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邀戰

叮囑完兩人需要注意的事項後,沈軒悄悄的從飛魚衛後院翻牆離開了。

昨天沈長青特意讓于秀娥帶話,今天靖平司在京都的衙門正式開張,手握靖平司人字令牌,名義上的第三,實際卻是二號人物的沈軒自然是要到場的。

而且還有很多事需要跟沈守缺匯報一下,沈軒只是負責搞事情,擦還得敬愛的二師兄來。

按照沈長青曾經說過的地址,沈軒一路上翻牆躍屋穿行,盡量避開有人的地方。

畢竟對外宣稱自己昨夜遇襲,如今還在飛魚衛北衙里面接受治療呢。

做戲做全套嘛,只有得到沈守缺和景隆帝的首肯後,才好正式現身。

靖平司的衙門距離京兆府不太遠,在屋頂穿行了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便到了。

站在靖平司大門正對面街角的一處陰影中,沈軒不由得有些犯難了。

要出席靖平司開張儀式,就得顯身出來。

可自己此時正在接受治療啊!

這可怎麼辦?沈軒有些苦惱。

作繭自縛啊!

猶豫了片刻,沈軒便打定了主意。

麻煩事還是交給沈守缺處理吧,自己不管了。

剛要邁腳堂堂正正的走出去,立刻又縮了回來。

畢竟是敬愛的二師兄,自己這個做師弟的總要為其考慮一二。

昨夜一直呆在北衙,沒來得及回城外的峽谷換衣裳,此時身上穿的還是昨夜自殘時的那一套,胸口上的血跡倒是還在,不過已經干涸變黑,一看就不新鮮。

哎!二師兄啊二師兄,小師弟我為了你做出了多麼大的犧牲啊,你可記得要回報我啊!

沈軒並指作劍,對著胸口刺了下去。

「嘶!」

煉體訣雖然可以快速愈合傷口,但對于疼痛卻是沒有半分的減輕,反倒因為五感的加強,在身體遭受創傷時,痛處比平常人更甚許多。

沈軒齜牙咧嘴的拔出指劍,讓涌出的鮮血從新將衣衫浸透,而後逆轉氣血讓臉色變得蒼白,再配上虛晃的步伐,頓時便給人一種虛弱將死的觀感。

走出街角,捂著胸口搖搖晃晃的朝靖平司大門走去。

此時靖平司的大門外站著八名身著黑色勁裝,背負長劍的青年。

這幾人沈軒沒見過,卻是在城外的峽谷內看到過跟他們裝束一樣的人。

那是在第一次進峽谷時,數百名劍修按照軍隊的訓練方式一同祭出飛劍的場景,至今仍是歷歷在目。

也便是在那時,沈軒猜測沈守缺的圖謀絕對小不了。

一支完全由劍修組成的軍隊,呵呵!屠神嗎?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神,但卻有被神化了的階層。

沈軒不認識這幾個青年劍修,可他們卻是認得沈軒。

眼見沈軒一副馬上就要死了的樣子,頓時被嚇了一跳,有兩人連忙跑過來扶住沈軒,其余六人則是右手拔出背後的法劍,左手掐動劍訣祭出了飛劍,而後將沈軒團團護在中央,眉宇之中盡是警惕之色,觀望四周。

靖平司衙門今日開張,可前來祝賀的賓客卻是一個都沒有。

普通的官員跟靖平司沒啥業務往來,而且前些時日沈守缺當著所有文武百官的面說出了刑無等級,一斷于法的宣言,雖然還沒有正式確定實施,卻是已經觸怒了這些早已將刑不上士大夫當做理所應當之事的既得利益者。

而與靖平司有業務往來的修行界,就更不會來祝賀了。

往日里修行者們過得都是皇權敬畏、律法不管,無拘無束的逍遙日子。如今卻是憑空在脖子後面懸了一把刀,再敢像以前那般胡作非為,這把刀就會落下砍斷自己的脖子。這換作誰都高興不起來的吧!

可惜有心無力,否則非砸了靖平司衙門不可。

所以,靖平司衙門今日開張,門前的一片區域卻是冷冷清清、淒淒慘慘切切。

相隔較遠的街角、圍牆後面、酒樓茶樓的二樓雅間等等地方,倒是有不少人正在暗中朝此處觀望。

「沈平常出現了!」

就在沈軒現身出來的那一刻,許多人都是精神一振。

一道身影仿佛一片羽毛一般輕盈的自酒樓的二樓落下,而後步履從容瀟灑的一拂衣袖,朝靖平司正門行去。

正在戒備的黑衣劍修們自然也看到了這個身影,神情頓時嚴肅起來,六柄飛劍齊齊指向來人,若來人稍有異動,便立刻將之射殺當場。

「洗劍峽左凌雲,听聞天機沈平常乃是當今年青一代劍道翹楚,特來請教!沈平常可敢一戰!」

來人漸走漸近,而後在距離二十余步距離時,停下腳步,對著沈軒喊道。

沈軒透過人縫朝那人看去,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一身黑白相間的束腰長衫,身上沒有任何的兵器。

