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卷汴京 113  脫困

韓宜年不知道時至今日,江馳禹對李伽藍懷揣著什麼樣的「憎惡」心思,他打幌道︰「王爺說什麼……草民听不懂。」

江馳禹皺眉︰「別跟本王裝傻。」

「萬萬不敢吶」,一滴冷汗順著韓宜年的額角一路下流,他倉皇的解釋︰「草民只認識史大人一個,情急之下也只能找史大人幫忙了,這完全是草民自己的主意,哪有什麼出謀劃策的人。」

史鴻雲更凌亂了,他頭疼欲裂,江馳禹只不過瞄了他一眼,他就兩股戰戰,兀自開口道︰「韓宜年說的不假,他確實在情急之下,在碼頭找下官借了幾個人,期間從未有其他人參與過。」

「如此看來,倒是本王多慮了」,江馳禹郁聲︰「你覺得今夜之事事都是巧合嗎?」

韓宜年鼓錘似的點頭︰「王爺明察秋毫,巧合之下能意外發現我韓家被毀的瓷器,實屬大幸,有人故意讓王爺誤會我韓家不忠的大罪,還請王爺憑此還草民一個清白。」

「還你清白,哼」,江馳禹說:「就你今夜荒唐之舉,本王隨意挑出一件來,都能要了你的命!你好自為之!」

韓宜年沙啞的喚了聲︰「……王爺。」

江馳禹一瞬間頭痛欲裂,他吩咐近衛,帶人親自往澇山走一趟,定要追到銷毀這批瓷器的人。

不宜多加耽擱,一隊近衛當即帶著人匆匆走了。

已經深夜,眾人皆分外疲倦,澤也憂心江馳禹還病著,寸步不離的守在跟前。

事情已然明朗,江馳禹心下明白,韓宜年說的不假,他真是被冤枉的,又拖了半個時辰,江馳禹才留下澤也繼續審,自己轉身出了廳。

這一審就一直到了天明,韓宜年困的眼楮都睜不開了,頭皮還緊繃著。

澤也猶如一個不眠不休的鐵人,每隔半個時辰就要重審韓宜年一次,問指使他認罪的人,問將瓷器毀在澇山是不是他的主意……

韓宜年反反復復的重述刻在腦海里的辯解之詞,說著「不是不是……」,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一個字導致前功盡棄。

這般往復了一夜,韓宜年幾近崩潰。

整整一夜,容歌也並不好過,快挨到天亮,她才淺淺的睡了會,一醒來竹鶯不在身前伺候,紫芸睡眼朦朧的進來,說︰「小姐面色怎麼這麼憔悴,是不是昨夜沒睡好?」

「睡得不太安穩」,容歌接過痰盂漱了漱口,問︰「竹鶯呢?」

紫芸︰「剛出去不久,還叮囑我關好院門,好好陪著小姐。」

「那我再睡會」,容歌說︰「紫芸你將院門關好,沒其他事就不要隨意出去,這幾日就待在屋里。」

紫芸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她見容歌確實昏昏欲睡,精氣神十分不足,應了一聲便退出去了。

竹鶯找到阿順匆匆叮囑完,朝江馳禹府院門口遠遠看了一眼,大門緊閉,門口守著幾個近衛。

阿順一夜未睡,有些撐不住,氣短道︰「也不知道三爺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竹鶯看了他一眼,隨口道︰「你在這等著,待會應該就出來了。」

容歌昨夜讓竹鶯跟阿順說,這幾日不要讓韓宜年來小院找她,竹鶯一並告知了阿順,才轉身往小院趕。

待晨曦都快要散去之際,一近衛才進來報澤也,江馳禹讓韓宜年回去呢。

澤也輕一點頭,示意知道了。

案子至今毫無頭緒,又被韓宜年鬧了一通,江馳禹想了一夜,原本可把韓宜年先行羈押起來,好好給他點苦頭吃吃,可這樣一來,若韓宜年背後真有人幫襯,自己關了韓宜年,無疑會拘束那人施展拳腳,倒不如先把韓宜年放了,靜待魚兒上鉤。

韓宜年搖晃著身子迷迷糊糊的出了府院,遠處同樣等了一夜的阿順瞧見了人,精神一震,快跑著過來將人扶住,「爺,你怎麼樣?心急死我了。」

「先、先回府」,韓宜年啞聲︰「爺差點被折磨死了。」

阿順一听,趕緊上手模韓宜年,焦灼道︰「爺,傷哪了?」

韓宜年任由阿順全身上下模了一遍,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他傷的不是皮肉,是精神折磨。

阿順攙扶著韓宜年上了馬車,韓宜年倒頭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過了好久,阿順才把韓宜年叫醒,耳邊人聲噪雜,他意識混沌道︰「……這是哪了?」

「爺,你現在這個樣子,回府不方便」,阿順在客棧要了間上房,撐著韓宜年往里面走,低聲︰「昨夜出了大事,家里如今正等著爺回去鬧呢,我們還是先避避,等爺緩緩。」

韓宜年也不知道听清了沒,身子沉沉的壓在阿順肩上,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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