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團滅或獨死

窮其一生,袁世杰也想象不出這世上竟會有如此強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原以為府中那位林仙人便已經能力滔天了。

玉流這樣的境界,自然不會以殺凡人為樂,是以,她只是將那袁賊懸于高空,令他生畏,並沒有取他狗命。

「听說,你想請我過府一敘?」這句話,玉流說的冷冰冰的,叫袁府上下齊齊一抖。

「仙人饒命,我等賤民怎敢叨擾仙人,定是那些賤奴誤傳了,仙人明察啊!」所以說,這袁世杰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人才,此時將錯都推給下人,仿佛自己清白受冤。

「你閉嘴!對著我師叔這樣的尊者,你竟也敢推托,莫不是嫌自己活的久了?」蒹葭指著他怒斥道。

落月嘴角一彎,就想給師妹鼓掌,這丫頭氣勢挺唬人的。

玉流難得興起,便順著蒹葭的話說道︰「你莫不是看不上本尊這拙劣技法?如此我便好好為你露上一手,你看如何?不如,咱們做個抉擇吧!」

玉流一邊說一邊故意用目光將袁家眾人掃視一遍,那刺骨寒涼的冷意,加深了他們的恐懼,這些人平日里無惡不作,此時也體會到什麼叫絕望。

「仙人,冤枉啊!我等怎敢對仙人不敬?求仙人垂憐,放過我等。」袁府的人都拼命磕頭,告饒聲不斷,但從頭至尾無一人為袁世杰求情。

「我給你一次機會,你選,是袁家滿門皆亡還是你一人獨自接受灰飛煙滅的下場?」看似誅心的問題,可對于袁世杰這種人來說,毫無難度,他毫不猶豫的選擇獨活。

袁府眾人紛紛爆料他從前種種惡行,控訴他如何喪盡天良,氣的袁世杰兩眼直翻。在生死面前,什麼情誼都是假的,夫妻反目,父子相殘,主僕互陷。

「仙人,你殺了他們,我不能死,我選我活!」袁世杰果然是毫無人性,全然不顧下面跪著的還有他的父母妻兒。

底下的人一听全都絕望了,他的老母親直接癱坐在地,孩子哇哇大哭,這一幕越發淒慘。

玉流冷哼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便將袁世杰挫骨揚灰了。

落月看著這一切不免心生感悟,原來人世間,為善者被人維護敬重,作惡者便連自己的家人都要牽累,眾叛親離。

幾人連忙收拾殘局,袁家眾人雖也助紂為虐,但是玉流言而有信,並未趕盡殺絕,雁書幾人施法抹去他們的記憶,沒有袁世杰領頭,他們也難成氣候。

離開時,落月使了個障眼法,將袁家四周隱于霧中,避免嚇著路過的人。

只是這一隱反而引來更多窺探,說來說去還是她江湖經驗太少,不明白欲蓋彌彰只會更露馬腳。

飯也吃了,休息也休息了,索性他們便接著趕路,直接御器飛行,這一次他們掠過城鎮,打算飛上一日去前面的柏功山上歇腳。

選在這里,是因著此地盛產柏功花,此花平時無用,卻對修仙之人斗法後受傷,有治愈奇效。

偏偏還極難保存,只能勉強用靈藥盒裝上保存半月藥性,他們此行也是為了此花,才這般費事走俗世。

自落月帶著蒹葭隱身逃遁之後,燭微竟帶著啼哭回了宗門的隊伍,全然不管那王家姑娘的死活,只留了足夠的金銀,免得醫館趕人。

啼哭大氣都不敢喘,別看主人平日里溫文爾雅,可是這種不說話,眼神幽怨而沉浸時,最是暴虐無情之時。

它猶記得當年,主人才十三歲,被人陷害落于懸崖之下,渾身是傷,卻一聲不吭,默默忍受斷骨之痛。

被救回時,宗主以為他無礙了,便只是賜了丹藥,將他留在主峰養傷。他咬牙堅持,靠修煉的靈氣恢復。

傷一好便趁夜將害他的人送下懸崖,讓那人承受了一遍他所受得苦。

那人一路哀嚎,嚷的整個凌霄劍宗都知道了他的痛楚,宗主才明白主人受了多大的罪,自此無人敢招惹他。

它雖為靈獸,卻已生靈智,自然不會拿自己給主人當出氣筒。

「你躲我那麼遠作何?」燭微危險的望著啼哭,總覺得自己的獸寵有些膽小,真是無用。

啼哭真是說出去全是淚,它堂堂白虎血脈,萬獸臣服的王者,卻被一個小孩收服,還被他嚇的裝傻充愣,太丟獸臉了。

「我讓你在那小姑娘身上留的印記你可留好了?」燭微早料到那個躲著的姑娘不好相與,自然也做了準備,只可惜他不知道帝隕的存在,如此雕蟲小技自然被帝隕看破了。

落月听到帝隕提醒時,又一次感嘆,江湖險惡,她這是吃了沒經驗的虧了,以後萬不能再犯。

她們落在柏功山,卻不知為何凌霄劍宗的人也落在此處。

落月面上不動聲色,心里急道︰「帝隕,怎麼回事,他們還是找到我們了,那印記沒除干淨嗎?」

帝隕嘴上忙反駁道︰「絕無可能,什麼印記能瞞過本尊的眼楮,你莫要多想,我看這是趕巧了,莫要露出馬腳。」

落月一想也對,便連忙拉住蒹葭,悄悄說了一句︰「今日莫要開口說話,今晚我陪你修煉,教你練拈花遮目。」

這些年她模索著練了幾招拈花指的武技,因功力太淺,便自己研究了些花里胡哨的雜技,用來豐富自己的手段,蒹葭一直想學拈花遮目,覺得此技極美,師姐每次使出來都猶如天仙臨世。

蒹葭听到師姐終于肯教她這個武技,心里樂開了花,也就不去在意其他,看到凌霄劍宗無半點反應,心思早跑到晚上的約定了。

帝隕一直都說,落月活的太通透了,以至于她把每個人都看得太清,在拿捏分寸上把握的極準,蒹葭就只會傻乎乎崇拜師姐,殊不知,她的師姐需要為她操心到何等地步。

「玉流仙子,許久不見!」凌霄劍宗的人見到他們紛紛起身,落月見弟子們都圍在這里卻不見燭微和他那只大貓,心中稍定,便跟著師叔走過去寒暄。

「你們怎麼會走凡俗之地,不是直接去青雲門嗎?」雁書趁機像他認識的凌霄劍宗的一名弟子打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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