黑白相間束腰長衫是慶國洗劍峽的制式服裝,洗劍峽是四大劍修宗門之一,主修劍意。

劍意不同于劍氣,無形無質,不傷肉身,只攻對手的精神與神魂。

是劍修中比較另類且很難纏的一類。

鎮魔城也是劍修四大宗門之一,主修功法為七絕劍。而項言飛這個鎮魔城棄徒卻是叛逆的厲害,放著身邊名震修行界的七絕劍不去練,反而將全部心思用在修煉劍意上面。

沈軒嚴重懷疑就是這個原因,鎮魔城才借機把項言飛踹出宗門。

听到左凌雲的喊話,沈軒靠著一名黑衣劍修站直了身子,而後以手掩口虛弱的咳了兩聲後說道。

「咳咳!這位左兄弟難道看不出來沈某如今身受重傷嗎?此時提出挑戰之約,有失光明磊落吧!」

「哼!靖平司盡數由修士組成,如此便可算作修行宗門。修行界慣例,新宗門開宗之日需接受修行界的挑戰,否則便不被修行界所承認。沈平常你早不受傷、晚不受傷,卻偏偏趕在靖平司開府設衙之日裝出一副苟延殘喘的模樣,這等雕蟲小技豈能瞞過我的雙眼。你若是怕了,不敢接受挑戰也不是不行,大喊三聲靖平司甘拜下風,技不如人!左某這便離去。」

左凌雲踏前一步,冷笑一聲道。

擋在沈軒身前的六名黑衣劍修齊齊悶哼一聲,身形巨震,嘴角都沁出了血絲。

顯然,左凌雲剛剛發動了一次劍意攻擊,這六名明心境修為的黑衣劍修都受了影響。

劍意攻擊導致六人神魂震蕩,在剛剛听到左凌雲自報洗劍峽弟子的時候,就已經在心中做好準備,于是第一時間咬破舌尖,用疼痛抵消了劍意的影響。

這道劍意雖是沒有針對沈軒,可沈軒還是看出來了,這個左凌雲的修為大致在澄明境中期左右。

算不得強手,但也絕對不弱。至少身邊的八名黑衣劍修不是他的對手。

心中思量片刻,沈軒拱手道。

「既然左兄弟執意一戰,沈某即便身負重傷卻也只能奉陪到底了。不過此處大街之上卻不適合修士之間戰斗。還請左兄弟移步至校場可否?當然,左兄弟若是不敢,沈某也不強求。」

「哼!小小激將之法何其可笑。不過左某今日便從了你的願,也好叫你輸的心服口服。」

「那邊隨沈某來吧!」

沈軒在兩名黑衣劍修的攙扶下,朝靖平司大門里走去。

「左凌雲行嗎?」

遠處一家酒樓二樓臨窗的雅間內,三個人透過窗口看到左凌雲進入靖平司後,其中一人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沈平常在漳州受創險些身亡,雖是撿回了一條命,但劍心破碎、修為盡失已是可以肯定的了。劍道一途已是完全斷絕。雖然可以改修其它功法,但如此短的時日內又能修行到何種地步,所以李兄盡可放心。」

「而且左凌雲也只是一個試探,若是能把沈平常收拾一頓,落了靖平司的顏面自然最好。若是不行,後面自然還會有其他人上。就算沈平常修為還在,又如何受得了車輪戰!哈哈哈!」

「我只擔心靖平司其他人插手!」

「那便是壞了規矩,到時各大宗門便可名正言順的出手打壓了。」

「按照規矩,沈平常最多只能接受三個人的指名挑戰。若這三人無法擊敗他…」

「斷然不會,你可知第二人和第三人是誰?」

「哦?是何人?快說來听听。」

「嘿嘿!現在說出來就沒意思了。莫要著急,一會不就知道了嗎。而且在我看來,後面二位幾乎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話說為何這一次只有我們三家和散修出手,雲天宗損失比你霸刀山還要慘重一些,怎麼卻是全無動靜?」

「就是因為雲天宗損失最為慘重,所以才不好在明面上出手。而且你雖沒見到他們的人,卻怎知他們沒有暗中出力?你以為那些散修真的是來瞧熱鬧的?」

啪!

最先提問那人猛然一拍桌子,神情振奮道。

「我想到了,散修…散修…莫非是號稱長弓難鳴的獨孤長弓?」

「可惜距離太遠,看不到靖平司內部,無法一睹那沈平常被修理的慘樣,著實有些遺憾啊!」

沈軒在兩名黑衣劍修的攙扶下,步履艱難的走進了靖平司,在他身後不遠處跟著神情傲然的左凌雲。

靖平司前院,十三道統管、于秀娥、沈長青等重要人物盡數都在。

畢竟是開府設衙的大日子嘛,總是要為自家捧個人場的。

身後靖平司的大門在沈軒的授意下,緩緩的關上了。

沈軒目光在人群中找到俞子祺,朝他拋去一個媚眼。

俞子祺看看沈軒,再看看左凌雲,頓時心領神會,身子悄悄朝後退去,而後消失不見了。

周懷瑾沒有得到沈軒的媚眼青睞,但正閑的無聊,見狀也悄悄施展土遁術離開了。

剛剛沈軒和左凌雲在大門外的對話,里面的這些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哈哈!左兄弟這邊請。」

沈軒熱情的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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