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卷汴京 099  風邪

江馳禹和澤也站在院中,近衛悄悄的隱在黑暗里,不大的小院四處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本王不想這條線索就這麼斷了」,江馳禹背著月色,澤也看不清他臉上的陰霾,靜身听著。

江馳禹沉緩道︰「崔燈、崔古,是什麼讓他們一心求死,他們把秘密藏的越深,本王就越想知道。」

「崔燈是被人劫殺的」,澤也思忖著說︰「屬下猜,他或許是想來河州,同崔古匯合。」

崔古一年前到了河州,便一直閉門不出,在莊子里陰郁度日,一年來都沒有求死,為何偏偏在元霖盯上他的時候,就死的比誰都快。

該是約定好的時間到了,崔古遲遲等不到崔燈來,便猜到崔燈可能來不了了,他這才生了死意。

江馳禹輕合上眼,說︰「猜到緣由又能如何,本王要的是崔古埋在心里的東西。」

正說著,元霖大步過來,單膝跪地,鏗聲︰「屬下失職,壞了王爺的事,請王爺責罰。」

看了他一眼,江馳禹問︰「崔古還能醒嗎?」

元霖︰「用點猛藥,能清醒片刻,可……怕是撐不過明晚了。」

心底有一把火被撲滅了,江馳禹知道,崔古一死,他再想查到同容歌有關的舊事便難了。

澤也給元霖使了個眼色,想讓他認罰再誠懇點,或許能少挨兩板子,可月色太暗,元霖沒看清楚,以為澤也讓他趕緊說完滾。

他便接著道︰「屬下把這莊子翻了三遍,崔古這老東西竟把所有封存的筆信都躲在屋里燒了,連個渣都沒留下,現在把他弄醒,倒是能讓王爺問一兩句,可屬下再一想,崔古用碳灰把自己毒了個啞巴,就算醒了也說不出話,他還不會寫,王爺你說,他是不是沒用了?」

澤也別過頭,小聲嘀咕︰「……蠢貨。」

江馳禹本就心煩,又被元霖一針見血的將這步廢棋理了個明明白白,郁氣沒來由的從心底騰升上來,兩個多月來強壓在體內的風邪醞釀了這麼些日子,終于在他苦苦追尋、到頭來卻線索盡斷的這個晚上波濤洶涌的反撲起來,江馳禹喉嚨痛癢,俯身劇烈的咳嗽。

澤也大驚,連忙整個身子用力拖住江馳禹,瞪了元霖一眼道︰「叫郎中!」

元霖也受了驚,連滾帶爬的起來去屋里揪郎中了。

江馳禹沒想到自己病在了河州,風邪一破,他便毫無預兆的燒了起來,澤也不敢大動,只好讓江馳禹在莊子上休憩了一晚。

次日一早,澤也將院中近衛集結,江馳禹面色蒼白的站在門口,元霖拿了披風給他系上。

「王爺,回曲陽縣嗎?」

江馳禹昨夜咳了點血,郎中說是心中執念太深,郁結于心,生生憋出來的,咳出來就沒事了。

他微啞著嗓子,扭頭道︰「把崔古帶上,還不能讓他這麼輕易地死了。」

元霖拱手︰「是。」

崔古被近衛小心翼翼的抬出來扔在了馬車上,郎中一個時辰前才給他用了一劑猛藥,他現在痛苦的睜著眼,形容枯槁,死氣沉沉轉動著灰白的眼球,盯著江馳禹看了半天。

江馳禹瞥了一眼便彎腰上了尊駕,崔古應該是不認識他的。

澤也將莊子封上,帶著江馳禹往城內趕去。

——

因江馳禹一大早還沒回城,史鴻雲獨自往碼頭跑了一趟,安排好一切,就乖乖的等著江馳禹來。

江馳禹還沒來,倒是韓宜年風風火火的尋過來了。

容歌說話算數,天還沒亮就派竹鶯告知韓宜年,她有法子暫且替韓家月兌罪,驚疑之下,韓宜年隨著竹鶯去小院見了容歌一面,听容歌一五一十的說了她的錦囊妙計,出了小院便直接奔著史鴻雲來了。

史鴻雲看韓宜年這個樣子,又僥幸的以為他查到什麼了,扯著笑臉迎上去問︰「查清玄鐵的出處了?」

韓宜年搖頭︰「尚未。」

史鴻雲的臉當即熟練的寡下來︰「怎麼還沒有呢,本官處處替你著想,王爺一有動靜就趕緊告訴你,你怎麼一點都不給本官爭氣呢?」

韓宜年差不多模清了史鴻雲的脾氣,他就是個一門心思求安穩的人,身為父母官,只顧盡好份內之責,也不多貪,還是值得信任的。

韓宜年拱手一禮,真摯道︰「大人,草民這有一計,想請大人幫個忙。」

史鴻雲當即問︰「什麼忙?可與破這玄鐵案有關?」

「若能得大人舍力相助,草民必能破這玄鐵案」,韓宜年道︰「大人可願意同草民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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