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卷汴京 117  憂慮

真是苦了韓宜年了,精神還沒補起來,就要被商戶們追問,也挺慘的。

劉盧山尋完梁有才回來,同容歌大概說了一下碼頭的情況,容歌心下留了點底,說︰「碼頭的動靜你多幫我注意點,一有情況,便來告訴我一聲。」

劉盧山拍著胸脯保證︰「小姐等著就好,沒問題。」

容歌點頭,讓紫芸把人送到門口,竹鶯把劉盧山用過的茶盞收了,給容歌添了杯熱茶。

竹鶯說︰「小姐別擔心了,三爺不會有事的。」

「擔心他倒不至于」,容歌捧著熱茶,一層白氣蘊在她下巴處,她頓了頓說︰「我只是擔心江馳禹很快把目光從韓宜年身上移開,注意到我們這。」

「奴婢心里隱隱不安」,竹鶯緊攥雙手,神色十分凝重,「就算奴婢現在陪小姐換個地方,也是一樣不穩妥,希望淵王能發覺的慢一點,我們好備好應對之策。」

容歌秀眉低蹙,嘆聲︰「但願吧。」

按理說江馳禹現在頭頂懸著一團火,該燒的他不可開交,沒空騰出手來查韓宜年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容歌暫且是安全的。

可不知為何,不僅是竹鶯,容歌都心里不安穩,她每次心口惶惶,必然有倒霉事發生。

拍了拍胸口,容歌進去歇著了。

任憑外面敲鑼打鼓的鬧翻了天,她也不敢樂呵呵的去碼頭觀賞,只能悶頭在屋里睡覺了。

劉盧山依舊是從側門出去的,後巷里靜,他目光巡視一圈沒什麼人,這才抬步往街上走去。

街上隨耳一听,都是在議論韓家的事,他去韓家門口一看,大門關著,說是韓大爺帶著人風風火火往碼頭去了。

劉盧山當即駕車往碼頭趕,此刻的碼頭確實熱鬧,比過年置辦年貨都要紅火,人頭挨著人頭往里面擠,元霖攔都攔不住,腳後跟差點被踩爛了。

他粗獷的抹了一把額頭的熱汗,感嘆了聲「我的乖乖」,便立刻往東邊跑去。

有便衣的官兵守著,再加上史鴻雲讓縣衙里的人叮囑過各大商戶不要靠近東邊,江馳禹靜候的小船還算安靜,近衛都守在外面,元霖幾乎是一刻不歇的奔過來。

江馳禹熬了一夜,燒熱到現在不僅沒褪下去,還更重了些,連著他面色都有些憔悴。

堆在一起的事情實在太多,澤也不知道該挑哪一件出來惹江馳禹煩心,想了想才硬擠出個好消息,「崔古命大,硬是撐了昨天一夜,今天又加重了藥效,現在還吊著一口氣呢。」

江馳禹神色寡淡,他原本想先把崔古帶回來,尋兩個醫術高超的人,讓崔古能說兩句完整的話再死,可現在被韓宜年一鬧,玄鐵的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澇山瓷器一夜之間人盡皆知,他不得不先把審問崔古的事耽擱下來。

澤也還欲說什麼,方蹦出一個「韓」字,元霖就氣喘吁吁的進來了,他一身濃濃的汗臭味,江馳禹當即擰了一下眉心。

澤也看他還在往跟前湊,連忙一把兩人逮住,推到船艙口,嫌棄道︰「就在這說,王爺病著呢,別讓他聞見你身上的味。」

「我身上有味?」元霖抬起胳膊嗅了嗅,他自己確實聞不太來,可顧忌江馳禹有恙,還是往通風處站了站,這才苦大仇深的耷拉著臉,說︰「王爺,亂的不行了,河州商戶一個個要向韓宜年討個說法,讓他解釋解釋澇山瓷器的事,韓宜年沒轍,讓屬下來問問王爺。」

江馳禹抬眸︰「韓宜年就沒說什麼?」

元霖惑然︰「說了,好像又沒說。」

「……他說什麼了?」澤也聲音和人一樣,沒有生氣。

元霖想了想,他一直待在韓宜年身邊,韓宜年被商戶和好戲的百姓堵的命都快沒了,他嗓子都說啞了,話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出倒,听的元霖焦頭爛額。

好半天元霖才組織好語言,有模有樣的學了句︰「大家都別擠,小心踩踏到人了,澇山瓷器確實是韓家的,至于什麼秘寶的傳聞都是假的,澇山根本沒有什麼秘寶,凶險之地,大家以後都別去了,多危險啊……」

江馳禹悶言打斷,冷道︰「他還說什麼了?」

「回王爺,他還說讓大家放心,澇山的瓷器他都會撿回來,重新燒制,燒出更好的樣式折價賣出去,讓大家有什麼喜歡的樣式,盡管同他說。」

「亂七八糟」,江馳禹沉聲︰「他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了嗎,說的這都是什麼廢話!」

元霖也是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他被鼎沸的人聲一噪,就有些忘事,梗聲︰「王爺的叮囑他好像也說了,他一直在規勸大家安心,勸商戶們放心,還說什麼……他韓宜年坦蕩,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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