的存在,雖然不如十殿閻羅、冥河之女那樣強勢,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惹得起的。

就在此時,悅銘軒的侍女剛好端茶壺過來,可她剛要放下茶壺,不經意間看見雲宸中的令牌,頓時瞪大眼楮。

「這塊令牌是公子您的?」侍女震驚地問道。

雲宸不知道侍女為何如此驚訝,略微茫然地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復,侍女急忙躬身行禮,飽含歉意地說道︰「奴婢眼拙,不知貴賓登門。現請兩位貴客隨我上二樓雅間用茶,听曲。」

「哦,好。」

雲宸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並不知道上二樓雅間意味著什麼。而旁邊的知鳶,此時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隨後,雲宸與知鳶就在侍女的引領下,朝著二樓的樓梯走去。

「那兩個人是誰,怎麼好像要上二樓?」

伴隨著一聲驚呼,大堂里所有人立即把目光投向樓梯,結果驚見雲宸與知鳶真的抬腳走上樓梯。

看到這一幕,幾乎所有的賓客都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能來悅銘軒,哪一個不是非富即貴,但他們都只能屈居在大堂,仰望頭上的雅間,因為那個地方只有得到悅銘軒認定的貴賓才能坐,就算花再多的錢也買不到。

「那女的我知道,是赤芒商行的老板知鳶。」

就在沉寂之時,有人認出了知鳶的身份,瞬間把眾人的注意力引到知鳶身上。

在這些人眼里,赤芒商行的老板顯然比素未謀面的臭小子更有資格成為悅銘軒的貴賓。

而就在大堂比較靠前的桌子旁,一個年紀與雲宸相仿,身穿華麗衣服的少年忍不住白了雲宸與知鳶一眼,神情上毫不掩飾心中的鄙夷與嘲笑。

「一個靠身體維持生存的女人,一個被包養的小白臉,看來又有人心甘情願當冤大頭了。」

華服少年的話音雖輕,但卻好似有意讓周圍的人听清,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結結實實落入周圍人的耳朵里。

「若葉公子所說有理,定是又有人受不了這賤貨的誘惑,把悅銘軒的貴賓憑證都給交出來了。」

對知鳶略有所知的人開始胡亂猜測起來,而他們說出的話也變得越來越難听。

不堪入耳的聲音陸續傳來,自然很快就落入雲宸與知鳶的耳中。

對于這些話,知鳶只是眉頭微蹙,沒有發作;而雲宸,他心知此時與知鳶的聯系都在利益之上,他還沒必要為知鳶強出頭,就權當沒听見。

在侍女的引領下,雲宸與知鳶坐進雅間。坐在這里,雲宸發現確實視野開闊,將下面人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就當雲宸剛剛坐下之後,一縷沁人心脾的茶香突然傳來,讓每個人都精神一振。

「這可是月魂香,誰這麼有錢,喝得起這種上等的好茶。」

盯著端上來的月魂香,無數人流露出覬覦的目光,但他們每個人都清楚,這壺茶不屬于他們,他們也沒人敢搶。

「這壺茶是本店免費送給樓上那位公子的。」

「什麼,那個只有玄天境七重的臭小子!」

听到侍女的話,在場的賓客驚訝地抬頭望向二樓雅間里那個年輕的身影,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神情。這其中臉色最精彩的,當屬那位身穿華服的若葉公子。

此時,他不僅感到臉頰火辣辣地疼,心中同樣郁憤難平。他自覺身份高貴,卻只能坐在大堂喝著普通的清茶,而那個不知姓名的臭小子,卻在二樓喝著千金難買的月魂香。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壺月魂香被恭恭敬敬放在雲宸身旁。現在,沒有人再懷疑雲宸才是悅銘軒的貴賓。

就當很多人都在猜測雲宸身份的時候,悅銘軒的女掌櫃突然走上戲台,瞬時把人們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諸位貴客,下面就請各位共賞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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